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无关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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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幸世邈是要死的,所以没有番外。
但我觉得该给自己“第一次写文”这件事结个尾。
这个番外是我的碎碎念,当做发泄,写写我的lord和K。
幸世邈是照着他俩写的,而那个幼稚、不知天高地厚、爱吃醋的谢清晏,是年少时的我。
————
因为父母离异,我从小就两边拿钱,缺爱,但不缺钱。
按理说我应该活得很滋润,可我上的高中太好,身边同学非富即贵,我的成绩不出挑,钱也不出挑,挺孤僻的一个人。
每个小孩都会有些痴念和野心,我的志向不是爱情,而是赚钱——在我小时候,我以为自己不快乐,是因为钱不够多。
所以,从高中开始我就想办法赚钱,靠着在csgo倒卖饰品,赚了人生第一桶金。
后来我妈帮我开了户,我开始学着炒币炒股(但是不敢碰期货,怕穿仓),我运气很好,赚得越来越多,成绩也越来越差,750我只能考300。
在学校睡觉很香,睡饱了就回家打游戏。
我身边都是好学生,没空玩lol,我只能点四个男陪,听着耳机里一声声姐姐姐姐,无聊地上分。
当时我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这样过下去——攒攒钱出国混文凭,靠投资和房租活,再不济还可以啃老。
舒服又麻木,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可我一点也不快乐。
一点也不。
然后我就遇到了lord。
lol高分五排会“撞车”,意思就是两边都是四个陪玩和一个老板。
我点四陪,一个小时400,被lord的车撞碎了。
我不服气,卡着点一起排,准备一雪前耻,但又输了。
对面手法最正的是Adc,厄斐琉斯玩得很帅,我加了他的好友,打字撬墙角——
“给你双倍,来接我单。”
“我很贵。”
“200\/h,声音好听可以再加。”
“什么算好听?”
“青叔音,会叫姐姐加50。”
他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他才回我:
“我不是陪玩。”
哦。
那他是对面的老板。
真他妈尴尬。
————
我和lord就是这样认识的。
十七岁的我张扬轻狂得要死,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最屌。
lord说他家只是千万级,我就跟他开玩笑——
那你挺穷,你都二十五了,要不跟我凑合凑合吧,哥们太配得上你了。
他不回答,他只是笑。
他说,他的梦想是开个装修很好的茶楼,茶具桌椅一定要用最好的。
楼下卖茶,楼上留很大的落地窗,他要在窗前画画。
因为这句话,我跟他表白了,连照片都没看过,是网恋。
他说我不真诚。
我说我可太真诚了,长这么大,我还没喜欢过男人。
他说不信。
我说,微信支付宝今年的额度用完了,你发卡号吧,我给你打钱,爱得深就打得多。
他说,你真可怜。
我说,没办法,我从小就觉得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只会用钱表达爱。
————
现在想想,这事儿真挺搞笑的。
lord当时一定觉得无语,因为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的全部身家,甚至买不起他任意一辆车的车牌号。
————
我们网恋了。
我们奔现了。
他说他普通小康家庭,可来机场接我的S600L,市区牌照,尾号xxx。
我傻眼了。
我问他,你骗我了吧?
他说,我是公司的财务,待遇比较好,这是公司的车。
我再问,那司机和阿姨是怎么回事?百度上说这小区最便宜的一栋要5kw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租的。你看,这栋楼里还有我几个朋友一起住,司机保姆的钱是AA的。
我信了。
我没勇气细想。
但是后来,我翻到了他的名片,知道了他的真名。
我百度,搜出他家公司,他家公司的股价。
接着是天眼查,企查查,更坏了——不是老赖,财报很好,注册资金也他妈的是实缴。
lord是个资本家。
按道理我该笑嘻嘻,可我当时整个人都凉透了。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什么是阶级,什么是门当户对,什么是富二代的玩玩而已。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结果这只是能看到结局的梦,命中注定的bE小说。
——
当时,lord没碰我,天天睡一块,但他很能忍,他说得等到我高考完以后。
我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他说,你开心吗。
“不开心,很难过。像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兑奖的路上,彩票弄丢了。”
“给你五百万,你会开心吗?”
