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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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道三千，每一条大道都能产生法术无数。而大道不同，领悟难度自然不同，参悟雷电道的高阶修士较少，所以雷法数量稀少，但现存的雷法，品质多属精良，大多存于家族宗门，并被视作珍宝。而方子逸只是散修，怎么能得到雷法？
且听柳春龙所言，此处还有修行鬼道的修士。鬼魂为灵体本无形无色，柳春龙却能探查到，看来他的侦查手段也不一般。
这一幕令郑到震惊万分，他头一次见几位显露神通，原来个个都是手段不凡，修士世界强者如林，而自己却显得太过普通了。但路还是要走，郑到不再多想，淋着雨走到众人身边。
方子逸放下王麟，拦到郑到面前：“郑兄莫怪，请问你如何自证呢？”
此时柳小梦正对着王麟使用治疗法术，但凡人之躯太过脆弱根本承受不了雷法，已经是回天乏术了。柳春龙离柳小梦很近，刚刚发生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此时正警惕地看着郑到。
这鬼仆能附身人体，且附身后心眼咒也不能探查到，甚是棘手。郑到心中思索，正要自证，树林中有火光冒出，一火人远远的跑来，暴雨也不能浇灭他身上的火光。
……
此时南定武三人，沿着焦木追寻，终于在不远看见一人躺在地上，穿着宋鹿的衣服。三人走上去，看着地上躺着的宋鹿，宋羊说到：“堂弟他无故发狂，不停催动法术，恐怕法力用尽晕厥过去了。”
他上去将宋鹿扶起，宋鹿微微张开双眼，口中呢喃：“宋羊堂哥。”
“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南兄刚刚说你中招了，有没有看见对手是谁？”宋羊细心搀扶着宋鹿，此时他没事自己也稍微安心一点。
“宋羊堂哥。”宋鹿接着说。
“我在，刚刚发生的事你可有印象？”
虚弱的声音依旧响起：“宋羊堂哥。”
“你怎么回事？”宋羊听他一直叫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转过头去陪笑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南兄，他昏了头了。”
“宋羊堂哥。”此时声音近到宋羊耳旁了。宋羊转过头来，看见宋鹿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还未反应过来，头就被扭断了，当场毙命。
东风安惊呼：“你干什么！？”
只见那宋鹿，面皮垮下，像是挂在骨头上。他嘿嘿嘿笑着，一会儿变成东风安的样子，学着他的样子说：“你干什么！？”
一会变成南定武的样子，面沉入水。
南定武一时没有出手，那怪物竟然将宋羊的魂魄抽出，向后跑去。
“装神弄鬼！”南定武的怒火中烧。二阶法术，纵横土棘。
那怪物脚下土地异变，足有大树粗的土刺接连冲出，大地裂开，土刺纵横交错将怪物碾成碎片。宋羊的灵魂也随风飘散了。
“滚出来！”南定武仍不停手，四方地面震动，一丛一丛的土刺冒出，平整的土地变得畸形，在不远处，一个黑影被迫逃离。南定武眼中神光熠熠，只能见那人模糊之形，不能见其相貌，但那人修为却藏不住，也是筑基修士！
“追。”他大步向前，但不敢走太快，毕竟要关照身后东风安。他们四面都被土刺围了起来，雨落在土石之上哒哒作响，南定武走在前方，使用法术，一拳将一树粗的纵横土刺砸开，一条道路出现在前方。
这招掉包计用得以假乱真，竟差点在南定眼皮子底下杀人夺魂。话分两头，这边假宋鹿杀害了宋羊，而真宋鹿与郑到四人已经交手。
郑到四人见有火人从林中走来，都催动起防御法术。郑到身前水盾凝聚，另外三人也使用的水盾术，毕竟水能克火，大家心中数。
那火人一言不发，只管攻击，火球接连飞来，但宋鹿本来就只有《九转经》六层时的法力，一身火系功法与火系法术在暴雨中被压制到了最小，实在是对四人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此时关键在于，郑到虽已经说出了只有四人才知道的事，但三人隐隐还是不信任他。这也不奇怪，王麟先前被附身了，还不是能将自身经历娓娓道来？
火人攻势绚丽，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郑到已将其战力推测出了七七八八。据他观察，也能发现这是一个修士，但现在他状若疯魔，估计是遭了他人手段。只有先将他擒下再说。
郑到用踩风步将火球接连躲过，但真走近时却不免感到恼火。火澜衣的高温，让他无法触碰到宋鹿，狂暴的大雨还未接近火衣便被蒸发，冒出腾腾白汽。郑到不主修水系功法不禁有些难以下手。
