第3章 茶杯垢和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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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亦作躺在那把木质的旧摇椅上，翻开了从神农梧那里得来的那本《驭物术》。随着太阳西沉，金乌东升，薇亦作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还未完全升起的朝阳，突然吓得从躺椅上跳下来，迅速理好自己身上一夜未脱的校袍上压出的褶皱，从四次元菊花储物袋里拿出一片无酵饼一边吃一边跑出竹居。今天是星象学的第一节课，薇亦作一直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星象学究竟是什么样的一门学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薇亦作目前栖居的这个隐灵宗似乎不是一个大搞迷信的宗派，因为图书馆中几乎没有任何类似于“占星”、“预言”之类的书籍，但是这一点反而加深了薇亦作对于星象这门学科的好奇——如果占星不是为了预言之类的活动，那么这门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带着这些积累数年的疑惑，薇亦作光着小脚跑下那条熟悉的石阶，完全忽略了自己忘记穿鞋的事实。
与引气学在城中的教室不同，星象学教室在宗门内最高的山——临虚山上，这座山被某位开宗长老削去了山峰，留下了一个刺入天空的平顶，充当宗门的空港。而星象学的教室，恰在那八面监天塔旁。薇亦作一路跑到教室门前，脚上却没有任何污迹。走到教室的门前，便能听见教室里修士们闲谈的声音，推开教室的门，已约有二百余人在内。大约由于星象乃是必修课程的缘故，学员的男女比例接近一比一，然而男修们却很自觉地坐在了靠门的一侧，而女修们则大多坐在另一侧，教室的中间空出了两列座位。薇亦作没有理会这样奇怪的座位排列，直接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间。窃窃私语的修士们突然安静了，都愕然地盯着这个小小的背影。但是不过一会儿他们便继续议论起来，虽然某些人议论的话题可能已经改变了，但是教室里又恢复了薇亦作坐下之前的状态。
“安静！”教室前门突然大开，进来的是一个金发高个女子，看起来高约四步有余，几乎是两个薇亦作垒起来那么高了。此人身着黑色烫金云纹及地长裙，发饰绽银神鸟掠星带，项戴七星明珠链，手抓龙纹白玉圭，双眸无色似悬天皎月，两辫螺旋似掘地钻头。然而薇亦作对这个女子的第一印象却是——这个人好像似曾相识，总觉得前世经常俯瞰这样的东西——对了，是机场的柏油跑道！似乎是高级修士的直觉，这位立起来的机场跑道打了个寒颤，随后恶狠狠地瞪了薇亦作一眼，然后走上了讲台。
教室里的所有修士都坐直了身子，原本如苍蝇飞舞般嗡嗡声消失无踪。
“我将是你们今年的星象学教师，我名为稚火星。”带着两个金色钻头的机场跑道开了口，“稚火星，是冬季北侧天空的一颗一等星，母亲生我时父亲见此星闪烁于天穹，便赐我名为稚火星。自我介绍到此为止，下面我来告诉你们这门课程的重要性，以及你们必须学会掌握的技巧。随着太虚航船制造技术……”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太虚航船是什么啊？”一个声音从薇亦作的左后方传来。
“你是……哦，新招收的凡间弟子吧。我们脚下的片土地，实际上是一个星球，太虚航船则是往返于各个星球之间的法器，不过第一年我们只学云气航船和如何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利用星星的位置找到方向。”听到这里，薇亦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早已开始星际殖民，但他万没有料到星相学这样听起来很“玄幻”的名词竟然是教授星际导航知识的。
“诶，是个球啊？可是大地不是平的吗？那球边上的人会不会掉下去啊？”“就是啊，大地肯定是平的吧！”讲台下响起一些新弟子疑惑的声音。
稚火星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她似乎十分讨厌这些凭着些许天赋就被招收入隐灵宗的凡间弟子，轻蔑地说道：“呵，反正之后会让你们坐一次太虚航船长长见识的，别急啊。谁要是再敢打断我讲话，以后的课就去外面空港扫地吧！教室里可不缺人呢。”
讲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嗯~现在学乖了是吧？那么我们继续。随着我们制造的太虚航船越来越好，现在即使是练气期的修士也能够驾驭一艘太虚航船遨游太虚了。曾经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只有元婴以上的修士才能够凭借自身的护体灵气飞出云气层神游太虚，直到一対名叫莱特的化神期兄弟造出了最早的太虚航船……”听到这里，薇亦作强忍着笑意。“再之后，修士们发现虽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神游太虚，然而要运输大宗货物或是大量活物，还是太虚航船相对便利省事。自此星际殖民的时代正式开始。但是开拓其他星球的时候，修士们遇到了很大的阻碍，不少修士迷失在茫茫太虚之间，死于非命。从那以后，修士们便总结着经验不断探索，最后形成了星象学这门学问，旨在太虚中凭借星光来确定自己的方位。”
……
当稚火星宣布今日的课程结束时，教室内的所有人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来上课的修士们陆续离去，当薇亦作收拾好笔记准备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接着便传来了那个他听了一上午的声音：“小鬼，你是哪个家族的？我不记得我们隐灵宗有一个绿色头发的家族。”
“回稚火星老师，在下也想知道自己是哪个家族的。”
“啧，蒙谁呢？算了，我看你小子还算有些仙气，小小年纪就能引气入体，确实不错。我妹妹与你年级相仿，亦是大家之女，要是你还形单影只，不妨与我妹妹往来些时日？”然后将一封书信塞在呆住的薇亦作手中，便转身离开了。
薇亦作一屁股坐在浮案上，愣住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薇亦作最终决定把这封莫名其妙的媒书上交给大长老，于是他蹦下桌子向教室外走去。
转眼薇亦作已来到大长老的书斋前，书斋外立着大长老的侍女，袭人。虽然明知道这个名字也是大长老从《石头记》里摘出来用来炫耀风雅的名字，但是每次见到她薇亦作都会恶意地猜想大长老是不是还有个叫贾宝玉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