“你给过很多人钱吧。”
“我不想骗你。年轻的时候爱玩,泡女孩子总要花钱的。”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可以给我五百万,也可以很轻易丢掉我。”
lord很认真地看着我:“只要你听话,起码是年抛。”
妈的,隐形眼镜的日抛月抛年抛,用来形容老子,去你妈的。
我笑了,我真想骂他,可我知道,有钱人本来就不会专一。
这种混蛋又物化人的话,别人说,我一巴掌扇过去,可这是lord。
他有底气说这句话,甚至在钱和地位的美化下,这句话像是动听的许诺。
他没强迫我,也没勾引我,是我自己走上了这条路。
————
我该谢谢他。
我本来不想考大学,他给我看了本书,文zy的《命运》,还有电影《辩护人》。
其中内容如下——
文zy和卢wx是两个底层出身的律师,他们为底层人发声,帮普通人打官司。
后来,卢成了首相,文辅佐卢,被称为“卢wx之影”。
可是,卢的政策激怒了财阀,他下台后不久,被政敌陷害,不堪受辱,跳崖死了。
多年后,文将害死卢的人一一肃清,他坐上了卢的位置,继续他们曾经的事业。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还有比爱情更崇高的感情,叫并肩同行。
lord说,“去学法律吧,将来进我家公司。”
————
我不想出国了,我要在他身边。
可惜,我遇到lord太晚,悔过得太迟,努力小半年,第一次高考只有四百分。
我复读了,但我不去学校。
我住在lord家里,他给我找老师,每天刷题做题,念念叨叨个不停。
lord的书房中,书架有一格全是练习册和参考书,冰箱里半边都是我的零食酸奶。
偶尔,他坐在我旁边抽烟,我在他旁边骂文综出题真煞笔,数学设线设k设x总是出人意料,语文像是八股文,英语念听力的都是大舌头。
lord笑着听我抱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从来都看不透他。
我总是刻意放肆,在他那找存在感。
他越纵容我,我越觉得自己重要。
其实我很害怕。
很害怕失去他。
谢谢他让我害怕。
否则我不可能考上。
————
我的人生目标是他给的,我的第一辆车是他给的,我的第一套房子是他给的。
我是被他包养的。
我们是不平等的。
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唯一让我开心的是,起码有三年,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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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d,lord,lord。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写出来。
我写的幸世邈有许多揣摩人心的痕迹,现实中的lord不这样。
世界都是围绕他转的,他随心所欲,把玩乾坤,反正所有事情都会如他所愿。
lord很高,看人得居高临下。
他温和的眼神总是高高在上,懒懒地审视每一个人,冷静中夹杂着讥讽般的怜悯。
可又像是幽深的湖,孤独倒映着整个世界,是世界,不是任何一个人——大概没有人能从他眼里找到自己。
言情小说里的什么“拯救孤独男主”“感化受伤心灵”和他不沾边,因为人家根本不孤独没受伤。
他只是活得太顺,站得太高,平等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会我幼稚,也做过歇斯底里的事——
我割脉,鼓足勇气,割得不浅,血都滴在他的脚边了,他还很冷静。
他说,放心去吧,我每个月给你爸妈打钱,帮你尽孝。
我怕得要死,伤口露在空气中很疼又很冷,我哇哇大哭,说自己错了,让他赶紧带我去医院。
他说还好你割的左手,不然怎么刷题?
后来呢?后来他和某个大佬去喝酒,睡了个女的。
当时我没在他身边,所以不知道。
可惜,我和他有个朋友关系太好了,他给我说了,叮嘱再三让我装不知道,千万别闹。
可我憋不住,我躲起来哭,天都塌了。
他的司机撞见了,猜到我为什么哭,还安慰我,说没带回家睡,做完就走了。
我还是哭,他司机又说,你就当他用了个人形xx杯行不行?千万别闹,千万别闹,千万别闹。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从我第一次百度到他家和他时,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是唯一。
但时间太长了,我独特了这么久,痴心妄想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天选之子。
可惜,我不是。在巨大的社会地位与资本差距下,我和他讲不了恋爱中的平等。
我忍了几天,和他吵架了。
我问他,你打算养我多久?
