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水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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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内，一座下有三足，形似七层宝塔的丹炉位居中央，其下一团白色火焰静静舔舐炉底。
长发及背，满脸胡须，蓬头垢面的岳凡坐于炉前。
此时他一脸凝重，沿着他的目光，通过炉壁的水晶看到看到丹炉内氤氲，最下一屋的三彩雾气凝若实质，向上渗透，第二层已呈现五彩，然后往上，直到第四层，那里已是光晕流转，色彩难明。
身旁的古剑锋手持一块巴掌大小的丹炉，其形状与七层丹炉一模一样。
“我说老小子，你这弟子可以啊！这四重水炼法使得有模有样。”盘膝而坐的二人身后，站着的程长老怀抱双手，手肘碰了一下霜长老，说道。
“还行。”霜长老背负双手，神色淡然的说着，“比我当年差远了！花了三年才炼到第四层，离七层还差得远。”
“你就吹吧你。你当年什么样我还不知道？”程长老嘻笑说道。
霜长老轻咳一声，瞥了程长老一眼，说道：“咳咳，这些几十年前的事还提它干嘛？”
“丘小子你跟这老儿好好学，归元功和几十种丹方药材我已给你取过来，你就在这里安心学习。”程长老嘿嘿一笑，然后说道。
“俺知道了。”岳凡盯着丹炉，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罢，邓、霜二长老出了丹房，随手关门，屋内只留下岳凡、古剑锋二人。
此时丹炉内药性翻腾，每一层放置着药物不同，药性各异。经由于水炼法提炼药性，一层层的上升组合，直到第四层，此时汇集二十六种药性的氤氲雾气光晕流转，伸缩膨胀之间，药性不断重组。
几尺外坐于蒲团的岳凡感知紧锁丹炉，以他的医道见识，炉内的药材他大都认识，药性也熟悉。此刻感知着炉内不同药性散发着的元气波动，不同药性之间的元气流转，让他对于药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七层丹炉以古剑锋手中的内炉操控，配合水炼法，每一层组合药性，越是往上，其组合变化越是复杂。
眼见第四层胀缩加快，最终一枚其色纯白，指头大小的丹药出现在丹炉四层。
“现在这枚升灵丹只需在炉内温养一个时辰，待到药性稳定后即可取出。”握着内炉的手一松，古剑锋说道。
“这一枚升灵丹总共花费四个时辰，难怪外面丹药那么贵。”岳凡摇头道。
“主要是今天状态好，炼出一枚中品下灵丹，而我手法比较生疏，要静置升灵丹。这要是熟练，或是下品升灵丹，那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只需两个时辰，一次可最少炼出三枚。”古剑锋说道。
“那俺们现在做什么？”看着炉内温养的升灵丹，岳凡眨了眨眼，问道。
古剑锋低头思索，而后抬头道：“我这是第一次教人，这样，你去把归元功取来。”
岳凡起身，在不远处的桌上取过一块淡绿色玉简，接着递给古剑锋。
“这归元气需要修者用丹药在周身四百零八个窍穴凝练剑气种子，每一个窍穴对应一种丹药，若所炼丹药为上上品，则一枚即可，上中品需要两枚，上下品需要四枚，若是下下品，一个窍穴就需要二百五十六枚。”
“那四百零八窍穴就需要十万枚？”岳凡有些吃惊道。
“不错。”古剑锋点头，接着补充一句，“而且下下品丹药所凝炼剑气太过浑浊，乃是威力最小的剑气。”
“这么麻烦，难道用善功换丹药不行？”
“这就是归元功与其他两峰的不同。不论是青木功还是金铠功，皆不用炼至功法圆满，只要一定程度就能进入培元境，而归元功必须要凝炼四百零八处窍穴。
这四百零八处窍穴皆需灵药凝炼剑气，但并非自己炼的丹才行，只要灵丹合适，谁炼的都行。”
听古剑锋这么说，岳凡明白过来，恍然道：“早就听说凝华峰竟争最为激烈，炼火峰次之，青木峰最为悠闲，看到还是有原因的。”
“当然，凝华峰修行最容易，只要有丹药，很快就能出体境圆满。不过炼丹有助于凝炼药性，要是对丹药药性领悟不够，进入培元境反倒困难的多，极易失控。”古剑锋点头道。
“青云山脉太大，俺入宗现年还是没搞清楚三峰的情况，古……古师兄倒是明白的很。”说着，岳凡顿了顿，接着说道。
“还是叫我古剑锋吧！”古剑锋摇头苦笑，将玉简递给岳凡，“这要是被我老爹知道你叫我师兄，他不打死我才怪。”
岳凡捻着胡须，接过玉简，笑道：“不会，俺跟古大哥那可熟的很，况且你入宗三年，他打不打的过你还另说。”
“这倒是实话，我现在凝炼七十处窍穴，已经是正式弟子。而且按入门顺序，老头子还得叫我声师兄！”古剑锋摸着下吧，神情若有所思。
自己现在形貌大变，这老兄弟认不出自己。每每想到此间种种，岳凡暗暗发笑，也不知自己显露真容那一天他是个什么表情！
