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亦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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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薇亦作一脸幸福地享受着袭人为他精心制作的油炸点心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传来。
被这一阵敲门声打搅了的薇亦作疑惑地皱了眉头，思考着：“没有被竹居的阵法困住，也没有触发阵法的警报，说明来者不仅没有恶意，而且还不是第一次到访……但我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哪一个如此无礼啊？”
薇亦作伸手止住了想要为来客开门的袭人，用脸巾擦了擦嘴，亲自走到门前，将小屋的木门一把打开——来者竟是小熊星。
虽然小熊星也算是薇亦作的熟人了，可哭得连鼻涕都顾不上擦的小熊星薇亦作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熊星！？你这是……怎么了？”薇亦作赶紧一把扶住倚在门框上的伤心人，关切地问道。
小熊星没有回答薇亦作的问题，而是接近哀求地小声问道：“可以让我躲一会儿么？”
“啊，好的……好的。”薇亦作点头答应，没有去问她要躲什么，搀着小熊星走进了竹居。
薇亦作看了一圈简陋的房间，竹居内是没有什么会客室的，就连供访客坐下休息的凳子沙发都没有，于是开口道：“抱歉，我这里很简陋。假如不嫌弃的话，就请坐在这张床上吧。”
小熊星仍止不住地低声啜泣，听到薇亦作的话之后有些呆呆地点了点头。她用一只手死死地攥住薇亦作宽大的长袍袖子，就好像担心只要自己一撒手，薇亦作就会“啪”地一声，如同破碎的肥皂泡般消失不见似的。
“诶——”薇亦作在心中长叹一声，他从未见过小熊星露出这番脆弱的模样，但是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任何不耐烦或者不悦，生怕伤到小熊星的感情。
一时间，整个竹居内只有小熊星低声哭泣的声音。虽然薇亦作很想开口安慰她，可每当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也许，只有先等她主动开口倾诉了。”薇亦作无奈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熊星也不说话，只是将头埋在薇亦作的怀里抽泣。薇亦作只感觉这样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过了几年以后，小熊星的哭声在渐渐止住。
她抬起头来，粉红色的眼睛如今爬满了血丝，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看见这样子的小熊星，薇亦作只能想到一个词——可怜。很难想象，一个从未欠过眼泪的女孩竟能哭成这副惨状。
“……”小熊星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她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发出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声音，接着就转为一声夹着打嗝的长叹。
正当小熊星再度张开有些因发干而裂开的嘴唇，打算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响起了另一阵敲门声——这次的敲门者倒是十分礼貌。听到这阵敲门声，小熊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用哀求的目光盯着薇亦作，仿佛用眼睛在说：“求求你，把我藏起来！”
“走，从后面的窗户出去，到竹林里去。我会用竹居的陷敌阵法暂时将你困住，这样一来除了我以外就没人可以找到你。”薇亦作，连忙用神识对小熊星说道。
小熊星抹了一把眼泪，激动地朝薇亦作点了点头。她慌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从竹居后面的窗户跳出去，头也不回地冲进山上的竹林里。
薇亦作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问道：“请问来者何人？为何事而来？”
“小熊星是不是来你这里了？”门外传来飞穹尊者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怒意，用的是质问的语气。
薇亦作走到门前，一把将竹居的木门打开，然后板着脸向飞穹尊者行了见面礼，答道：“护山大阵说她来过，但我才刚刚从凝落前辈那里回来不久。”
“凝落？”飞穹尊者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下。她知道凝落大师是附近星域有名的炼器大师，如果薇亦作要委托炼制什么法器的话，会去拜托她再正常不过了。于是飞穹尊者消了些怒气，对薇亦作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如果小熊星再来找你，请麻烦把她送回来。”
“喔，知道了。”薇亦作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回应道。那模样，活像一个刚刚上完课之后，正打算开开心心玩一会儿，却被人叫去写作业的顽皮孩子一样。
飞穹尊者扫了一眼竹居，只看见薇亦作吃到一半的点心，和假装正在继续给薇亦作做点心的袭人。她刚想要再说点什么，一低头却发现薇亦作已经在行告别礼了。
飞穹尊者见到薇亦作做出如此不懂礼貌的行为，顿时又有些来气，但转念一想：“这小子气鼓鼓的，大概是在凝落哪里吃了闭门羹吧！哼，到底还是个小屁孩，这次就原谅他好了。”
“行了，那我走了。”飞穹尊者说了一句，也赌气似的不向薇亦作回告别礼，转身一跳就飞到了天上。
目送飞穹尊者远去之后，薇亦作控制着竹林让出一条道，将小熊星从竹居自带的困敌阵法中释放出来。薇亦作稍微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小熊星并没有从自己开辟的道路中走出来。
“诶……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啊。”薇亦作无奈地长长叹出一口气。他前世穷、矮、锉三样全沾，只有自己感兴趣的科目成绩很好，而且还为人孤僻，天天下课就知道看课外书，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生也不大待见他，根本没什么人愿意与薇亦作这样一个加西莫多搭话。