他说,养到你想嫁人了为止。
我笑了,我说,天天和你躺一张床上,还能去找备胎呢?
他说,可以,因为我们不会有结果。
“我能跟别人上床吗?就像你跟别人一样。”
“你说呢?”
我说,那要是我一辈子不想嫁人,你养我一辈子?
他说,好。
我离开他的原因很简单,我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我受不了。
我爱他,仰着头爱他,仰得脖子都要断了。
我卑微,但这起码是爱情。
但这件事让我发现,我们没有在谈恋爱,起码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在一次吵架后我走了,他抽着烟,淡定地对我说:
“年纪也不小了,要学会权衡利弊。”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有些东西只要我忍得下来,那将来我会继续一帆风顺。
这是他身为我保护伞的忠告,我没有听,但我不后悔。
他说,你有一次机会找我,我答应你任何事。
其中包括回头是岸,这是我很久之后才品出来的意思。
我打开一连串的账户,欧易,火币网,股票,基金,向他证明我能自力更生。
我幼稚地证明自己翅膀硬了,不需要他的庇护。
我说,没办法,我爱你,所以我忍不了。我难过得要窒息了。
他的眼神还是淡淡的——我只看出了“你会回来服软的”“小孩子耍脾气而已”“我不少你一个”,而不知道这其实是个咒语,叫做“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那会我以为这不过是放弃了捷径,没想到是结束了自己的青春。
什么青春?不是年纪,是心态。这个心态耗没了,能让你开心的事就很少了。
早盛的代价,是早衰。一上来把好日子都过完了,后面全是下坡路。
比他有钱的人不多,比他有趣的人不多,比他高的人不多。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会有第二个人,在我十七岁那年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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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的我是个没社会化完全的小动物,只适合被他圈养,我不知天高地厚,在他的庇护下张牙虎爪,傲慢,张扬,觉得一切理所应当,触手可得。
我被钱和权的笼子保护着,身边都是奉承讨好迎合,不存在任何危险和伤害。渐渐地,忘了怎么和人进行平等地社交。
离开他后,生活变了,我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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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忘掉lord。
很快,我跟K在一起了,K是个私募经理,比lord小两岁。
我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也很渣。
K没lord有钱,但他手里捏着的现金流大,截图出来简直不要太牛逼。
我幼稚,我离谱,我以为拿他能气着lord,能证明自己没有输。
啊喂,你看,我新男友不比你差,也很有钱的。
lord还是很平静,他说,有事记得找他。
哈哈哈哈真是太幼稚了那会,我竟然以为自己喜欢lord只是因为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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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和lord不像,和我很像。
他和我一样爹不疼娘不爱,疯疯癫癫,偏激极端,眼里只有钱,自卑又傲慢,活得随心所欲。
K身边的朋友很垃圾,都是些跟着混吃混喝的狐朋狗友。
K家里总找他要钱,又觉得他做金融不是正经事,不像他在瑞士搞医学的哥哥,也不像他在利兹读书的弟弟。
K谁都不信,像个刺猬。
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们一起投资,他玩大A,我玩币。
也一起赌球,他买哪个队,我就反着买。
声色犬马,放浪形骸。
那段时间,我很少去学校。K找了人,帮我固定代课。
我不务正业,每天沉迷于荒唐的恋爱。
和K谈恋爱很刺激,是那种堕落的刺激。
我们两个互相pUA,满足对方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荒唐,我更荒唐。
我们常常吵架,一吵架就得分个鱼死网破。
K有家暴倾向,但他不打我,他把自己砸流血,求我别跟他吵架了。
他疯,我更疯。
有一次我们吵不出结果,我说,那都他妈别活了。
我们把门反锁了,点燃被子。
最后我怕了,我说被烧死一定很疼,还是算了吧。
K去拿了灭火器。
我们纹了对方的名字,他按我的喜好做了鼻子和眼睛(我畜生,这是为了让他像lord),他觉得不公平,因为我的第一次不是他的。
我笑着说,我第一次不是你的,第一次打胎给你吧?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句话大概都会觉得可怕。
但K很开心,因为我们一样疯。
K给了我套房,没lord给的贵。
我没心没肺,我不觉得刚成型的受精卵是生命。
我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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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会我和K倒霉透了。
我们炒原油期货,穿仓了,要补很多钱。
更严重的是,K可能要坐牢。
他有个发小,拿钱给他的时候没走程序,法律上这叫非法融资。