强忍笑意，岳凡将元力注入玉简，瞬间一副人体经络图出现在感知中。
对于人体经络，岳凡可谓了若指掌，稍一感知，就发现细节诸多不实之处。不过他不是来纠正错误的，这副图的关键不在这里，将感知投入那亮着不同光芒的四百零八个窍穴，一副副丹方出现在感知之中。
这些窍穴他都知道，每一个窍穴的特性非常清楚。此刻看到这些丹方，经过对丹药药性的了解，发现每一种丹药皆对应一种窍穴特性。这其中，有的窍穴性烈如火，有的其势若雷，有的快如闪电，有的阴沉凝炼……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但这种思路却让他灵光一闪，每一种窍穴特性不同，对应着不同元气，若加以修行，放大其特性，倒不失为一种修行手段。
想必归元气走这一路，到时候加上青木功与金铠功，组合而成的不败金身想想就觉的可怕！
不愧为三大圣地之一，也不知那两圣地有何玄奥。
要是有一天能见识到三圣地的神奇，那……
渐渐想入非非，当想到回圣武大陆找唐清荷的时候，岳凡连忙收束心神，转而去记丹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炉中的升灵丹温养完结，古剑锋打开丹炉，将升灵丹小心翼翼的放到木盒中。
“看到没？这就是可提升五行灵力的升灵丹。”瞥了眼岳凡，古剑锋得意道。
“给俺看看。”说着，岳凡拿过木盒，打量盒内的升灵丹。
乳白色的升灵丹体表呈现出晶莹光泽，不时看到五彩光芒在体表流转，即使是靠近鼻翼，还是闻不到丹药气味。
“这中品升灵丹价格八十善功，你看那里面有五彩光华，这就是中品升灵丹的标致。而那上品升灵丹据说能摄来一缕灵气，不过我从未见过上品丹药。”看着岳凡越凑越近，古剑锋笑道。
“俺啥时候能开炉炼丹？”将木盒还给古剑锋，岳凡眨了眨眼，说道。
升灵丹内的元气波动不同于炼器的元气波动，丹药的元气流转更趋向于人体元气，之前见过的丹药多是下下品，岳凡没想到中品灵丹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可不简单，先要了解药性，学会用灵力操控内炉，通过内炉感受丹炉内的药性，使其组合成丹。也不知道你们法修究竟有何不同，这其中有什么差错我还说不定。”古剑锋说道。
岳凡捻着胡须，眯着眼，笑意隐藏在浓密的胡须中，说道：“古兄你能三年时间学会，俺觉的俺也行。”
“你可不要吹牛，我从小在回春谷长大，虽不曾学医，但药材什么的早就耳读目染，我算是有这个便利。你呢？”说着，古剑锋起身将升灵丹放好，最后侧头问道。
“俺在圣武大陆是医武同修，应该没什么问题。”
见岳凡如此态度，古剑锋剑眉轻扬，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籍，说道：“这是本《草木纲目》，你拿去看看。”
“《草木纲目》？俺好像看过。”
“这《本草大全》……”
“好像俺看过。”
“《问心草详解》……”
“俺看过。”
……
“那这本《灵植精论》……”
“这本书……”岳凡低头沉思，接着抬起头，“俺没看过。”
正要放下的古剑锋舒了口气，将《灵植精论》扔给岳凡，随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全都看过，还好！”
“其实也还好，只是碰巧看过刚才那些，像是灵植这些了解的不是很多。”岳凡头也不抬的说着，翻开第一页看起来。
“你这让我想起一人，他也是像你这样精于医道。”坐回蒲团，古剑锋说道。
“哦，还有比俺还爱学习的人？”翻书的手一顿，岳凡抬头惊讶的望向古剑锋。
“他是我师弟，我们一起在回春谷看守守心洞，那里住着的都是一些走火入魔的武人。”古剑锋看着岳凡低头翻书，一边说道。
“就是你说的那个回春谷？不过走火入魔俺也会治，也还好。”岳凡抬头看了眼古剑锋，接着低头翻书，随口说着。
“俺过黑铁盟的时候听说回春谷已经买给黑铁盟，那他现再在那儿？”
“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小梁山，我来到战神宫就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可惜，俺还没见过你说的那位，说不定可以切磋医术。”翻着书页，岳凡头也没抬的说道。
古剑锋望着丹炉，兴致勃勃的说道：“记得守心洞里有一位叫姬无命的病人，当时他半边脸枯萎，而且……之后他肌体居然自然恢复。还有一位疯疯癫癫的老人，他……”
“居然这么利害，能合刺激萎缩的肌体恢复，俺怎么没听说过这回事？这种情况不是只能从其他地方移殖吗？他是怎么做到的？”岳凡抬头震惊的看向古剑锋。
“我不是跟你吹，我这师弟……”
“什么！俺不如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