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终于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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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心突然慌慌张张从他怀里爬起来，跪坐在自己脚跟，用薄被掩至胸前。
栾逢春被她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有些迷惑，又见她面容嫣红，两粒黑瞳如墨晶水玉，对着他闪闪发亮，让他更加迷惑。
“这是干嘛？”
他也跟着坐起，然后看着小娘子双手合握住胸前的双环白玉，一转，拆下其中一个。他默不作声的凝视，尽管面容还算淡然，左胸之处早已躁动如鼓。
她是懂了吧？终于懂他的意思了吧？
“夫君，这个……请你收下，好吗？”
将半边玉环递上，寒月心四肢百骸都在发热，红潮一阵阵席卷全身，她觉头顶都要冒烟了似的。但他说，只要她问……只要她问……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问啊，而非偷偷摸摸、一次又一次不正式的塞给他，是这样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听他沙哑且带一点点兴奋的问出声……
“为什么？”
很是紧张，但她发现眼前男人似乎比她还紧张，他有型的下颚绷得好紧，微微咬着一点下唇，喉结颤动，像一直在暗暗吞咽口水。
瞧他这副模样，忽而间，月心绷起的心弦一弛，灌进快要溢出来的暖意。
唔……让她回想回想，那时在桑林小路上，她是怎么问他的……
啊！想起来了，好像这样说的……
“栾爷，这块玉是我娘亲给的，我戴在身上十年了，它……很特别，叫做‘双心环’，两个玉环套在一起，意喻意不离不弃，娘告诉我，要是遇上钟意的人，便把一半的玉给了对方，当做……当做定情信物……”
她深吸一口气，专注又坚定的看他，眼里皆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我想把它送给你，我想跟你定情、想跟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你愿意吗？”
于是乎，下一刻，她手中的白玉就被一把取走了。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也被强势搂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紧得很不能将两具身躯融成一具。
“傻丫头，你让我等的好苦，你再不问，我、我都要耍赖逼你问了！”栾逢春说得咬牙切齿，嗓音竟还透出些许委屈。“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把它偷偷塞给我，我心里就难受，而且一次比一次难受，后来难受得都快要哭了。我那时退回玉佩，肯定伤了你的心，你哭得那样哀伤，我就怕你一直记着当时受的伤，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我。”
“没有，我不知道啊……我、我也没真的怪你，即便是有一点伤心，但当时，你拒绝我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她无辜轻嚷。“我只是想把我珍视的东西送给你……”
“月心……月心……”他脸颊挲着她的，唤声低柔。“我要你的定情玉佩，我要你的人、还要你的情，你的心。”
“好！它们早已经是你的了。”她羽睫沾着感动的泪珠，又想哭又想笑。
“我爱你，月心，而我也早已经是你的……”
两具身躯赤裸坦诚相拥，两颗心亦赤裸裸相印。
他热切俯下头，让唇也赤裸裸印上她的小口，真好啊……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厮磨在一起……
*** ***
那一日的花海山坡上……
北地之夏，风和日暖，艳阳高照下，栾家马车一路由临海船厂过来，经过开满小花的一大片坡地，众人听主爷吩咐，在此稍作休息，于是赏花的赏花、闲逛的闲逛，吹风的吹风，奔跑的奔跑。
惜萝跑了一阵，越跑越远了，把臭大哥、月姐姐和丫鬟们全甩在后头，梓靳是臭大哥跟一位住在北地雪灵山上的老前辈“借调”来的，听说老前辈是梓靳众位师父中的一位，武功虽出神入化、深不可测，无奈喜爱跟人打赌，她家诡计多端又奸诈阴险的臭大哥，使了点招以小博大，帮她们姐妹俩赢来一位不须付酬劳且非常非常厉害的护卫。
但……梓靳的使用之期只有三年。
如今，他来京诚栾家早已满三年了。她也知他打算结束这里的事，准备返回位于北地雪灵山的师门。
惜萝想，他这一走，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每每想到这事，她就心烦意乱，好烦好烦好烦啊……这阵子她同他闹，大事闹，小事闹，没事也闹；早上闹、晚上闹、反正看见人就闹！她知道，自己确实是在无理取闹了，但他总八风吹不动的，有时就只是用无奈目光瞧着她，好像对她很没辙的样子。
这三年，她对他物尽其用，总是颐指气使，常耍小姐脾气，但他待她和小惜蓉却十分尽职。
他耐心教她武艺，给她做弹弓，帮她糊超大的风筝，还替她挡过恶人的拳头……她虽常骂他臭梓靳，其实……其实在她心里，他是一颗很香很香的香饽饽。
她不想他离开啊。在栾家不好吗？为什么要走？
瞧见漫山遍野的小花小草，撒欢似的奔跑一阵，心里原是开怀了些，此时又想到此事，烦恼再次袭上心头，明亮小脸忽而转黯，她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起来了。
惜蓉跑了过来，歪着小脑袋瓜儿，瞧见小姐姐双腮微鼓的脸，本也想学她鼓腮帮，但两只漂亮的小黄蝶恰从眼前飞过，一高一低缠缠绕绕，落在不远处的小花上，瞬间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惜蓉起身，跟着小蝶跑开了。
高大欣长的青年走来，用自己身躯形成一方阴影，淡淡罩着赖在草地上的小人儿，挡开炙热的日照。
“臭梓靳，你答应过我，要把那套小擒拿手教会我的，我没学会之前，你不可以离开京城！”她抬起脸蛋，心里急，就用奶凶奶凶的表情瞪他。
青年面庞黝黑，五官却生得极为俊秀，除了墨眉如剑，雅秀中着勃勃英气，而且气宇轩昂，身子异常挺拔。
即便小姑娘态度恶劣、口气不佳，他仍面无表情注视着她，嗓声波澜不惊的道：“我知道，你早已学会。”
“没有！我没有！”惜萝语气更凶。
“你已学会。”他斩钉截铁再次强调，平静驳她的话。“前几日早上，我见你将那小擒术从第一式到最后一式都打了一遍，你躲起来练的，并且早都练熟，不过故意不叫我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