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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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风这一系列操作被他看在眼里。
小道士抹了抹鼻子走到医馆门口，看着掉了俩牙的老先生说道：“老人家我见你霉运当头，要不要贫道为你破上一破。”
老先生捂着脸，今天还真的有些不顺，早上出门时一个跟头险些摔倒。
吃个包子差点噎死，最后到了医馆又挨了一巴掌掉俩牙。
“那就有劳先生帮我看一看。”
闻言小道士盯着老先生看了半天，然后微微摇头道：“老人家，依贫道所见你今日有血光之灾啊。”
“是啊，这不掉俩牙吗？瞧，牙花子都给我扇出血了。”
“这血光之灾还没过去啊。”
“没过去？”
“嗯。没错啊，你这血光之灾可不还没过去吗，不过老人家且放宽心，小道自有破解之法。”
老先生看着小道士微微凝目，有道是人老奸马老猾，他感觉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小道士似乎和刚才的后生是一伙的。
老先生又看那小道士，面如璞玉，眼眸清澈，胡子要掉了。
嗯？老先生定睛一看，小道士的胡子竟然掀起一角，若不是他眼尖很难发现，显然这胡子是假的。
竟然是个假道士，这假道士想必和那贼子是一伙的。
老先生抓着小道士的手腕，面色一沉。
“妖道，你与刚才的贼子定然是一伙来骗钱的，哼，老夫已经叩住你的脉门，谅你也跑不了，哈哈……徒弟快去报官。”
老先生自信满满吩咐学徒报官，一转头一个拳头，棒的一下砸在鼻子上顿时鲜血如注，眼冒金星。
“啧，这回差不多了，老人家你且放心，贫道已经破了你的血光之灾，不用感谢贫道，贫道只是为了积累功德罢了。”
说完小道士抹了一把小胡子，蹦蹦跳跳的跑出医馆嘴里喃喃道：“这可真是天才般的想法，我瞧瞧谁还有血光之灾，贫道帮你们一并破了。”
“欺人太甚了你们，这大秦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老先生捂着脸在医馆里跳脚大骂，不敢逗留，灰溜溜的跑回家去了。
……
姜小风自然不知道医馆的老先生霉开二度，他一路逃窜。
见无人追上来不由的松了口气，看着手里的小白蛇颇为心疼。
他本想找个大夫瞧上一瞧，可是医馆老先生的要求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见过治病要钱的，没见过治病找揍的。
也怪他实在没忍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小白蛇的伤还是得治，虽然没有找到办法，但是姜小风从不轻言放弃。
随后他又找了一处医馆，这家医馆比之前的要气派不少。
而且门前还挂着一些称赞医术高明的牌匾锦旗，什么妙手回春，什么医者仁心，几乎贴满门面。
“这家医术应该不错，就是你了。”姜小风仰头观望片刻踏进门来。
医馆里颇为安静，干净整洁，窗明几亮。
此时坐堂的是个老太太，睡眼朦胧的，不过老太太耳朵倒是极为灵敏。姜小风一坐下便开口问道。
“问诊还是抓药？”
“问诊。”
老太太闻言一伸手抓着姜小风把脉道：“公子……你气血双亏，我有一副好药公子可以试试。”
“老人家，我不看病，我是给她看病。”
老太太也没看上一眼，摸起一边的小白蛇道。
“这位……这位……嗯？啊——！”
老太太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白蛇，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她指着姜小风大骂道：“竖子辱我，来人，给我来人，给我打他。”
随着老太太的叫喊声，后堂里抓药的学徒，看账的先生，喂猪的大爷，轰隆一下冲了出来，一时间医馆里乱作一团。
这边刚刚称好的草药打翻在地，那一边账房的账目四下纷飞，后边喂猪的木勺嗖的一声飞过来。
医馆里打骂声不断，引来路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房顶上小道士窥视已久，见医馆里乱作一团。
顿时逗的咯咯直笑，胡子都掉了一半，惊的他急忙把胡子按了回去。
姜小风一个趔趄从医馆里飞射出来，身后一群人不停的叫骂着，姜小风马不停蹄一溜烟钻进了胡同躲开了众人。
“什么情况啊。”
姜小风摸了摸脑门，他感觉自己自从摸了五斗火的传承，整个人都变傻了，运气似乎也变差了。
“欸，我说，欸，别走了，说你呢，傻瓜。”
姜小风扭头看了一眼，路边站着一个玉面小道士正在说话，姜小风四周打量并无他人。
“别看了傻瓜，我说的就是你。”
“你这小道士，我和你远日无怨今日无仇，怎么无端骂我。”
“你手里的小蛇妖，内丹被毒气侵染，寻常医馆如何救治，你说你是不是傻瓜。”
“道友难道有办法救这白蛇？”
“自然，瞧见了吗，大秦第一神算。”
“这跟治病有什么关系。”
“好像没什么关系，其实大有关系。”
“我看你也不知道方法，莫要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姜小风不再与那小道士纠缠扭头就走。
那小道士不依不饶一路小跑跟了上来道：“你若承认你是傻瓜，我便告诉你方法。”
姜小风见这人无端的与自己纠缠，怕是没安好心，反讥道：“你若承认自己是傻瓜，我便让你告诉我方法。”
“欸……你这小子真有意思。”
