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道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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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的时候童浩回到房间，下午和善清道长的长聊确实解决了他心里很多疑惑，但也留下最大的问题没解决。七种属性的特殊异能者，在最重要的介质上真的没有解决方案吗？长吁短叹无助于解决现存的问题，不管怎样，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快速提升自己，哪怕只用一两种属性也需要自己快速提升气海，一年后自己下山后要面对的异能家族。
盘坐在床铺上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第一次尝试善清道长今天让练习的压缩气海，不同于之前的引气释放的单纯调息方法，这压缩气海会让腹部有非常明显的胀痛感，而且随着压缩气海也不再是原来规则的漩涡气旋状，变成没有规则的形状。直到早晨晨钟响起的时候，童浩依旧没有完成压缩过程，就在童浩决定暂停压缩起来舒展一下腰身的时候气海咕噜一下又返回到之前的漩涡状态，一晚上的挤压就这么功亏于溃了。
早饭前童浩依旧懂事的拿起扫帚帮观里清扫昨晚的积雪，好在太阳升起后没有再下雪，四个小道士和童浩在早饭前分前院后院把观内道路和道观门口都清扫了出来，吃过早饭童浩独自到藏经阁，看着一层层的书架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在书架前漫无目的的浏览着书架上的目录名称，第一层的藏书都是一些道家经文及一些道家大事录之类的相关文献。说实话童浩对这类书籍提不起太大兴趣，但妄自越过第一层去第二层也多少有点不懂礼数。几经比较童浩选择了一本孝经就近找了一张矮桌阅读起来。离开校园不久，对于读书童浩不在话下，哪怕是用文言文童浩依旧可以读进去，可读进去不等于就能理解，没有任何信仰的童浩真的对道家经文只明其意，不通其理。这也让童浩明白了善清道长为什么会每天只安排半天读书时间，下午说是品茶其实应该是为他解惑而已。
午饭过后，善清道长推开藏经阁房门，看到童浩在第一层捧着孝经阅读的十分认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当两人再二楼坐定，童浩边学着善清道长的样子布置着茶具，边急不可耐的询问昨晚第一次压缩气海的惨状。善清道长仔细听完童浩的描述，指向背向的墙上童浩早就注意到自己正对的墙上有面浮雕的八卦图，不明其意的他次看向善清道长。
“如果八卦图是气海，满盈是阳，耗尽则为阴。阴阳平衡才能保持八卦图的稳定。你强行把阳压缩成半量，另半量需要支撑起来气海才能不变形。”
“在压缩是同时快速继续引导进新的内气？不对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引气？”
“填充物自然不是内气，那样压缩你气海一晚上就炸了。”经过昨天两人的攀谈，两人的谈话多了几分玩笑“我刚才说了，满盈为阳，耗尽为阴，空也可以填充气海的”童浩听完豁然开朗，看着墙上的八卦图沉思许久。
等到晚上已经有了思路的童浩对内气压缩有了新的理解，已经对体内的灵气控制得心应手的他，尝试用灵气先把气海包裹起来然后在气海内创造一个气泡，内外作用下既能保持气海的形状，又能达到压缩气海的目的。说起来简单，这个既定的过程整整耗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童浩明显感觉到气海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部分，一实一虚，且和原来的气海一样缓慢的转动着。实的部分不同于之前丝丝缕缕，而且几乎凝固成了液体一般，而虚的部分则是空空如也，等待着童浩再度填满。