他发小急用钱,找K要,K给不出,他发小就逼他——
给不出是吧?你想办法去凑,找你家里凑,不然就起诉你,你得去坐牢。
K找家里要,他爸妈第一反应是让他赶紧把名下的资产转走,给他弟。
至于钱?他爸妈说你去坐牢吧,家里抽不出那么大的现金流给你。
K绝望了。
我也很绝望。
真的,长这么大没那么穷过——坐绿皮火车,空调不舍得开十六度,车加不起油,618不敢看淘宝,点外卖只能吃二三十块的垃圾食品。
最狼狈的是,得向家里低头,找家里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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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我们两个真觉得活到头了,商量过怎么x更体面,更无痛。
可最后还是挺过来了,K家里帮他解决了麻烦,但他在私募混不下去了。
我们成了两个普通人,很平淡。没钱了,也就不疯了。
他陪我上学,我们没领证,生活却像是夫妻。
两边家里开始谈婚论嫁,他家里没有lord有钱,但也很好。
他家看不上我家。
后来,K说动他爸妈松了口。
本来是要好好地过日子了。
可是有一天,K给我看了他的一笔钱。
够普通人过一辈子,存的定期。
他说,你经过了我的考验,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没有离开我。我可以相信你了。
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分手了。
K不懂为什么一起共患难的人还会分开。
我说,因为不够爱,所以不想忍。
K说,可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我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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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K,脑中想的还是lord。
我跟他说了这一切。
lord说,你还好吗?
我说,还好,稀里糊涂惯了。
lord给了我钱,让我去买一支股,给我说了什么价位卖。
有钱人想让钱生钱,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听了他的话,但是没收他的钱,低价卖掉K给的房,all in那支股,翻身了。
又有钱了。
又开始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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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法考了,成律师了,可惜不好意思去lord公司了。
活得很没意思,就开始做实验。
我和lord认识时,是十七岁。
所以我的标本也得是这个岁数。
我开始泡男高男大。
太好泡了,太简单了。
体面,好看,有钱,大方,会哄人,也会pua人——对付小男生,够了。
钓到很多,这不可耻,也不值得骄傲。
我给钱爽快,事先会说清楚,你情我愿的事,好聚好散。
其中有一个的眼睛和lord很像,我最喜欢他。
可惜,声音和lord不像。
我跟他说,你少说话,我会更喜欢你。
后来也是这个弟弟,他问我能不能只有他一个,好好和他谈恋爱。
他说他不要我的钱,还用暑假工的工资给我买了礼物。
他说自己成绩很好,稳c9,希望我能等等他。
我很温柔地跟他讲道理,我说,傻孩子,就是因为不想跟你谈感情,才跟你谈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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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实验结束了,得出了结论。
lord对我的感情,综合判断下,100分能有个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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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晏和幸世邈的结局,是一年见一次。
我和lord的结局,是一年说两次话。
每年我过生,或者春节,他都会给我支付宝转钱。
他在转账备注上写,你又长大一岁了。
今年,我给lord打了个电话。
我说,人长大其实也就那么几年的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
lord沉默,我以为他挂了。
“虽然长大了,但遇到困难别不好意思找我,我知道你性子傲,可我不是外人,懂吗。”
“你说得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lord说。
我总是梦到往事。
20年那会,我嚷嚷着要去当志愿者。
lord没阻止我,反而纵容我去了。
我说,你不怕我得病死了吗?
他说,有我在,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我以为他是爱情,其实不是,他是lea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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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向你屈膝。”
虽然我的骄傲,不会允许我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