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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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嗯，见到了。我带他回龙京，到时候带给你见见，你们谈条件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好，我们大概七点半到龙京，你到时候摆好席等着就行。”
听了一会儿电话，贾顺英挂断后对着后视镜朝甄钦笑笑。
“那我睡一觉。”左右坐在车上无聊，甄钦掏了一把能量方块递给小金让它慢慢吃，然后躺下睡觉去了。
看着甄钦迅速入睡，贾顺英笑了。
“这小子，心真大。”
——
与贾顺英估算的时间差不多，到达龙京时差不多七点二十出头。
毕竟是盛夏，这个时间天还没黑，龙京宽阔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看这架势比起豫章繁华了不止一点点。
甄钦中间醒了一次，看时间还早，就又睡了，跟小勾魂眼依偎着，睡得还很香。
“到了，醒醒吧。”
贾顺英伸手捅了一下甄钦肩膀。
“啊？到了啊……行。走吧。”
甄钦迷迷糊糊醒来，抱着小金下了车。
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占地比甄家大宅要小点，但在龙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价值难以估量。
“走吧，葛老头在里面等着了。”贾顺英停好车，推着甄钦进了大院。
沿路铺陈摆设都很复古，仿佛一下就把人拉回了民国时期的文人别院。有三五丫鬟打扮的佣人来往做活，倒也添了几分生气。
进到最里的院落，正屋亮着灯开着门。
贾顺英直接就推着他进去了，也没走什么虚头巴脑的过场。
弄得甄钦还有点慌。这种大人物不都讲究排场吗？直接进去岂不是让人家很没面子？
“来了？坐吧，随意点。”
八仙桌，上面已经摆了三道菜，估计席间还有添置。
桌旁坐着两位人，其中的老头是光头，须髯雪白，穿了一件蓝布马褂。另一则是中年，大概四五十岁，平头，国字脸，没胡须，面相方正严肃，一身中山装。
“小贾之前说去找个叫甄钦的娃娃，老头我就想到你这小家伙，结果还真是你？”老头笑呵呵地看向甄钦。
“葛大爷。”甄钦朝他拱拱手。
这位葛大爷就是当日在海宁恶系道馆给他当裁判的，颓废青年肖鼓口中的葛叔。
“嗯。老头子叫葛山，这是军委的副主席季文卿。”
“季先生。”甄钦见礼。
“小兄弟身体不便，就不要勉强了，吃饭吧。吃完咱们再聊。”
中年人说着看向葛山，葛山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行。”甄钦也不客气，凑在桌边扒拉着吃起来。
食材不算多么珍贵，但烹饪手法很精妙，味道非常好。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佣人又端来一盆豆腐汤。
四个人吃饭都很快，如饿虎下山，风卷残云，很快就把饭菜扫空了。
“怎么样？老夫家里的大厨手艺不错吧？”
拍着肚子，葛老头乐呵呵地看向甄钦，笑容中略带一丝得意。
每次有客来家里吃饭，大厨的厨艺也是他吹嘘炫耀的资本。
甄钦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说道：“不错。食材处理的精细程度以及烹饪手法都几乎完美，但我觉得这些料理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
“问题？”葛老头愣了一下。他可从来没听别人说过这种事。
这小子莫非还会厨艺？怎么可能。这种年纪能够达到道馆级的实力，肯定把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培养宝可梦上了，怎么可能去学厨艺。
“老葛头你一定得跟你家大厨说，他做的菜，调味没有灵魂。”
甄钦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
季文卿首先愣住了。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称呼上。
老葛头？
放眼整个军委敢这么叫的都没几个。
不过葛山并没生气，而是笑眯眯地点点头。
年轻人嘛，这样也是有朝气有活力的一种体现。
“行了，说正事吧。”季文卿眼看甄钦还要再说别的，赶紧打住了。
老葛头也是恢复了表情。
“大概情况我已经听老贾说了。其实本来我是不愿意帮忙的，毕竟我也有我的规划。更何况当年我爸被赶出龙国……似乎就有军方的人插手。”
甄钦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
葛山点了点头。
昨晚贾顺英跟他提起甄钦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也让人下去查了当年的事，知道前因后果。
“那你的意思是？”季文卿眯了眯眼。
熟悉的人才知道，这是他的怒气槽和不满度开始上涨了。
“我的意思是，老贾救过我的命，我为了报恩才来帮他的忙。”甄钦也不藏着掖着。
“我可以协助研究，但……你们不能有任何行为能够或有风险伤害我的宝可梦。”
“就这么简单？”
季文卿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不然呢？”甄钦嗤笑。
这笑容让季文卿很不爽，但他又没法说什么。
刚才甄钦闹了一下，也就只是争口气，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不想无条件就答应。
这一点在座几人都心知肚明，也就随他闹吧，只要事情能办成就行。
“这没问题。”季文卿点点头，“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在合理的范围内，你要听从安排和指挥，参与研究期间不能使用任何与网络有关的设备。可以吗？”
甄钦显然是早就想到过这种要求，立刻反问道：“研究要进行多久？”
“说不准，短则一个月，长则几年吧。”季文卿思考了一下，也没给出个准话。
甄钦也愣住了。这么久？感情要是一直研究不出来，老子就得一直跟你们耗着？还是与世隔绝的那种？
老子还要当世界最强呢，怎么能跟你们干耗着？
“这样。我跟你们军方签个终身保密合同，但我只能在军方这边待两年时间，每天必要参与研究的时间不要超过三小时。我得留出时间训练宝可梦，参加一次新中赛。唯独这一点我不可能妥协。”
