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奥特鲁家族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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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对于贵族来说，除了“体面”、“财富”、“荣耀”、“权利”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历史”。
可以毫不避讳地说，人类文明在发展在近现代之前，国家的历史就是贵族家族史的合集，平民在其中的戏份少之又少，而这种类似青史留名的事情，贵族们自然会事无巨细、添油加醋地记录，如果谁有闲心去随便翻一下某某中世纪贵族的家族史原着，就会发现里面充满了对自己家族的赞誉和琐碎事情的记录——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关于“后代”。
不过奥特鲁公爵家族却是个特例。
奥特鲁家族的家族史中，很少提到关于“后代出生”的事件，但却会十分郑重地记录后代成年之时的盛况——前任奥特鲁公爵成年之时，就由当时的国王亲自送上过祝福，不过为何公爵家族差点被王室肃清，就是另一件隐秘的事情了。
“贞德小姐的身体没有大碍，可能只是运动过度，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彼得给贞德做完检查，便轻轻把房门关上，和奥特鲁公爵站在走廊上交谈此事，“不过我还是需要重申一次，公爵大人...”
彼得担忧地看向面色惨淡的公爵，“贵宅邸有几个房间需要重新修缮，最好直接拆除，因为我可以确定，那些房间被亡灵系的不死者魔物筑巢了。”
“又是这种无稽之谈，彼得牧师，”奥特鲁挥手，他虽然很感激彼得的付出，但涉及到祖产的事情，奥特鲁却不会任凭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奥特鲁家族的宅邸已经传承超过百年，里面的布局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这是一种传统，希望你不要越界。”
“唉...”彼得叹气，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公爵建议和被拒绝了，身为牧师，彼得自然能够察觉到一些与“信仰系”格格不入的力量，早在初次见面之时，彼得就和公爵谈论过亡灵系魔物筑巢的事情，但奈何无论彼得如何劝说，这个固执的公爵都不做退让——哪怕只是让教派的主教来检查一下也不行。
所以彼得只能无奈回到自己的房间，作为公爵客卿，彼得在副楼是有一间自己的客房的，而且这个房间离那栋诡异的法师塔很近，这使得彼得有大量时间来观察公爵宅邸的异常。
不过他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在宅邸筑巢的魔物似乎很强大，他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嗯...或许我可以自己调查？”
作为一个曾经不自量力且尝到苦果的牧师，彼得自然不会再犯一次老毛病，所以当这个想法浮现的时候，彼得立马着手给远在耶·兰提尔的教派主教写信，他相信，那位慈祥的老人一定有办法解决公爵宅邸眼下的困境，就算不是为了固执的公爵，只是为了保护单纯、尚未成年的贞德，彼得也认为自己该去尝试一下。
彼得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己的现状、以及对公爵宅邸魔物筑巢的猜想，并且毫不避讳地解释自己能力不足，需要援助的请求。
耶·普卡洛尔距离耶·兰提尔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双方大概相隔三个贵族领地的距离，如果走正常寄信通道，会花费不少时间，所以彼得在将信密封之后便出发前去实业家公会。
和耶·兰提尔的实业家公会一样，那些致力于发展生产力、解决就业问题的实业家们会自发地联合起来，在扩大产业的同时为平民百姓提供一些便利服务，例如“实业家寄件公司”。
这是一个“什么都寄”的新概念邮寄公司，和往常那些零散的信件小作坊驿站不同，它对费用的要求只有“重量”、“距离”和“种类”，和身份无关，这使得实业家寄件公司几乎一夜之间就占领了王国东部区域的信件业务，而且因为实业家公会在背后撑腰的原因，贵族们对此也敢怒不敢言。
而彼得之所以会选择这家公司寄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实业家公会”其实是四十二教派背后的赞助商。
赞助商也是实业家们发明的新概念，其中包含“入股”、“分红”等等，当然，四十二教派作为一个宗教组织，几乎没有收入，是实打实的吞金兽，但实业家们看重的就是它未来的影响力——反正他们现在主要的业务也是在收购其他王国贵族和商人们的产业，并没有对四十二教派有收入上的期待。
当然，这是外人的视角，无论是四十二教派还是实业家公会，其背后都是由纳萨力克一手推动的组织，虽然会吸收本地土着作为新鲜血液，但真正能够达到管理层、并得知真相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目前为止仅有巴特一人。
“那么，加急信件，记录在四十二教派的账目上可以吗？”负责接待彼得的是一名笑容开朗的女孩子，发自内心的阳光笑容足以掩盖她不怎么出众的外貌瑕疵，而如果放眼环视，就会发现在这里工作的人、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散发着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情绪。
这是王国历史中从未在平民身上有过的奇迹。
“啊嗯，好的，谢谢...”彼得被女孩的笑容吸引，有些愣神地回应。
“嗯，那么就这样记录了，对了，牧师先生，”女孩似乎并没有因为彼得有些失礼的注视而觉得尴尬，反而笑得更加开朗和温柔，“祝您一切顺利。”
“也祝无上至尊赐予你平静的死亡。”彼得抚胸回应。
“噗呲，啊抱歉...”女孩因为彼得的“祝福”而失笑，但马上反应过来，慌忙地向彼得摆手。
“没关系，如果有空，请来教堂聆听圣言。”彼得倒不怎么在意，和那个皈依之后就变成偏执狂信徒的贝蒂不同，彼得还算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所以只是随意地发出邀请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我会去的哦，牧师先生。”女孩大声地朝彼得喊了一声，让彼得内心一暖——似乎，这就是除了神明的注视以外、对虔信者最好的奖励吧？
彼得没有继续逗留，趁着夜色未降临之前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客房。
是夜，彼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从夜幕降临、万物休息开始，一丝似有似无的钢琴声就在彼得耳边打转，这让他想起了白天的状况。
琴房，那里是彼得最为在意的诡异房间，因为那个房间连接着从主楼通往法师塔的走廊，向下又能直达地牢，向上则和炼金实验室对齐，说它是整个宅邸里的“核心区域”都不为过。
而彼得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被房间抗拒”的感觉，从最初站在门外观望、到今天拼尽全力闯入其中拯救贞德，彼得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对自己本身有所排斥的力量。
“是因为我是信仰系职业者吗？”彼得坐起身，钢琴的声音似乎在引导自己，但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除了信仰外、一无是处的小牧师，而是得到教派训练和祝福的正式职业者。
没错，彼得已经通过四十二教派的方法踏足了超凡者的领域，眼下的他面对怪异的力量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于是，彼得悄悄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重的书籍，开始迎着月光闭目背诵起来——他不会去的，在等到教派的回应和支援之前，他都不会去亲手调查这栋宅邸的魔物巢穴。
彼得用微小但虔诚的声线、一字不差地背诵着圣典上的字句，他耳边的钢琴声也渐渐变得微弱和混乱，直到月亮来到头顶、城市里凌晨的钟声敲响，钢琴才慢慢结束。
“...贞德小姐？”但就在彼得松了口气、准备转身睡下的时候，身穿纯白连衣裙的贞德却出现在了彼得的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