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盛府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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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衙回家。
前厅，夜宴之时。
十三便和三位娘子说起了要督导地方，平抚水路之事。
闻声。
素娘担心。
华娘不舍。
晏娘倒面色如常，却也是食欲不佳。
十三则温声依旧，慰语连连。
于夜间，更是大被同眠，难舍难分。
翌日，秦淮河畔。
长河映日，碧波无垠。
在三位娇娘勉声依依中，十三挥手登上一艘官船，逐水而行，渐行渐远。
淮南东路，地辖扬、楚、真、通、泗、海、泰、滁、亳、宿十州。
境内江河湖泊，水系发达，一片泽国景象。
州府间，彼此间水路通畅，互通有无。
自然也就行商不断，贸易发达，江河之上船流不息，繁荣了沿岸府县。
可有道是，七山二水一分田。
这淮南东路纵是繁荣，也只是主干水道沿岸繁荣，未临商道之地的百姓则生活困顿。
可耕种的田地本就不多，又有乡绅地主土地兼并，这就形成了贫富差距日渐变大。
也造成了水贼滋生，劫案频发，沿路行商苦不堪言，严重影响淮南东路商贸往来。
而淮南东路乃朝廷赋税重地，自然容不得如此乱局。
十三此次的担子，不可谓不重！
但十三毕竟是上差，这水贼肆虐也同样影响地方官员政绩，倒是没有遇到敷衍了事之辈。
一路巡查督导之下，按照本就计划好的方略，居中调配高屋建瓴，能抚即抚，能剿则剿。
地方实在无力时，他便亲自出马，独挑水寇，一时间在淮南东路官场、江湖两道，倒是留下赫赫威名。
如此数月之后，淮南东路水路之上再无大股水贼存在，一时间海清河晏，百姓得以安宁。
十三也就此回返，重归扬州。
只是返程途中，十三又心血来潮，没走水路而是经陆路而归。
而这时，正值春寒料峭。
扬州城。
“扬州城，我回来了！”
十三一袭白衣，一骑白马，一副英姿勃发的姿态，跃马便入了扬州城。
触目之下，扬州城依旧繁华，幌子迎风招展，沿商铺人来人往，市井嘈杂声此起彼伏。
市井之态，烟火气十足。
这已然熟悉的景象，只让十三迷醉。
“还是扬州好啊！”
十三心中赞道，稳了稳心神后，便收紧了缰绳。心中那是快意极了，脑海里都是三位娇妻的倩影。
但这归家之心虽然急迫，却依旧慢慢的行进着。
毕竟，这闹事街头商贩行人，熙熙攘攘，纵马狂奔必有误伤。
这时街道上，一条幼小身影慌乱的窜行在人流之中，一头的大汗，神色极为紧张。
她轻易间便引起了十三的注意。
正是当初那个他在盛府外墙处，遇到的那个身钻“狗洞”眼为女买冰的盛家六女，盛家庶女小明兰。
如今十三已经是盛家女婿，自然对她熟悉。
很自然的，十三纵马驱前，来到小明兰面前。
道:“明兰，何事慌张？”
“仙人大姐夫？”
明兰闻声而顾，神色顿时一喜，眼中像是看见了光。
急道:“小娘要生了，我要去琵琶巷益寿堂请大夫！”
明兰的小娘，自然就是盛府中那与世无争的卫小娘！
十三和盛府如今的关系，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
当即便是从马上跃下，道:“牵着我的马速速回家，我去帮你接大夫去。”
话未罢，十三便将缰绳塞入明兰手中，转身狂奔起来。
此时救人如救火，可闹市骑马却又不便，他也顾不上自身速度的惊世骇俗了，只想着尽快将那大夫请来。
而一脸惊骇的小明兰，虽不禁的张大了嘴巴，但心中却是大定了起来。
在还是小女孩的小明兰眼中——
十三这位曾经赠与她和小娘“冰蚕丝毯”奇物的仙人，如今的大姐夫，就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人。
也是她幼小心灵中，愿意相信的人。
“让一下！”
“小心！”
“……”
十三上演着古代般的速度与激情，在无数行人见鬼一般的表情中，很快到了琵琶巷益寿堂。
益寿堂的伙计还未出声，十三便急声道:“大夫在哪？善于妇科的大夫！”
那学伙计吓得不轻，一时间不能言语，颤悠悠的手却指向了后堂。
十三随即便冲了进去。
未久，十三便拉着一老者出了益寿堂。
但庆幸老者慌而不乱，没有拉下他的药箱。
可接着，老者却吓蒙了。
他只记得听到了一声“得罪了”，便觉得双脚离了地。
呼呼的风声响彻耳旁，眼前是一个个高速划过的人影。
再回神时，竟已经是到了盛府门前！
这种非人一般的速度，让他不禁怀疑遇到了幽灵，可那高挂的红日却告诉他。
他遇见得是人！
其实，又何止是他？