无奈归无奈，薇亦作也做不到把小熊星就这样扔在竹林里不管。
“袭人姐，麻烦你做点清淡的零食。小熊星多半是在林子里迷路了，我去找找她。”薇亦作对袭人吩咐道。
“那个，您要把她送回去吗？”袭人关切地问道。
薇亦作闻言，回头向袭人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我可从未做出那种承诺。”
袭人听到薇亦作的回答，放下心来，转身就去准备零食，嘴角浮现出一抹“孩子长大了真懂事”的微笑。
薇亦作从小熊星刚刚跳出去的那扇窗户中追了出去，作为竹居的主人，他可以凭借自己对阵法的控制确认小熊星的方位。因此，没费多少功夫，薇亦作就成功地找到了坐在一片空地上的小熊星。
“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小熊星背对着薇亦作，出声问道。
薇亦作放慢了脚步，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回答：“……我什么时候劝过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小熊星闻言，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但她又继续用哀伤的语气问：“可是……我总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辈子呀。”
薇亦作将手搭在小熊星的肩膀上，郑重地说道：“只要你想躲，我又在竹居，那么你就不用担心没有去处。”
“呵，你这家伙。”小熊星不禁笑出了声，“我爷爷常训诫我们，说‘不要向男生承诺你做不到的事。’那么你呢？你可不要为了安慰我，就做出你根本兑现不了的承诺呐。”
薇亦作模仿着小熊星的语气，回答：“呵，我早就对天道发过誓言：‘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说谎。’假如你想听，那我不介意再说一遍誓言。”
小熊星听到薇亦作的答复，没有说话。她只是偏头，依在薇亦作放在她肩膀的手上亲昵地蹭了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陪我在这竹林中坐一会儿，好么？”
薇亦作点了点头，坐在小熊星身边，说道：“那我留条路，一会儿让袭人送些清淡的点心过来。”
“啧，我不要她来，你快把路封上。”小熊星一听薇亦作的话，忽然嗔道。
听到小熊星的无理取闹后，薇亦作叹了一口气，但还是顺遂了她的愿望。在这之后，薇亦作与小熊星聊了许多东西，从在灵界里见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一直到最近隐灵宗内发生的一些趣事，唯独没有提及小熊星之前哭泣的缘由。
“谢谢你，可是……我终究还是不得不回去。”小熊星站了起来，用护体罡气驱除了几片粘在她裙子上的竹叶。
正准备走时，小熊星突然回头向薇亦作提问：“对了，你不好奇我之前是为什么伤心吗？”
薇亦作闻言只是微笑:“好奇，但是我尊重我的每一位朋友。只要你不想说，那么我就不会问。”
听到薇亦作的答复，小熊星显得很震惊，她的眼角再一次涌出了泪水，可脸上却没有一点悲伤。
“谢谢。”她小声说，“能遇到你，真好。”
薇亦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命令竹林让出一条下山的路来。然后，他站在原地，目送她像即将就义的烈士一样走下山去。
“也许，我们应该试着挽留一下她的。”白金体检对薇亦作说道。
“挽留之后呢？”薇亦作低声反问道，“现在我们能做的，恐怕只有提供陪伴和安慰而已。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白金体检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诶……算了，我们也走吧。呆呆地站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
薇亦作也回了竹居，虽然袭人制作点心的手艺一直都那么好，但是薇亦作此时胃口全无，只是默默地坐在躺椅上看起了书。袭人很清楚薇亦作的脾性，也不出声打扰，只是悄悄地走到竹居外面做起了清洁。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苍蓝星天上那颗白中透出些蓝色的太阳悄悄从天穹中落回山间，薇亦作这才注意到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用过简单的晚饭以后，薇亦作使个驭物术，将躺椅搬到屋外。薇亦作斜斜地躺在椅子上，吹着浸出些竹叶香气的山风，通过头上的灵界通进入了灵界。
刚刚进入灵界，薇亦作就看见一个由隐灵宗发布的紧急通告：“某位元婴修士无视天城管理条例，只身在空港附近飞行时，被正在入港的太虚航船撞击。该位元婴修士的碎块落进天城，砸中无辜路人，造成一死两伤。隐灵宗再次警告各位游客：为了您的安全和名誉着想，请自觉服从隐灵宗工作人员的指导。若您执意无视隐灵宗工作人员劝阻，如发生任何不幸，后果自负！”
“什么玩意儿？这也太离谱了吧？我该不会是生活在某本荒诞故事集里吧？”薇亦作看到这么奇葩的通告，不禁发出感叹。
在这个帖子下已经有众多修士留言，除了照例表达对逝者的惋惜以外，更多的则是对那个被太虚航船撞到的倒霉蛋的嘲笑。元婴修士毕竟可以元婴离体，因此就算肉身被毁掉了也不会真正死亡。但这位倒霉的元婴修士如今因为如此离谱且搞笑的理由被毁去肉身，这下是可实打实颜面尽失，直接社死了。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这是得有多不小心，才能被太虚航船撞到啊？神识呢？看一下啊！”另一个刚刚进入灵界，看到此则通告的修士也不禁发出自己的感叹。显然，这位大概是位可以凭自己实力进入灵界的元婴修士。
薇亦作与身边的其他几名修士一起议论了一番这离奇的事故之后，便与他们分道扬镳了。随意在灵界中寻得一条石凳，薇亦作便坐在上面专心浏览起此次仙朝会相关的消息来。不多时，薇亦作就找到了自己将直接参与四强争夺的消息，同时也了解到了那之前在擂台上屡次向自己搭话的那名黑发女修刚好不是自己四分之一决赛的对手。看样子，一切都在大长老的掌控之中。
那名即将遇上薇亦作的选手，是一名来自正阳剑派选手。以他的年龄，这次仙朝会刚好是他能够参与新弟子比试的最后一年。想必这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对战经验，在所有选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