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能不能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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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不了几日，何可人和宇良桓要订婚的消息还是传的沸反盈天，再几日后的一次宴会场上，更是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恰巧那天何可人的哥哥何耘熙也在现场，听到自家妹子被人议论婚事，气得差点当众翻脸，还好被一向冷静自持的褚遥岑拦了下来。
“耘熙不须庸人自扰，清者自清，过些日子婚事没有落成，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遥岑，你还是太乐观，想是还没真正见识过哪些女眷搬弄是非的能耐。”在他眼里，除了他妹子和娘亲之外，其他的女人都最爱逞口舌之快，颠倒黑白，一些流言从她们嘴里传出去，全都成了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就算是那样，你一人也难敌悠悠之口，为今之计，只有让令妹与宇世子减少来往，过个一年半载，再另觅如意郎君便是。”
何耘熙听完，肆意一笑。“嗯，这点你与我的想法倒不谋而合，反正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可人嫁进宇公府。”
“你的心思我能理解，毕竟都是有妹妹的人。”褚遥岑淡声道，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两人拉到了一个战线里。
“对，我怎么忘了，遥岑，你也有妹妹，肯定最能体会我的感受，是不是也希望她最好留在府里一辈子算了？”
“那倒没有，女大当嫁，往后若能赚个好妹夫，何乐而不为。”
“妹夫？要那玩意儿干啥？”耘熙嗤了声。“反正一会儿酒宴一罢，我就立刻带可人回府，若在外头听见什么闲言碎语，就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褚遥岑杨扬眉，没有发表意见。
果然，待小厮上来用晚膳漱口的姜茶，何耘熙马上起身，褚遥岑也一道跟他往走。
“你跟来做什么？”何耘熙古怪地看他一眼。
“接我妹子。”
“喔，我说呢，令妹叫褚若珺是吧，我听可人提过几次，她说小姑娘很是率真可爱，相当难能可贵，可见褚家的家教极好。”
嘿嘿，没办法，妹妹喜欢的他都喜欢！
“过奖，若论家教，褚府远远不及您府上 令妹心地善良、美貌与智慧并存，高贵而不高傲，屡次在舍妹被欺时出手相救，这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啊。”
自家妹子被夸上了天，何耘熙顿时心花怒放，勾着褚遥岑的肩，细数自家妹子的好，一路走到后院回廊都还没说完。
就连她年前大病一场，病愈后一直郁郁寡欢都悉数道尽。
“如此说来，令妹的病应该很严重吧？”褚遥岑诧异道。
“大夫说还好，只是她体弱，足足拖了快两个月才好，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病怕了，每次我去看她，都要抱着我大哭一场，可真是吓坏我了。”
“是不是梦魇了？”
“嗯，她是这样说，可我从没见她那般哭过，像是被伤到了极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悲痛欲绝，好生委屈，看得我……心酸难忍。”说到此处，他竟莫名红了眼眶。“我几次追问她梦见了什么，她却说记不清了，只知道梦很可怕，最终也只是笑着安慰我，梦醒了就好。”
褚遥岑听着，心好像被剜了一下。
“这些日子，我用尽了法子哄她开心，好容易才好些，若是再为造谣的事惹她伤心，我断不轻饶。”
说着，何耘熙脚步越发快了，褚遥岑也跟着加快脚步，随他进了后院。
何耘熙让守在门口的婆子去通报了一声，得知妹妹和褚若珺在花厅外的亭子里，便带着褚遥岑一道去了。
于是，当何可人看着兄长勾着褚遥岑的肩膀走近时，她错愕得张口结舌。
亭子里还有其他几位小姐正在作画，突然瞧见京里颇负盛名的两位青年才俊，都不由得羞红了脸。
“可人，咱们回府吧！”何耘熙笑得双眸蕴了满满的温柔。
“大哥，你怎么到内院来了，这里都是姑娘家，有失礼仪！”刚才婆子来通报时，她还以为只有大哥一个，哪知褚遥岑竟也跟来了。
“怕什么，我是来接我亲妹子的！”何耘熙理直气壮的一挺胸，“几个时辰不见，哥都想你了，所以赶忙来接你。”
何可人有些难为情地瞪了他一眼。“大哥，你还是收敛一些。”话说的肉麻兮兮的，让那些女人听去了又要大做文章。