琵琶巷至盛府，这一路的行人又何尝不是和他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怀疑？
特别是有些人还经历了两次。
谁人见过那速度快到如同一阵风一般的人，而且还是在这人头攒动的闹事街头快速行进！
真非人也！
可即便是如此夸张的速度，也不可能有穿门而入的可能。
盛府大门紧闭，十三的敲门声更是无人理会。
急切下，十三看了眼高墙，纵身一跃便飞入了盛府，而后从里面打开了府门。
随后，再次挟着老者奔向盛府后宅卫小娘院子。
盛府内，一时间鸡飞狗跳，家丁护院皆是追逐着十三的身影。
因为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没能认出那是大姑爷十三。
“抓贼啊！家里入贼了！”
“何方歹徒，敢闯我盛家官宅？”
“……”
虽急喝声不断，却只能对十三的身影望而兴叹。
卫小娘院子。
盛纮的宠妾林小娘，带着房里嬷嬷、随侍丫鬟、心腹家丁守在这里。
不是她姐妹情深，而是不想看到卫小娘顺利产子。
听着房内越来越微弱的痛叫声，她的心里却是越来越痛快。
这时——
嘭的一声，小院子的门被撞开了。
进来的是个老者，虽一脸惊魂未定的脸色，却还是未忘自身职责。
急道:“产妇在哪？我是大夫！”
闻声。
林小娘没动。
身边的嬷嬷已经拦了上去，斥道:“你个老不修，竟敢擅闯盛家女眷后宅？我盛家主君可是扬州通判！”
说罢，便拉扯起了老者的衣服。
面对这泼妇一般的举动，老者神色一慌。
解释道:“我是大夫，我是大夫，我是来救人的啊！”
可惜没用，那嬷嬷怎么可能让他救人，拉着老者就向外走去。
吓道:“休要狡辩，我盛家何曾请过大夫？”
门外。
十三原本不想入门，毕竟这是盛府后宅女眷之地，又是产妇院子。
且那急追而来的家丁护院，也需要他去打发。
可此时却已经感到不对，这明明是有人不想看卫小娘活。
当即喝道:“我请的！”
而后，迈步入门！
“大姑爷？”
那嬷嬷神色一慌，不禁的看向林小娘。
林小娘同样心慌，却强打着脸色，干笑道:“竟是大姑爷请的大夫？真是误会了。”
眼神随即示意那嬷嬷。
吩咐道:“快带大夫为卫家妹妹诊治！”
“是！”
那嬷嬷应道，行走间还说道:“你这大夫怎么不早说？我家小娘甚是关心卫小娘，怎么会轻易让陌生人为卫小娘诊治？”
林小娘闻声一喜。
顺着话茬道:“嗨，这不是应该的吗？还好没有好心办错事！”
说着，还浮起了一脸的关切，看向了产房方向。
喊道:“大夫，一定要保住产妇性命！”
听着这主仆两个找补式的对话。
十三心中一笑，冷目更是一扫。
冷笑道:“林姨娘可真是姐妹情深啊！府门紧闭，稳婆无踪，阖府上下，只有一女童外出寻医，真是一份让人‘感动’的关心！”
“额？”
林小娘脸色一白，一时间无言以对。
而这卫小娘的院子，一时间也寂静下来。
未久，当十三打发了追来的家丁护院，老者也从产房走了出来。
只见他面带愁色，忽视了林小娘，直走向十三面前。
摇头道:“大人，胎儿太大，产妇已经被耗的没了力气，怕是都不行了！”
十三一呆。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状况下，不是应该问保大还是保小吗？
怎么会都不行了？
随即道:“胎儿可还有心跳？产妇是否有大出血？是仅仅脱力？还是已经痛苦昏迷？”
老者一愣，惊道:“大人竟也懂妇科？”
可当见到十三阴下的脸色。
忙回道:“胎儿还活着，产妇也没有大出血。可拖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损了产妇生机，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十三这才安心，手中神奇的显出了一个紫色果子，递了给老者。
道:“把这果子给产妇吃了，应可补回产妇生机和力气。产妇有了力气，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拿着果子的老者，不由的一愣。
道:“我试试吧！”
虽对十三的话语有些怀疑，但此时也只能死马且当活马医。
随即，便又回了产房。
而那耳听一切的林小娘，心头里不禁的就是怒火攻心，暗骂十三多管闲事。
可隐隐的又有些庆幸，这若是当着十三的面，卫小娘没有救回来，她谋害卫小娘的事情可就定死可！
此时，卫小娘的院子又涌进了一批人，赫然是盛长柏、顾廷烨和小明兰。
当十三疑惑小明兰怎么和盛长柏、顾廷烨一同回来之时。
一道声音的响起，让十三不禁的张开了双臂。
“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