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听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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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说话那人没好气回答：“这我怎么知道哇？够胆量的话，你当面问他们去。”
隔了少许，像是为了挽尊，这人又强行添加了一句，“嘿，本来他们就算是武陵剑派的人，我也并不怯场。
只不过，却根本没料到他奶奶的，竟然不讲武德，暗中搞偷袭。
说起来，那几个真是可恨，简直枉为名门正派弟子。冒充别人已属实不良，竟然还躲藏起来，悄没声就给我扎一下狠的。
如果光明磊落点，出手以前打声招呼，我都不会冤里冤枉、糊里糊涂地挨这剑伤。”
“是么？”先开口那声音静默片刻，又继续问，“那你肩上的这下掌击，又是什么情况？”
后说话那个语气愈发愤恨：“这个说来更加气人。在我中剑之后，发现状况很不对，忙一个翻身，迅速掠出了躲着那小雌儿的房间。
可我谁里晓得，在隔壁邻房里头，居然还有她的一个同伙埋伏，在等着打接应。
最可恼的，却还不是个小娘们，是个半大的小兔崽子。趁我毫无防备，小兔崽子突然发动偷袭，实实地击中了我这里。
晦气，他麻辣个操，什么玩意嘛。
倘若彼此真刀真枪、明来明去地对打格斗起来，我半世逍遥，又哪会阴沟里翻船，栽在两个乳臭未干的东西手底？”
先发话的那声音，用多少有点显得没底气的语气，姑且走个过场地信口安慰：“色鬼，你放心好了，这个仇，咱俩都记下来。
等以后有机会，咱非痛痛快快报它不可。
嗯，对了，你说他们都是武陵剑派的人，可知他们究竟是谁，都有些什么来头？但我感觉，如果要是些普通弟子，应该没这么辣手。”
到这时候，夜飞雪总算给彻底弄明白：这个声音听着熟悉的，就是前几天在矮寨街上追杀葛碧落和他的狂头陀。
而那个那受伤的，自然就是和狂头陀臭味相投，向来秤不离砣的野文豪。
却听狂头陀对自己搭档前半句安慰的豪言壮语，也似乎不太有信心，因而直接就给他忽略过去，径自回答下半句：“当时我正接应不暇，乱的一逼，又从哪里知道？
不过后来，我却摸清楚了。冒充我俩要下手那雌儿的，就是武陵剑派楚辞的徒弟。
那从另一间房跳出来偷袭的小兔崽子，却是索溪分舵主，就是叫什么‘万里剑气万里遥’的那厮的门下。
这一男一女，年纪都不算大。虽会点飞剑术，本领也不怎么样。尤其小兔崽子，手里连把像样的佩剑都还没有，估计才刚刚起步修炼。”
狂头陀沉吟半晌，不太确定地推测：“年纪不大，就已经追随楚辞、万里遥，并开始修炼飞剑术，看起来身份不简单，应该不是外门弟子。”
“当然不是了。区区外门弟子，就算出自武陵剑派，也未必能让我吃如此大亏。”野文豪情绪激动起来。
可能在里面做了个什么发泄的动作，牵动了伤处，他随后又发出“哎呦”一声痛哼，“疯和尚，你以为他们是谁？”
狂头陀回答：“我当时又不在场，我怎么可能知道？不正问你么？”
“就是十几年前，早就不得好死的‘大巴山三义’残留下来的孽障。”野文豪粗声粗气地咒骂着。
“原来是他们。”狂头陀嘿嘿干笑，“这可有点意思了。
不过我听人讲，那大巴山三义之中，不知是老二还是老幺，叫应剑峰的那个，应该还没死。
估计现在还在巴山活得有滋有味，挺不错的呢。”
野文豪愤愤不平：“什么不错，兄弟全死光光了，剩下独自一个人苟延残喘，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不，他兄弟都死了不假，但他也不是只剩下独自一个人呀。”
狂头陀说着，语气渐渐变得猥亵起来：“文豪你想想看。当一个人他内有娇妻、外有寡嫂，要滋润有多滋润，就算是苟延残喘，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
野文豪沉默了半晌，不太情愿地搭话：“也对，够可以的，这神仙日子。他小子怎肯轻易就死掉呢？换我我肯定也不答应。”
“就是说嘛。倒是三义当中早死不得超生的成仁义和姓顾的两个，当真是悖时造孽，活得不耐烦蹬腿就完犊子。
人丧命这么多年了，抛下两个年轻貌美、好不娇嫩的老婆，却让做小弟的应剑峰一人独享艳福。”狂头陀不断在旁添枝加叶地胡乱发挥联想。
“人生中最窝囊的事情，真他麻辣的不过如此！”那野文豪充满怨恚地破口大骂了一句，听语气，却又似乎是痛恨自己竟不能以身相代。
狂头陀言不及义地总结经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人负重前行，有人坐享其成’？”
“得了得了，老淫虫，别再卖弄你那半吊子顺口溜啦，酸得我牙痛。”野文豪哼哼唧唧，“不过，你倒对武陵剑派这帮破劳什子一门儿清哈。
嘿，神了，乘乱掌击我的那小兔崽子，正是那应剑峰的龟儿子。偷袭刺伤我的那雌儿，便是那死鬼成仁义的女儿，叫做什么狗屁成玉节。”
说到这里，野文豪忽又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声，可能是正在裹伤敷药啥的。
为防万一露馅，葛碧落不敢再将壁角偷听下去，于是就用手势比划了个撤退的暗号。
夜飞雪自然也理会得来，无声无息地点了点头，并配合他撤离。
两人就近转街，一通疾走。等到距离那家药铺有两三条街那么远的距离之后，夜飞雪方大大透了一口气。
他看着葛碧落，依旧难掩紧张：“我们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葛碧落似乎没能吃透他的话里有话，皱着眉头，“你真是有点笨蛋，都这个时候了，还问这样没用的问题。
当然是赶快离开这儿了，还一味怎么办怎么办，离不离谱嘛。”
夜飞雪不敢和他斗嘴，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散伙的话，只好忍着默不作声。
狂头陀、野文豪就在附近，他们自不敢再在这寨镇多呆。匆匆忙忙溜了出去，远远躲开，生怕不走运被那两个对头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