当然变化还不止于此，压缩后的气海再度练习火虎扑的时候内气输出更加快捷，更加平稳，也更加悠长。原本只能练习战技两个多小时的气海现在可以供其消耗四五个小时。而童浩把火虎扑合理用到了扫雪上，已经临近年关的西岭几乎每天下午或晚上都会降下一场雪，每天早晨早早起床的童浩都会参加到除雪的队伍，他的除雪过程也极为特别，一拳打出一只威风凛凛的火焰猛虎沿观内道路稳步前行，而被行走过的地方两米宽的积雪迅速融化，那画面绝对壮阔。而两月间童浩也过起了极为规律的生活，除雪后吃早饭，早饭后去藏经阁阅读各种道家文献，午饭后在藏经阁与善清道长泡茶，解惑，然后受益颇丰后晚上回到房间打坐调息，消化当日所得。随着年关将至，来觉醒的异能者越来越少，基本上每天只有二三十人，而这种情况自然而然的导致前院每天冷清起来，每天早饭后到藏书阁拜读经卷书籍的道士也多了起来，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明劫道长。虽然藏经阁依然安静到落针可闻，大小道士互相见面也只是作个揖算是打过招呼，但童浩喜欢这种每每休息眼睛的间隙能看到身边有人，即使不方便交流。
这天童浩正在认真倾听善清道长讲解上清经中闻道不失礼，取经不过重。明延小道士兴冲冲跑上二楼兴高采烈的回禀：“师父，采买的人回来了。您去看看吗？”善清道长手捻胡须哈哈大笑起来：“今天回来的这么晚呢？童浩啊，走一起去悄悄。”童浩听得云里雾里，今天早晨他就发现道观里确实比平时冷清了许多，虽然这两天没有来觉醒的异能者但中午吃饭的道士比平时还要少，很显然是去下山采买去了。可来上清观两个多月，也没见有过这么多人去采买东西的先例啊。三人来到前院才明白这采买到底是采买什么。只见原本空旷的小广场这是放着七八个扁担，道士门都兴奋的翻动着箩筐里的货物，鸡鸭鱼肉自不用说，水果蔬菜也应有尽有，另外还有一个箩筐满满一筐的竖放着四卷彩纸，红色两卷，黄色蓝色各一卷。令童浩诧异的是整整三个大箩筐的手臂粗细的蜡烛，不知道会用在哪里。
“这是？”童浩好奇的问。
“傻小子，明天除夕了。哈哈”善清道长看着货物满意的大笑起来。
时间还真是快啊，整天重复着早晨除雪，上午读书，下午喝茶，晚上调息的童浩日子到底过了多久自己也个数，原来已经要过年了。往年这个时候童运也该放假了，一家三口也在购买年货吧。
第二天道观里忙碌起来，早晨早饭过后所有道士都开始清扫观中积雪，把前院小广场整个清扫出来，然后抬出一张方桌，明延拿出文房四宝善清道长亲自执笔书写对联，童浩今天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藏经阁读书，而是一直四处帮忙，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看到善清道长写对联顿时有了兴致，凑过去才发现这对联和自己平时看到的对联大不相同，字和字并不排列而是堆在一起，错落间又不显乱套，像字却更像符。看了半天能认出几个字但又读不通，端详半天看不懂，童浩只好帮忙去挂灯笼去了。下午红纸的对联和黄纸祈愿符蓝纸敬天符都书写完毕，方桌搬走，善清道长在小广场上按八卦形状走着，每走一步说一句这里，后面的小道童在他落脚的位置放上一支蜡烛，随后又一个小道士跟上套上一个防风罩。蜡烛摆放完毕，一张长桌被搬了出来，端端正正摆在蜡烛摆成的八卦图前面，一张黄色桌围铺盖上面然后被伏的一个折都没有。随后几个道士开始码放水果糕点等祭品，正中央端端正正摆上一盏金瓷香炉，两盏红色粗大烛台分列两侧。所有东西准备完毕，天色已经渐晚，善清道长环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对众道人说：“各位辛苦，各自回去沐浴更衣吧，一个小时后法会开始。”说完善清道长又招呼童浩：“童浩，你也去沐浴更衣，一会一起参加除夕法会，穿暖和一点，法会会一直到子时。”
童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之前不知道有法会，这身道袍干活前就没脱下来，除此我只有一套俗家衣物。”
