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奥特鲁家族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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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回应我？”贞德开口了，没有那种阳光开朗、活泼可爱的感觉，反而显得异常冰冷和刺耳。
“回应什么？”彼得拿起厚重的圣典，转过身与贞德对视。
“我的琴声，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贞德站在门口没有动作，但彼得明显感觉到，就在他刚刚眨眼的瞬间，贞德似乎往自己靠近了一步。
“...我并不懂音律，”彼得摇头，装作无事地将圣典打开，“你是亡灵系的魔物吧？那间琴房是你寄生的锚点，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贞德，真正的贞德。”
“抱歉，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哪怕一丝和生者有关的气息。”彼得摇头，手指在一页有着图案的书页上划动着。
“因为我被害死了，还被自己的祖父夺走身体。”
彼得再次眨眼的瞬间，贞德已经站到近在咫尺的地方，面容变得扭曲，就仿佛灵魂被撕裂时的模样，显得既怪异又可怕。
“所以你是‘怨灵’吗？”彼得没有去深究“贞德”话里的内容，而是加快了手指婆娑的动作。
“我不是怨灵，我就是贞德...认真听我说话！噫呀啊啊啊！！”
贞德愤怒地伸手、看上去可爱纤瘦的手指瞬间化为枯瘦修长的利器，但在她抓向彼得的瞬间，圣典猛地发出光芒，金色夹杂着墨绿的光芒如同黏液一般涌出，将贞德狠狠推向墙面，伴随“咕噜咕噜”的响动，贞德的灵体正在消散。
“救我！救救我！”贞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燃烧，那团金绿色的粘稠光芒在吞噬自己，她无助地跪在地上，试图向彼得求救。
但彼得不为所动，哪怕现在的贞德看上去楚楚可怜，和白天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小女孩别无二致，但彼得深知，现在跪在圣光中的贞德，其实是一只怨灵，如果不除掉她，自己肯定会有危险。
“噫呀啊啊啊啊啊！！！”
因为彼得的“不作为”，金绿色的光芒终于将贞德完全吞噬，伴随令人牙酸的惨叫，一切猛然回归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彼得依然坐在座位上，圣典还未被打开，而门口...站着咧嘴大笑的贞德！
幻觉魔法？彼得瞪大眼睛，加快动作地翻开圣典，但却在眨眼的功夫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按住，无法动弹。
彼得有信心利用圣典的力量驱散这只怨灵，但如果连圣典都没办法打开，一切就无从谈起了。
“不要挣扎了，牧师先生，”贞德狰狞地笑着，看向彼得，“我不是‘怨灵’，而是‘幻灵’，一种比不死者大法师还要高等的存在...”
“幻灵？”彼得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被莫名的力量控制，连心脏的跳动都需要对方的允许才能进行，这让彼得连去回忆知识都显得十分吃力。
“嗯，奥特鲁家族的最高杰作，永生不灭的灵体生物...”贞德优雅地在原地煽动裙摆，随后一脸阴沉地看向彼得，“只是可惜，那个不中用的奥特鲁公爵，居然为了保护她的女儿，让我失去了重新获得肉体的机会...啊，他难道不知道，贞德其实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孙女’吗？他那具身体，哪里还有生育能力？”
“而你，彼得牧师，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力量很奇特...神圣之中却夹杂着冰冷的死亡气息，你到底是哪里的神职者？”
贞德像是好奇的小女孩般在彼得周围打量，食指放在嘴边的疑惑表情，的确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威胁性。
“不过你的力量是‘借来的’，不属于你自己，否则我一定会夺走你的身体，让你代替我继续去‘弹琴’呢...”
“呵...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你早就去‘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了，不是吗？”彼得虽然无法动弹，但却依然保持冷静，甚至还有时间嘲讽眼前的幻灵。
“...你很聪明，我的确做不到，”幻灵咋舌，做出一副绝不该出现在小女孩身上的厌恶表情，“不过我可以杀了你，不知道你死后，你所属的教会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可能会立马冲进来把你净化掉吧，毕竟你只是一个无法离开公爵宅邸的魔物。”
“老子才不是魔物！”夹杂着数十种声线的吼叫在彼得耳边炸开。
“老子是奥特鲁家族的最高杰作！是用数十代人灵魂堆叠起来的完美人类！老子只是需要一具流淌着奥特鲁家族血脉的肉体！”
愤怒的“诗朗诵”几乎把彼得震得昏阙，但彼得却硬生生依靠在内心默念圣言的动作撑了过来，等他回过神，贞德已经把纤瘦的手臂伸入了彼得的胸腔。
“牧师，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贞德的面容变得扭曲，仿佛是一张被漩涡卷成一团的诡异脸庞，“一种是和我做一个交易，把奥特鲁家族最后的子嗣带到琴房来，然后准备好让我夺舍的仪式...”
“我选第二种。”彼得用力地从嘴角挤出一丝冷笑，随后，面色虔诚地开始祈祷。
“伟大的无上至尊，向您跪拜，弱小又愚昧的凡人，希冀您的祝福，渴望您的注视，您是天上的神明，地上的正义...”
这是四十二教派的祷告词，彼得在耶·兰提尔的时候就通过这段祷告词获救、并且有幸目睹了四十二至尊之一的主神的真容。
眼下，彼得虽然不认为自己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获救，但身为最虔诚的信徒，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祷告、一遍又一遍地歌颂...
“你这混账牧师...”幻灵当然知道彼得在做什么——这个牧师试图用祈祷来对付自己！
但她能够拿出手的威胁却被拒绝，眼下，除了杀人泄愤外，她也没有别的...
“噫！”就在幻灵准备下手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传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突然注意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