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千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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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灭了某个无关紧要的不知名小人的阴谋之后，薇亦作又回到温泉中泡了一会儿，直到飘儿送来拜师时需要穿的衣物。这套衣服穿起来非常奇怪，它就像是日本的大铠一样，是由许多部件通过磁力和绳索连接起来的，而不是像正常的衣服那般由多片布料或皮革缝制成一个整体。
这么一套繁杂的衣服，显然是难以靠着自己全部穿上的。薇亦作在飘儿的帮助下，足足花了五刻才将这一套不算太合身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像是遵循着某种原则一样，这次薇亦作将衣服全部穿好之后，飘儿就自己施法制造了一个薇亦作的1:1等身幻象，让薇亦作得以检查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
虽然早有预感，但薇亦作发现这套衣服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古怪一些。薇亦作几乎可以肯定，这种衣服并不是修士们传统的着装，至少它绝对没有出现在薇亦作所阅读过的，任何有关于修士历史的文献之中。它虽然有着与大铠类似的连接方式，但却没有任何内搭。虽然它所使用的面料硬到可以通过折痕和缝线来形成有装饰作用的空间几何图形，但薇亦作仍然可以较为自如地活动肢体。
从结构上来说，虽然或许这套衣服从铠甲中吸取了一些灵感，但它看起来几乎完全没有办法保护穿戴者，因为腋下，腹部，肘关节等要害实际上是完全暴露在外的。
“这也许是从某个异界的仪式性铠甲改造而来的。看起来都像是一些奇怪的日系RpG中会出现的，身材展示系的课金道具了。也就是那种被玩家们调侃为‘穿得越少，防御越高’的装备。不过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蓝色或者绿色装备，毕竟什么特效都没有嘛。”薇亦作一边左扭右扭地观察着自己的幻象，一边在心里猜测道。
“对了，我不用戴帽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吗？”薇亦作突然想起，按照修士的礼仪，男性正式的着装应该包括一顶冠，或者至少是一块巾。
“您还没有到那个年纪，所以不戴也可以。”飘儿回答道，“不过，您要是觉得披着头发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为您编一下辫子。或者，您也可以试试这个。”说着，飘儿伸手从自己的衣领中取出了一顶乌纱小朝冠。这乌纱小朝冠在镶边上用玉丝绣着一圈四合如意云纹，正中则是金银线交织出的一朵莲花在天火地水中绽放之景。
薇亦作看着这顶小冠，觉得这玩意儿有点过于花哨了，当下想要拒绝。可飘儿却先行一步，将这顶小朝冠放在了薇亦作头上，并开始尝试用簪子固定它了。见到飘儿这样做，薇亦作也放弃了拒绝的打算——毕竟飘儿在这方面应该比自己懂得多。
薇亦作的头发显然太长了，不可能全部挽起来束进这顶小冠中，于是飘儿决定只将薇亦作头顶的一部分头发盘起来，其余部分则继续披在脑后。把薇亦作的头发弄好之后，飘儿退开半步，让出刚刚被挡住的幻象来。虽然这顶小朝冠对于薇亦作的头来说有些过大，但是好在真戴上以后，其上的花纹并没有那么抢眼，至少还不至于过分地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沐浴易服毕，薇亦作便跟随飘儿去拜访凝落。凝落所在之处并没有距离这间浴室太远，不过几步就到了。待飘儿开门后，薇亦作依照自己预习的礼法，向凝落行了拜师礼。也许是第一次当导师的缘故，凝落在向薇亦作回礼时显得十分紧张，眼神也飘忽不定。莫说是看着薇亦作的眼睛了，似乎就连看到薇亦作这个人都会让她很不好意思一样。
薇亦作在来此处之前,就已经从大长老那里听说了,凝落此前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因此她可能会很紧张。想到这一点，薇亦作不免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答辩的时候，虽然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可真临场时，几乎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如今凝落前辈第一次要面对弟子，自然会疑惑自己能否展现出一名老师所需要的合格品质，而这种疑虑理所当然地会让她感到紧张。
“咳咳。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的第一个弟子了。”凝落宣布道，不过说这话时，她还是没有直视薇亦作，“哦，你这套衣服可以先换掉了，还是穿原来的弟子长袍吧。”
薇亦作点头，回答道：“好的，导师。”
“嗯嗯，你还是叫我凝落吧……”凝落支支吾吾地说道，“总感觉，‘导师’这个称呼太生分了些。”
听到凝落的要求，薇亦作点点头，心里寻思着：“虽然大长老说，凝落如果没有家族帮她延寿应该早就老死了，但现在看来，也跟一般的女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嘛！”
于是，薇亦作行告别礼道：“那么，我就先去换衣服了，凝落姐姐！”
“唔！哇！”发出这样的惊呼声，端坐在沙发上的凝落喷出两道鼻血，两脚一伸差点去见了奎刚金。而一颗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暗紫色宝珠也从她一直紧攥的手里掉到了地上。
“啊？她这是怎么了？”薇亦作见状，一边问询问飘儿，一边打算走上前去查看凝落的情况。
不过飘儿一把拉住了薇亦作，道：“没事的，女主人只是太激动了而已，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我还是先带您去更衣吧，她过一会儿自己会醒过来的。”
“真的不用管吗？”薇亦作虽然被飘儿拉着向门外走去，但还是忍不住关切地回头去看倒在沙发上的凝落。
