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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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来客栈。
从门庭若市到人影渐稀，这座开在乌佛寺脚下数十年的客栈到如今已经走向没落，正是用餐的时间段，大厅却只摆着寥寥几桌。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数十根火把将客栈团团围住，以中间一位头戴制式官帽，身穿黑色劲衫的男人为首，他粗粝的手按在腰间刀柄上。
他大步迈过门槛，环顾左右，身后紧跟着两个捕快。
“什么人？”
客栈大门正对楼梯，他刚进来一个声音从二楼的阴影中传来，而后传来一阵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魁梧的中年汉子，头上留着钢针般的短寸，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这长袍用料裁剪颇为讲究，两袖印着云纹。
“你找谁？”
他淡淡的盯着关左，眼神里有一丝淡淡的轻蔑。
林凡换上捕快的衣服加入进来，此刻就站在关左身后，离对面男不过几步之遥。
“奉命搜查客栈，胆敢不遵者，一律带走。”
关左冷冷道。
“是。”
林凡旁边那位衙役梗着脖子，这一声喊得震天响。
“官府之人......”男人抱着胳膊，神情宛如他身上隆起的肌肉一样，硬邦邦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时从楼上陆续下来几个他的同伴，有老有少，最年轻的年纪比林凡还要小，清一色魁梧的身材和短发。
“你们刘知县难道没有和你们打过招呼，这个地方你们进不得。”他淡淡道。
关左眯着眼，不着痕迹的在身后某处瞟了一下。
“听你的意思，你是想阻挠官府办案？”他道。
“呵呵，我只是不想看你丢了饭碗，你想搜尽管上去搜好了，不过我奉劝你，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他意有所指的道。
关左和林凡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两名灵者吗？
他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等着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你们这是干什么，胡闹！”
令关左意外的事发生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刘知县。”
他口中的刘知县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面泛红光，眼神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刚下楼，就劈头盖脸的质问起关左。
“带这么多人过来，你想干什么？这么大的行动事先也不知会本县，关捕头，你是越来越不把本府放在眼里了。”
他双眼凸起，像金鱼一样瞪着关左。
“卑职不敢！”
关左低头拱手道。
“不敢？若不是我今日恰好在这里，恐怕你真打算将他们都抓进官府大牢吧！”
关左低头不语。
“行了，这场闹剧到此为此，你们先下去。”他厌烦地挥了挥袖子。
“大人，可.......”
“嗯？”
关左咬牙道：“大人您身为知县，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请大人先回避。”
刘知县闻言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好啊，看来今天的事你是早有谋划，本府的话也不管用了是吧，好得很。”
他的声音传到客栈外。
“你们听清楚了，即日起，革去关左捕头一职，等候本府发落。”
林凡脸色一变，看了看关左，他预想过今晚的各种变数，但这个知县竟然在此是他始料未及的，更没想到他会因此和关左彻底撕破脸。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仅没按他们的原计划进行，反而令关左丢了职位。
正在众捕快为难之际，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爆炸声般的巨响，声音令一楼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那伙异人得意的神色还僵在脸上，关左当即喝令道：“得罪了刘大人，动手。”
“是。”
屋外的捕快纷纷涌了进来，其中有几人身上元威迸发，赫然也是修炼者，他们几人是关左还不在官府内任职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是他的左膀右臂，几人也是名头响当当的好汉。
“拦住他们。”
几名异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待数位捕快手持刀棍冲上来的时候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则随手抄起身边的桌椅板凳，一群人战成一团。
此时那个县令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林凡把握了一个绝佳的时间点，正是异人们被一众捕快缠住无暇分身的时候快步冲向楼梯口，直奔二楼。
那里，黄梁子和顾轻舟正与两位灵者级别的异人交手。
人群中一个异人忽然朝他冲了过来，看面容与他年龄相仿，十八九岁的样子，带着一脸高人一等的神色。
“去死吧，早就不是你们的时代了。”
他几个箭步，挥拳迎来。
林凡反应也是极快，弓步下身一沉，屈肘勉强挡住了这一拳，虽然这年轻异人同为来自现实世界的元者，但其招数中蕴含的劲力却不知怎的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两人脸庞相距不过几寸之近，林凡能清楚的看到年轻异人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讶之色。
“你也是修炼者？”他开口道。
林凡淡淡开口回道：“我更习惯称作灵能者。”
“什.....什么？”他楞了楞，旋即脸色大变，道：“你....你也是？”
灵能者是现实世界对于修炼者的称呼，这个年代的捕快不可能知道，除非......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年轻异人听完他的话发出一连串嚣张的大笑，道：“小子，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你这个年龄应该是各大学府的学员吧，杀了你的奖励应该很丰厚。”
这番回答让林凡心里一沉，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们是圣徒会！”
“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晚了。”他得意大笑，随后身体一动。
“留你到现在只是为了弄清楚你的身份而已。”
林凡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没有回答，正好借此来试试小相拳这门武学的威力，他动作慢他一拍，却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出拳。
“砰。”
年轻异人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武......武学，你.......”
