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蝇躯肉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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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混凝土碎屑飞溅，烟雾弥漫，
裹着口鼻的威廉上前查看，有些泄气：
“破门锤的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早就被嗡嗡叫的苍蝇搞得心急火燎的迪兰一把扯下口鼻上的湿布扔掉，立刻指责道：
“该死的，我早就说过是在浪费时间，不仅要裹上这恶心的东西，我们还再次浪费了十几分钟，威廉小子，你是在耍我们，我要把你的脑袋淹在马桶里！”
詹姆斯靠近一看，凝重地问道：
“威廉，怎么样。”
威廉很是沮丧：
“我错算了混凝土的硬度，这个墙体不像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么薄，该死的。”
詹姆斯没有说话，他用匕首拨弄着碎屑，效果一般，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戾气：
“弄了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见有一个人来，看来是真要把我们当老鼠耍。”
“威廉”，他厉声吼道，吓得对方打了个激灵，
詹姆斯一把将其逼到墙角，继续道：
“你跟我保证，我们戴着的用尿液浸泡的布是否真的可以摆脱催眠？”
威廉只想说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携带补给、只能用尿液代替，不过看着詹姆斯眼睛里的血丝和手上的匕首，他迟疑了一下，磕绊道：
“长官，我保证，我已经做过几个标准试验了，没有任何催眠手段能经受的起这种折腾。”
“而且您知道吗，东方的大国其实也很推崇尿液的功效。”
“他们甚至以饮用牛尿为荣。”
詹姆斯干呕了一下，阿三国的事迹他还是知道的，听闻后放松了下来，安慰地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说道：
“不错，你有心了。”
威廉还不放心，他怕之后又有人质疑，劝解道：
“长官，为了保险，我强烈建议，我们可以依靠排泄物和呕吐物这些温和的手段再次检测，
要知道，其实我们的本能是抗拒这些东西的，如果真的被。。。”
“够了”，
詹姆斯连忙打断对方，他没想到威廉居然如此重口，美利坚虽然尊重饮食习惯，但是也很少有人尝试这些东西，
一想到那些被分解的糜烂的呕吐物，他就不由地想要干呕起来。
“呕”，
旁边有人居然真的干呕起来，詹姆斯连忙转头一看，对方脸色惨白捂住嘴巴，呕吐物从指缝间流出，哆哆嗦嗦地指着混血黑人迪兰咒骂道：
“shift，迪兰，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呕，简直和我叔叔家的下水道一样，呕。”
迪兰闻言暴怒：
“该死的，你说什么，明明是威廉让你们把尿液糊在鼻子上的，反倒来怨我？”
由于肤色和长相，迪兰从小就遭受一些笑话，农具们暴力愚蠢，所以他就尽力摆脱黑人社区，练好肌肉报效联邦；
黑色是肮脏的代表，所以他十分注意清洁，也对这里黑帮的肮脏环境倍感愤怒，刚才威廉的做法已经让他大为恼火，现在居然还有人明着嘲讽，
他红着眼睛、怒气冲冲地奔向已经吐得倒地的那个人，像是一头凶猛的野猪。
旁边几人原本还在看热闹，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他，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受害者所言不虚。
“呕”，
“简直是团shift”
“呕”
几个人抑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纷纷呕吐起来，一片花花绿绿，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酸腐的味道，混合着口鼻上的湿布，让其余人也一阵反胃。
“该死的，呕，这tm的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连忙远离这群喷射的同伴，狼狈地半遮着视线，他不小心看到一抹淡黄色，那是早餐的芝士蛋糕，又控制不住干呕起来。
迪兰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其余人或是呕吐不止，或是厌恶惊恐地躲在远处，
他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顿时面色巨变，连忙抠嘴巴想要呕出来。
“喝、喝”，
如同快要窒息的哮喘病人那样竭力张开气管，迪兰憋的面色青紫，用尽全身力气将喉中的异物咳出，
“咳咳”，
报复般的狂吸着空气，迪兰从未感觉过氧气是如此美妙，
他晃了晃脑袋，发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定睛一看，地上正躺着一堆米粒似的白色蛆虫，
“这是我刚才吐出来的？”