“还有，你们军方得提供我培养宝可梦的一切资源。”
甄钦也懒得想那么多了，直接把底线抛出来。爱咋咋地吧。反正自己是独一家，想比吉兰神社和其他国家快，就得求着自己。
自己没跟他们狮子大开口就已经是顾忌了自身龙国人的身份，以及看在贾顺英的面子上了。
毕竟当日在幻光森林要不是贾顺英赠予的mega石，自己肯定得死在银光手底下。
甄钦这个人一向是论迹不论心，他救了自己是事实。
“两年……”季文卿看向良久没说话的葛山。
虽然在官职上季文卿比葛山要高半级，但其实他们是师徒关系。再加上葛山是军委的老人，资历也非常深厚，比起自己来还是要更有话语权的。
后者点了点头。
两年时间应该够了。毕竟讲条件就是一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不要价别人怎么跟你还价，对吧？
再者，要是有这么一个已经可以实现超进化的人配合，两年时间还搞不定这项技术，那龙国军事科技部就干脆别干了，反正研究领域也难有建树。
甄钦这小子还挺厚道的。没趁机狮子大张口。葛山心里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子，能处。
至于培养宝可梦的资源……龙国地大物博，这又是举全国之力推进的战略性研究项目，光是前期的进化石收集项目，就已经花了以亿来计的资源数量，再多花一点培养区区几只宝可梦的资源还不是小问题？
见葛山点头，季文卿也松了口。
“那就这么办吧。以后有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你也可以提。合同我明天让人拟，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基地。”
既然话都讲清楚了，条件也谈妥了，季文卿喝了口汤，笑着说道。
甄钦点了点头。
“你也别走了。明天跟老头我一起去。正好这个项目成立有几天了，老头子也去视察一下。”葛山这时发话了。
本来季文卿的言外之意是让贾顺英带甄钦出去找个地方住一晚，现在葛山出言挽留，自己也不便再说什么。
“那就谢过葛大爷了。”甄钦也是乐得如此。
住在军委领导的大院里，自己起码能睡个安稳觉。难不成还会有人跑到军委老前辈家里闹事？开玩笑。
明天进了基地就安全了。
这种项目肯定是最高机密，别说对他心怀不轨的那些人能不能找到基地在哪，就算找到了，他们敢动手吗？他们有机会吗？
要是随便有人死在最高机密的研究所里，国家还要不要脸面了？这研究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葛山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出口挽留。
他也是当年事件的见证者，知道政界有多少人想要弄死甄世强。当然，这些人也不会放过甄钦。
至于季文卿，肯定也想到了这一晚的关键性，但他可没这个魄力保下甄钦，还是只能把选择的权利交给葛山。
他只是军委副主席，军委说了算的还是军委主席兼国家主席，那个站在最高点的男人。
再说，军委也不能一手遮天。他在那些政界老人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个有点前途的毛头小子。
“那我就先走了。老师，你们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季文卿朝贾顺英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
“嗯。晚上天黑，你路上小心。”葛山挥了挥手，也没起身相送。
笑话，哪有师父送徒弟的说法。
贾顺英跟在季文卿身后也走了，没说任何话。
眼看人都走了，葛山屏退收拾摊场的佣人，关上了门。
“委屈你了。”葛山的目光看向窗外。院落之外是满城灯火，燃烧的不是电路，而是人们的心。
“没什么委屈的。我也是在争取自己的路。毕竟我也没什么好依靠的，只有靠自己了。”甄钦面色坦然。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能处。
“那天的肖鼓是你舅舅。”葛山岔开了话题。他看出甄钦不愿意在这方面多谈。
“我舅舅？”甄钦有点意外，但又似乎不那么意外。
毕竟自己老妈可是有冠军级的实力，随手都能掏出一只多龙，说明家世不简单。
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老妈娘家的事情。
“肖鼓那小子当年也是个天才，搅动了不少风云，可惜他志不在此。”葛山唏嘘道。
“你小子肯定也有什么机缘，以后能达到哪一步也不好说。不过老头子我不想多管，只是千万不要把你的矛头对准龙国。”
“我毕竟也是龙国人，以后要清算的只是某些蠹虫。”甄钦笑得洒然。
从龙国能够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和代价搞出对战工厂这种划时代的设施，就能看出这个国家的决策层和实行层都还没有烂，还是个健全的整体。
“时间不早了，睡吧。”
葛山打了个哈欠，爬上泥土烧制的土炕，铺开床铺就躺下了。
“额……我去哪睡？”
甄钦尴尬地四处看了看，没有第二张床。
“看不到这有两套被褥？你就睡这儿。”
葛山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
“什么？葛山老头要保这小子？那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段时间就先放过他吧。没想到军委的人动作这么快。”
龙京最高的建筑是天峰塔，此刻，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人，在天封塔最顶层的天台上踱步。
“……嗯。毕竟当年那东西被甄世强抢走，直到现在还不知去向。他进入秘境肯定不可能带在身上，很有可能就是留给了他。这个甄钦我们非动不可……但别急，不是现在。”
“……对。在豫章的时候我们找了游魂的人，但被识破了。这小子不简单。”
“……这段时间安分点，我们在幽州的事别被发现了。”
高空的气流有些发凉，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高处显得格外森冷。
挂了电话，中年人趴在护栏上看向清朗的夜空，风把他涂了不少发胶的头发吹动，脚下是纷繁的京城，头顶是黑暗的僻静。
不久，他再次掏出电话，拨打出去。
“告诉联盟那边，现在的龙京不好动作，幽州的事，要抓紧了……”
低沉的声音随着夜风飘散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