“表哥，知道你接妹心切，可咱们几个姑娘还要可人做模特呢，断要画完了才能放人，所以两位不妨先品壶茶等等如何？”宇芊芊往石桌上指指，并命人去端最好的铁观音。
“也好……”何耘熙想了想，拉着褚遥岑坐下来。“我们切磋一盘怎样？”
“嗯。”他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何可人，她一察觉，忙把脸别像一旁。
“可人，你也别干坐着，来，这是你最喜欢的八宝茶”宇芊芊递给她一个茶盅。
“多谢你想的周到”，何可人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坐了这样久，确实有些口渴，可哺一入口，就感觉不是她平时喝的味道。
“这里头加了什么？”
“没加什么，就是八宝茶啊”宇芊芊好像被她问的有些发愣。
“肯定加了。”何可人长年都喝这种茶，对于拿一味多了，哪一味少了，一尝便知，今日的茶绝对不似平常。
正说着，突然进来一个丫鬟把何耘熙请走了，而他一走，剩下褚遥岑一个男人，不好在都是女眷的地方多呆，便也站起来跟着走了。
在他经过身边时，何可人低下头，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大口。
茶虽多了一味，但滋味还挺好喝的 ，一杯几口就见了底。
“褚大人还挺知道避嫌的”宇芊芊笑着趴在她耳边低语。
何可人笑了笑，看了看坐在后头作画的姑娘们，个个都腰背挺得笔直，却又红腮双眼尽含春。也对，在俊俏公子面前，哪个姑娘能不装模作样？
当年的她不也亦是如此？
“宇姑娘，夫人请您到前厅说几句话。”外头又来个丫鬟来请宇芊芊。
她满脸不愿的拍拍可人肩膀，“找我准是有跑腿出力的差事，你先坐着，我去去就回”，说完，就随丫鬟往外走去。
何可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余光一瞥，忽见褚遥岑就站在廊下，深邃又冰冷的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她有些恼火地别视线，可回头间，突觉一阵眩晕，这感觉，有点像喝醉的时候，可她明明没有饮酒啊……
不，问题一定出在那杯味道怪异的八宝茶上，对了……那多出来的一味，是果酒的味道。
年幼时，因为好奇，她和宇芊芊一起偷尝过果酒，结果一杯下肚，她就喝得六亲不认、又哭又闹，爹知道了，勒令她以后再不许碰酒，她便再也没喝过了。
可这八宝茶里为什么掺果酒？
何可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如若不赶紧离开，怕是一会儿要当众出糗，她忙抓着桌延慢慢站起来，步履微乱的走出了凉亭。
然而才踏出门外，褚遥岑随即跟了过来。
“怎么了？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他眉头微蹙，瞧她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小手还扶着墙，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不关你的事！”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额往暖阁里走。
褚遥岑没理会她的气急败坏，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看她的样子他便知道，她醉了。
何可人进入暖阁，回身想关门，岂料褚遥岑已经闯了进来。
“你……褚大人这是做什么？”她猛退一步，此刻意识逐渐模糊，她必须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与他斡旋，只是就连她都不知道，这样还能撑多久。
“看你不舒服，担心你摔倒，既是醉了，就先到榻上歇歇吧。”他像一堵墙一样挡在那，把她瘦弱的身躯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里。
何可人两眉紧攥。“你怎么知道我醉了？”
“就是知道！”
“褚大人为何如此笃定？我与褚大人并无深交，并且觉得一辈子都没有往来的必要，所以，你能不能别管我？”她愈说愈气，察觉自己情绪正在失控的边缘，又怕太过失态，只好咽下那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这府里人多嘴杂，看见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少不得要出去议论，还请褚大人不要坏了我的名声。”
“不走，坏了，我负责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