兰迪感到一阵恶寒，皮肤也仿佛被刺激的瘙痒起来，
用手一挠，一条蛆虫在手指上扭动着，颤抖地甩掉，
眼上传来异样，
他忍不住两眼向上望去，有几道身影正在眼皮上探头探脑，
而手臂上也有酥麻感传来，黝黑的皮肤下有什么白色虫子在游动，迫不及待地开始顶着皮肤要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浑身皮肤都传来酥麻刺痛感，刚要尖叫，
忽然，喉咙里的蠕动感再次出现，但是更加猛烈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迪兰挣扎着抬头向众人求助，
却愕然发现同伴们早就变成了人头蝇身的肮脏怪物，激动地搓着脚爪，硕大的复眼期待地盯着他。
他知道，那是对孩子的期待。
。。。
“迪兰，伙计，醒醒。”
詹姆斯一巴掌扇在迪兰的黑脸上，但是对方仍然陷入迷乱状态，口中不断念叨着：
“我不是垃圾堆，不是shift，不是。”
“槽！”
狠狠把黑鬼扔在地上，詹姆斯阴着脸站起身看向慌乱的众人，沉声道：
“这鬼地方不能再待了，威廉，集中我们的弹药，把这该死的墙炸出个口子。”
威廉惊惧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颤抖的迪兰，慌忙答应下来。
就在刚刚众人要用破门锤击打墙壁时，迪兰忽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其余人连忙查看，却发现其已经陷入精神错乱的状态，
詹姆斯当机立断，给他来了几发电疗，虽然没有让迪兰恢复清醒，但是对方的失禁也证明了这个方法还是有效的。
詹姆斯来到威廉身边，有些急躁道：
“你准备怎么做？我们没有足够的tNt，弹药里的可能不够标准。”
威廉对自己擅长的领域十分自信，轻声道：
“长官，我已经通过观察和声音定位找到了这些混凝土墙的薄弱点，不出所料，这些黑帮根本不可能有构建全是混凝土墙壁的时间，有很多地方并不牢固。
通过计算，只需要牺牲我们携带的一半弹药就足以炸开个缺口。”
“好”，
詹姆斯闻言大喜，连忙开始准备，
一半的人开始分解子弹搜集火药，威廉带着两个人选定地点开始在墙上挖洞。
电能驱动的破门锤特意更换成锥头，电流驱动下嗡嗡作响，迅速将墙壁凿出一个小洞。
威廉带人用匕首向里面扩展，精准的爆破想要完成就必须设计好空间，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原本坚硬的混凝土需要很用力地用匕首挖掘，但是慢慢的挖掘速度越来越顺畅，碎屑如同流沙般倾泻而出。
威廉慢慢停了下来，他知道不是自己力气变大了，而是墙壁忽然变脆了，
他犹豫地贴近洞口，这时碎屑已经裹挟着一些粘稠的液体流下，一股湿热感从洞口里喷出直直喷在威廉脸上，
他有些迷惑，难道这道墙壁后面是空的？或是真的连着下水道？
眼睛靠近洞口，威廉发现里面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昏暗，反而有种奇特的彩色荧光，
他仿佛闯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无数微小如尘埃般的肉虫在瓦砾碎石间搭建房屋、种植真菌，组建家庭，开创文明，
威廉如同神灵一般旁观着这些小东西的悲欢离合，渐渐的他的五官开始融化在一起，肢体退化，肉泥如同波浪般滚滚在身上涌动，也变成了微小肉虫的样子。
气息之间开始交融，他感受到了肉虫生物的奇特构造，它们像蚂蚁那样分泌信息素进行交流，却更为智能迅捷，
肉虫文明友爱和善，相互尊重关爱，每一个个体都能在无数信息素构建的心灵网络中找到幸福。
威廉沉醉在充满美好的信息素海洋中，感觉从未如此满足和放松，他忘记了身为人类时的压抑痛苦，身躯消散，就要彻底融入肉虫们之中。
忽然，信息素海洋中蔓延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威廉同样惊慌失措，他解读出一个信息：地震。
地震？
就在威廉不解时，
大地开始轰鸣，山峦开始崩裂，无数肉虫仓皇逃命，地下的血色岩浆喷涌而出融化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抖动。
抖动，等等，威廉猛然晃过神来，
他的眼睛看见原本坚硬的混凝土墙璧竟然如同活的肉块般抖动起来，甚至开始分裂出很多肉芽，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从裂缝中渗出血水，
他惊骇地就要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无数张手掌死死摁住，满是血丝的眼球极力想要向后瞥去，几乎就要凸出，
忽然，一条肥厚的舌头从肉块上垂下，贪婪地舔了一口威廉的眼球，带起丝丝涎水，
。。。
“呜呜”
舌头尖端伸出一节骨刺，直接从威廉嘴中捅入，一路贯穿他的肺腑。
威廉顿时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没有力气，他恍惚间看见一颗满是血丝被肥厚的结缔组织挂着的眼球，
它在发出无声的微笑，
威廉终于听见詹姆斯的怒吼和其余人的呻吟、咆哮，听到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欣慰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