那小道士站在原地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自己算盘竟然打空了。
见姜小风走远又有些不忍，急忙喊道：“若救此蛇，可去楚中寻找三苗后裔，他们对蛊毒颇为精通，或许能有办法。”
“知道了傻瓜。”
姜小风闻言先是一愣，皎洁一笑摇了摇手，也不留恋径自离去。
“有意思。”
小道士一朝吃瘪，不怒反笑，望着姜小风的背影，抹了一把小胡子兴致勃勃的舔了舔嘴唇。
“小九，咋的看上这小子了，来，别害羞嘛，瞧师姐给你抓回来。”
不知何时一个身着艳丽满身酒气的女人站在小道士身边。
她抱着酒坛子醉眼迷离，手里捏了个剑诀，瞄准渐行渐远的姜小风。
“三师姐，只你管喝的烂醉，休要参合我的事情。”小道士说着一把按下女人的手，嬉笑道：“三师姐，我这叫游戏人间，区区凡人，怎么值得我留恋？我能为了一个凡人，放弃整片森林吗？不能够，我小九是谁，女神，女神你知道吗？”
艳丽女人撇着嘴，不住的摇头道：“诶呀，这个人生呐，若如初见，哪来的好聚好散，珍惜啊，妹妹，珍惜啊！”
噗通一声三师姐醉倒在了小道士的身上，小道士咬着牙背着女人一步步的往前挪步。
“师姐……你放心……小九绝对不可能步你的后尘……情爱什么的……小九早已经放下了。”
小道士背着女人，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见那女子实在是睡了，方才停下脚步回头眺望，只是那少年已经没了踪迹。
噗通一声，小道士不堪重负，直接被压趴在地，一时间小道士怨声载道。
“师姐，你也太沉啦吧。”
……
客栈店家站在县城的一个路口上有些茫然，因为从医馆出来，他就跟丢了。
突然一个身影进入视线正是归来的姜小风，店家见状急忙跟了上去，重新回了客栈。
此时店家夫人手持木铲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等他回来不由分说的拿起木铲便打。
“无缘无故打我作甚。”
“不打你这蠢货，难解老娘心头之恨，害的老娘被李家的人一顿嘲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到底怎么回事啊，娘子，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啊，我去了李家，说李家的公子被人绑了，可你知道李家的人怎么说的？李公子为了救李太公，昨天就跟捕蛇人牛二他们上骊山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说完我就被李家的奴仆给轰出来了，一定是你这蠢货瞎了眼，认错了人。”
“夫人，我没认错啊，就是李公子啊。”
“你可查看官册？”
“我看是李公子，我就给忘了。”
“滚，给我把后院的柴都给我劈了去，别让老娘瞧见你，幸好没有急着报官，否则被官家判个谎报诬陷的罪名，另外，你也是胆子太大，没查看官册你就敢让人进来？一会你让客人把官册拿来。”
屋外叫嚷之声隐隐传来，姜小风盯着桌子上的小白蛇挠了挠头，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过了。
想到方才小道士的话，姜小风沉吟片刻，便做出了决定，前往楚国寻找三苗后裔。
“李公子，欸，醒醒，到家了别睡了。”
李公子渐渐醒了过来，看到四周的环境有些懵，当看到姜小风时顿时惊呼一声道：“你这妖精，莫要吃我。”
姜小风有些不解，挠了挠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李公子，你看清楚，我是人不是妖。”
“可是，二哥说你是妖精。”
“牛二，她那是逗你玩呢，我若是妖精为什么要救你，吃了你不好吗？”
李公子看着姜小风似乎并无异样，又想起来昨夜姜小风犹如神灵下凡大战蜈蚣精，紧张的心情方才缓和不少。
“诶呀，小生失礼了，多谢……小兄弟你出手相救啊。”
“无妨，都是同乡。”
“二哥呢？怎么不见牛二哥？”
“牛二已经被蜈蚣精所杀，我没能取回他的骨骸。”
“哎，想不到竟然碰见这等恶事，我真是没用，我真是个废物。”
“那蜈蚣精法力高深，我等能够活命实属不易，公子也不要妄自菲薄。”
“我不是为了打不过蜈蚣精而难过。”
“那是为何？”
“我父亲怕是活不成了”李公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家父得了一场怪病，急需巨蟒胆汁来做引，如今我拿不到蛇胆，我父亲恐怕没命活了。”
正在这时，李公子的目光落在桌上蜷缩在一起的小白蛇身上。
昨夜与蜈蚣精大战之时，他看的清楚，那小白蛇正是自己苦寻的巨蟒。
“小兄弟，这不就那白蟒吗？”
姜小风急忙收起小白蛇，他与李家并无瓜葛。
虽然小白蛇是妖，却在危难之时对他施以援手，这份生死恩情，姜小风没齿难忘，更不可能杀她性命。
“李公子，这白蟒与我有恩，公子还是另寻其他办法吧。”
“她是妖，你和我是人呐，为了取这蛇胆死了多少人，你难道忘了吗？”
“是妖如何，是人又如何，你自称熟读贤书之书，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是个真真的伪君子，为一己私利便不顾他人，妄图用道德绑架与我，我姜小风告诉你，别说是你，就算你家圣人来劝，我也不答应。”
“小兄弟，你糊涂啊，人妖殊途，你早晚要丧命于此，何不将蛇胆取出救我父亲性命？”
“贼子，我父亲若死，便是你害死的。”
身后传来李公子无能的咆哮，姜小风破门而出，想不到自己竟然救了一个忘恩负义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