这时，一片电网飞来，将宋鹿整个罩住，火衣崩溃，宋鹿被电的发抖。郑到与方子逸虽不能看见鬼怪，但耳边皆响起怪异哀嚎。雷法对鬼物灵体正好有克制作用。
郑到眼看着宋鹿动弹不得，才拎起他，走了回去。“方兄，你可以对我们使用雷法，有无被附身一试便知。”
方子逸看了看他：“对不住了，郑兄。”
他抓住宋鹿手臂，电流传出，通过宋鹿，再到郑到身上。郑到感觉心脏漏跳，但还是咬牙忍住。
柳家兄妹看见，灰色人形从宋鹿头顶冒出被电弧搅碎，但郑到除了头发被电得竖起，就别无异样了。完毕，宋鹿晕了过去，郑到也喘了一口气。
方子逸有些愧疚道：“抱歉了，郑兄。”
郑到一个爆炸头，颇有几分滑稽，摆摆手：“无妨。”
柳小梦忍不住偷笑一声，而后柳春龙与方子逸也忍不住笑。
郑到无奈。
愉快只持续了短短片刻，毕竟旁边还死了个人，而一个修士还晕在一旁。
“方兄可认得他？”
方子逸摇摇头：“并不是什么成名修士。”
四人沉默了一会，方子逸缓缓开口：“此处说不定还有别的修士，我们找到他们，聚集起来人多力量也更大。”
几人点头，而后带着宋鹿向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柳小梦走时还看了王麟的尸体一眼，他裹在泥浆之中，像一节枯柴。
柳春龙拍拍她的肩膀：“怪不得旁人，他命不好。”
“可，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柳小梦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到。
……
滂沱大雨中，两方终于会面。方子逸位于最前方，上去与南定武打招呼。
“南兄，别来无恙，两年未见，你竟已突破至筑基，实在令人敬佩啊。”
“方贤弟，两年未见，想必你也有所精进。”南定武虽是筑基修士但对方子逸还有几分客气，郑到猜测这多半是因为方子逸掌握雷法实力不凡。
“微末长进，与南兄相比，不值一提。”
几句话后几人略微熟悉了下情况，也一一与南定武见过。
郑到也有样学样，抱拳：“南道友。”在郑到眼中，南定武看来有三十余岁，已不是少年模样，他的眉头总是微微皱起，有些不怒自威的样子。
“嗯”，南定武点点头，郑到看起来实在普通，他对郑到并不上心。
几人一交涉下来，现下情况，就明了了。只是却仍无那暗算众人的筑基修士的踪迹。
方子逸若有所思道：“水患之下，死人无数，那邪修修行鬼道，恐怕手中鬼仆不会少。先前已有两种鬼仆出现了，附身人体的是傀儡鬼，变化样貌的是人皮鬼，除此之外还有主攻击的罗刹鬼主探查的灯笼鬼等，想必也不会少，咱们缺少侦查手段，不宜分散太开。”
方子逸博学多识，这些知识郑到都在心中记下。
方子逸说罢却没人开口，此时人人心中都在较量琢磨，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人。
南定武看向柳家兄妹，柳春龙暗叫不妙，身体却往前挡在妹妹面前。刚刚交流中已经得知，柳家兄妹的心眼咒是能观察到鬼仆的唯一手段。
“我必要让那个家伙付出代价，两位道友，可愿帮忙？”南定武明显是想主动出击，但他有实力，其余众人可不见得有他那么厉害。
方子逸见此，也开口：“南兄神武，我等是不及，既然是讨伐邪修我等也自然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只是对方也是筑基修士，我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方子逸出来挡在两人中间，意思很明确，你想让我们帮忙可以，但我们不会为你拼命。
雨下得很大，场上氛围有些微妙。
“我还用不着你们帮大忙。”南定武语气傲慢。这是修士界的常态，只有有力量的人才会得到尊重，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总是高高在上。
说罢还没等下一步行动，海浪声传来，修士五感出众，众人皆听到轰轰声在东方响起。
羊背山东西走向，形如羊背，此时众人正在羊腰处。听此声，不敢怠慢，当即向西跑去。
讨伐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然而人力有限，修士之力也是有限，与天地大势比起来他们太小了，跑得也太慢了。
浪潮席卷，水位暴涨，众人皆落于水中。郑到只有蜷缩起来保护身体要害，并频频使用水盾抵消了一些冲击力，待浪潮冲势过后郑到已身在积水中央，他只有往岸上奋力游去。
可他往下看，才发现水下还有一个庞大的阴影好像做出一个晃动脑袋的动作。
是妖兽！
郑到加紧往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