“真的没事，女主人经常那样——她的修为太低，又太容易激动。以前也有很多次，她躺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刷着灵界通就那样激动得晕过去了。有时候嘴里还要念叨着些奇怪的东西，诶……都这么久了还像小孩子似的。”飘儿安慰道，看样子，她对凝落出现这样的状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在凝落晕过去之后，飘儿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话多了起来。
“真是神奇。”白金体检在薇亦作心中吐槽道，“这飘儿为什么在凝落面前几乎一句话都不说，反而等凝落一晕过去就开始滔滔不绝？难道，她还瞒着凝落什么事不成？”
“不至于吧！她不是凝落的灵宝么？难道灵宝还能瞒着使用者不成？”薇亦作在心里疑惑地反问。薇亦作跟着飘儿，又回到了刚刚那有着一方温泉的房间之中，换回了原来的衣服。
“啊，由于您拜师有些突然，我们还未能为您准备一个房间出来，实在是抱歉……”飘儿等薇亦作穿好衣服后，向他道歉，她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真诚。
“啊，没关系的。我想，以后我应该还是主要居住在竹居之中。在这里学习炼器的时候，就算不睡也是可以的。”薇亦作摆摆手回答道。
但飘儿却不赞同薇亦作的话，解释道：“可是您的竹居中有专为炼器制造的工房吗？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大多数修士都看不起炼器之道，觉得这是下贱的工作。”言至此处，飘儿十分人性化地耸了耸肩，这动作都几乎要让薇亦作怀疑她其实是一个隐形人而非活化衣服（毕竟也不算活化铠甲吧？那就只能是活化衣服咯）了。
“因此，给您准备的房间并不只是作为居所，而是要为您布置一套熔炉和炼器工具。毕竟您入门得有些太早了点，一般的修士学习炼器时都是用丹火入门的，您可能得花费些额外的时间学习如何掌控天火以及地火。”飘儿继续给薇亦作介绍道。
“天火？地火？这两种火焰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薇亦作第一次听到了这两种火焰的名字，不由得疑惑地问道。之前尚未决定拜师之时，薇亦作就对此有些好奇了，如今他已成为凝落的弟子，就直接向飘儿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飘儿倒也不嫌烦，一手抱胸，一手伸出食指晃了晃道：“天火嘛，当然就是天上来的太阳之火咯。”
“核聚变！？”薇亦作心中大骇，“你们修士这么生猛的吗？炼个器都要用上核聚变？”
“当然，是弱化的天火。”飘儿看着薇亦作惊讶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道。她那种语气，就好像在笑一样。
飘儿继续给薇亦作解释道：“真是的，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天骄，但也请不要那么自大——哪有筑基修士就能驾驭真正的天火之力的？顺带一提，你所用的地火当然也是弱化版。”
听到这里，薇亦作更加好奇了——弱化版的核聚变？这种反应难道还能弱化的？难不成是核裂变？但裂变岂不是更不安全啊？
“不过现在我们没有天火和地火的储备，你至少要等到仙朝会之后才能正式开始学习？”飘儿两手一摊，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薇亦作疑惑地一皱眉：“天火和地火，很难弄到？”
“不是，是仙朝会期间涨价厉害。”飘儿回答道。
“呃！”听到如此理由，薇亦作只感到一阵无语。这理由是如此的朴实而不可辩驳——就算你是修士，是大家族的成员，那又怎么样呢？照样得为生活中的一厘一毫发愁啊。
薇亦作又花费些时间与飘儿了解了一下之后学习炼器时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却得到了“准备学习时所用的耗材和设施是导师的义务”这样的说法。在那以后，薇亦作又等了十几刻，甚至抽空去灵界看了一眼有没有新弟子比赛的赛程消息，不过他似乎还是在轮空的状态，看样子黑没有其他的选手与对手“同归于尽”。
凝落仍未转醒，于是飘儿便自作主张，让薇亦作先回竹居等候，并告诉他可以等到仙朝会结束之后再来。
薇亦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送回了竹居。袭人对薇亦作的归来感到十分高兴，连忙为他做了许多零嘴。在袭人忙碌的期间，薇亦作抽空去竹林中检查了一下泽瑞甘的状态——她现在像是一个羊膜中尚未发育完全的胎儿一样，悬浮在那只巨大的卵状物中。无尽一直在尽职尽责地记录着泽瑞甘的变化过程，似乎她这样的人工心智并没有被赋予“无聊”这种概念。也许这样的设计，有助于让这些舰载人工智能更好地应对长时间的枯燥飞行。
“诶，也不知道泽瑞甘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要是观察她的时候，可以在屏幕下方显示一个进度条就好了。”白金体检在薇亦作心里抱怨似地说道。
“无所谓，继续耐心等待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与大长老约定，确保隐灵宗弟子成为新弟子比试的冠军。”薇亦作在心中平静地答道。
“在这之后，正常上课之余还要抽时间安排炼器之术的学习……”薇亦作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也好，之前我就一直觉得现在的日子有点过于悠闲了。无论是上课也好，还是四方巡礼也好，虽然算不上无聊透顶，但也实在难以称得上有趣。”
薇亦作检查了一下无尽最近记录下的泽瑞甘的变形过程，发现泽瑞甘保留了那失去理智的前千花门修士的很大一部分神经系统，并以此为基础开始重新生长出肌肉、骨骼和各种脏器。
薇亦作再次回到竹居之中，袭人一见到他，就笑呵呵地端上了两碟刚刚做好的油炸点心。这些点心都是些简单的面食，但毕竟是袭人亲手制作的点心，其中盈满着暖洋洋的关爱，这对薇亦作而言，就是最美味的调料。
可这平静并没能持续多久，薇亦作悠闲的点心时间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