他脸上犹自带着不可思议之色，随后身子一软，直直趴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林凡满意的舒了一口气。
“别干站在那里，快去楼上看看。”另一头汪瑜瑜不知何时出现，也解决了一个圣徒会成员，和他会合。
“关大哥，落下就交给你了。”
他不再耽搁朝汪瑜瑜点了点头，两人直奔楼上。
“你们两个小心点。”
关左和先前与他们对话的那名圣徒会成员战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听到林凡的话目光瞥了他们一眼，刚好见到汪瑜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角。
打斗声是从二楼最深处传来，两人踩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长廊左边的客房有两间门板碎裂，露出一个大洞，似乎被一股巨力蛮横破坏，露出房间里面的布置。
林凡经过时匆匆朝里面瞥了一眼，哪里还有一个客房的样子，里面被圣徒会成员改成了像是一个现实世界的唱歌房包厢，沙发、茶几和一面一米多宽的荧幕。
一应俱全。
怪不得不允许客人上来，他不知道这帮圣徒会成员是怎么办到的，但看这里的情况俨然成了他们的秘密据点。
直到走到长廊尽头，林凡和汪瑜瑜在左侧的房间发现一个人的尸体，躺在地上，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眼球凸起，左胸上有一个血洞。
汪瑜瑜不忍见到这血腥的一幕，林凡独自一人上前查看。
此人身上还依然残存着强大的灵威，那是灵者级别强者的标志，可见这人就是这帮圣徒会成员中的两名灵者之一。
此时已经死的透透的，心脏被人挖了出来，林凡看地上尸体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一股凉意顿时笼罩全身。
按照事先计划，黄梁子和顾轻舟在暗处观望，若情况有变时二人再出手，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名灵者境高手不明不白的被人挖去心脏而死。
是谁干的？
他看着面前房间墙上木板上破开的一个一人高的大洞，夜晚的凉风送来远处林间的芬芳，木板断裂处残留着些许血迹。
局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却不见黄梁子和顾轻舟的身影。
现在他们是循着血迹追过去还是？
望着死去的灵者级别的圣徒会高手他忽然心中一动，从怀里掏出通讯器拓下了他的身形面容。
汪瑜瑜蹲在门口盯着门上的一处木板断裂处的印痕，道：“是顾前辈留下的。”
林凡回头看了一眼，那里的确有一道利刃斩过的痕迹。
“啊。”
忽然对面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声音道：“汪学妹，真的是你!”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来人一身贵气的公子哥打扮，头发披散，衣裳凌乱，听声音很耳熟。仔细一看却是他们的熟人。
“章学长！”汪瑜瑜一脸惊讶道，他们这两天一直在找他，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不曾想他此刻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上去章从鹰落在了圣徒会手里。
“学妹。”他激动的开口。
没人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如今终于见到熟人，他忍不住上前两步，想要......
汪瑜瑜以眼神制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他张了张嘴，楞了下。
林凡默不作声地递给汪瑜瑜一道眼神，汪瑜瑜何等聪慧，即使没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目前当务之急是什么。
“章学长，你可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章从鹰已经从激动的情绪中平复过来，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惊悸之色，道：“我只看到有两个人闯了进来，惊动了这群人当中最可怕的两人.......”
“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我......我亲眼看见.......”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指着倒在房间里的那具尸体颤抖着道：“一个道人杀了他。”
黄梁子！！！
林凡和汪瑜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惊骇，他们皆被黄梁子恐怖的杀人手段震惊到了。
杀人，为何还要挖走其心脏？
汪瑜瑜急声追问道：“那还有一人呢？”
她指的是顾轻舟。
章从鹰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是那戴着斗笠用剑的人吧，他和道人一起来的，但他当时被另一人缠上杀到别处去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跟上去看看。”林凡道。
即使在这个时代，黄梁子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段也不为世人所容，如果黄梁子此刻和顾轻舟在一起对付剩下那名灵者，他不禁为顾轻舟捏了把汗。
“好。”
汪瑜瑜也意识到这点。
“你们......”章从鹰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汪瑜瑜。
“学长，这里危险，你先离开这里，先去这个地方找小王他们。”
她指的是他的保镖。
“那好吧。”章从鹰迟疑了片刻开口，正因为他是大武学府的学员，他反而比林凡他们更加惜命，要知道他们要面对的都是灵者级别的高手，几个元者过去随时都会有不测发生。
他忽然看向林凡，警告道：“你......别拖学妹的后腿，若是她有什么意外，出去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凡早就看清了他的嘴脸，懒得再理他。
“好了，我们走吧。”
楼下的战斗已经结束，几名圣徒会成员全部被抓，关左见他们下来忙问道：“上面发生什么事了。”
自他们上去后这么久了上面再没有一丝动静传来。
“上面有一具灵者境修炼者的尸体，其他的，等我们回来再说。”汪瑜瑜道。
.......
暗夜如墨，天上看不到一丝光亮，凭借通讯器散发出的一丝微弱的光亮，两人循着踪迹追去。
黄梁子经过的巷子地上都留下了血迹，指向某一个方向，林凡在桥头石碑上看过城图，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将城中各处地形都记了下来，循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是一处湖泊。
“如果待会真有什么变故，我们就退出这处元境的世界。”一路上经过林凡的解释，汪瑜瑜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圣徒会成员竟然藏身在元境之中，而且这里面还有两个灵者级别的强者对于治安部来说或许是个重要的情报。
但灵能者一旦退出元境，接下来的七天之内将会被元境所排斥，在这期间无法再次进入。
“好。”林凡当即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