善清道长这是心情很好听完童浩回答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是我疏忽了，明劫，明劫，你去再给童浩拿一套新的海清，再加一件棉马甲。”明劫稽首后往后院去了，童浩道谢一声后也跟了上去。
一小时后，房檐下大红灯笼亮起，再加上地上蜡烛摆成的八卦图形，还有一些剩余的蜡烛被摆放在庭院一些阴暗的角落点亮，这才是真正的灯火通明。童浩穿着合身的棉道袍还加了一件蓝色棉马甲和其他道士站在一起，除了头发没办法学道士门盘个发髻，其他都是个道士的样子。
“各位落座吧”明劫道士下令道，话落道士们围绕蜡烛摆成的八卦图放下蒲团正巾盘坐，四名道士除外，这四名道士手持笙，铃，鼓，木鱼，在众人身后站立。童浩也不知道自己该坐在那里，又怕失了礼数抱着蒲团不知所措。这时，善清道长静莲道姑身穿紫色法衣款步走过来，身后还有两位年纪少长的道士，身着黄色法衣紧布跟随。
“童浩，你来这里吧。”善清道长指了指长桌右侧位置，童浩如蒙大赦，感觉抱着蒲团到指定位置盘腿坐好。
“开始吧”善清道长话音刚落，鼓乐声响起，善清道长和静莲道姑各拿起三支檀香行礼敬香，口中念念有词，童浩离的最近但还是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上香完毕，善清道长领其余三名道士也盘坐下来，鼓乐声转为平和，众道士开始诵经，这一开始就是四五个小时，期间每隔半小时就有人起身替换奏乐的道士。童浩怎么说也在藏经阁读了两个月的书，道士的诵经声响起时他也能跟颂出几句，可四五个小时下来，众道士既不休息，也不重复，总有一些是自己没有拜读过的。怎么办，装呗。
子时将近善清道长召唤明劫去敲钟，钟声在交子时刻准时响起，善清道长缓缓起身，向道观中众人稽首恭贺：“大家新年快乐，福生无量天尊。”众道士起身弯腰稽首行礼童浩赶紧闪开，紧走两步来到众道人身后一起躬身行礼：“真人，仙姑新年快乐”然后除静莲道长外其余道士在蒲团上跪地磕头再贺：“尊师新年好，师母新年好”童浩听得真切，两个黄袍道士喊的是：“师兄新年好”。善清道长和静莲道姑再次稽首，面带微笑“大家新年好。”
众人恭贺完毕，再次依次上香敬拜，奇怪的是处善清道长静莲道姑和两位黄袍道长外其余人三拜后转个方向再次跪拜，而且方向各异。
“观中这些孩子大多和你一样双亲不全，这最后一拜是对自己家乡的方向给逝世亲人行礼。”善清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童浩身边。
这是第五个小道士拜完第四拜情绪一下失控失声大哭起来，这一哭不打紧后面接连几个小道士都接连痛苦起来，气氛一下子从新年的喜悦中降到对亲人的思念，童浩自然也不例外，过去的十六年每年除夕都会在刘恩伯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姥爷姨夫和爸爸总是喝些小酒，提前下桌的姥姥拉着两个女儿在沙发上闲聊，而自己从来都绝对过年太无聊了，尤其京都不许放鞭炮以后，过年更是无趣。可今年第一次没有亲人在身边，自己更是在远在千里的川省，今年的刘家气氛一定很压抑，姥姥也许又会掉几滴眼泪，姥爷手术过后不易再饮酒，也不知道会不会馋酒，而自己的父亲又怎么过这个新年呢，还有自己遇难的母亲。
“想哭就哭出来，有时候眼泪也能让人坚强的。”善清道长拍拍童浩的肩膀。这时正好所以道士敬香完毕，童浩也上前在桌上拿起三支檀香点燃后插在香炉里，然后在前面的蒲团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为新人祈福，起身转向东北方再度下跪磕头，再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三个半月前在京都人民医院的那张病床上，童浩曾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坚强起来，学着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可此时悲上心头，如何能忍的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