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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还有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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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孟郎坚持,她估计也早已是下堂的糟糠妻。这才过了多久,她居然忘了这些陈年往事,这样一想,便不再逼迫自己的女儿早早出嫁。

万喜将她扶起,感叹道:“唉…阿娘都忘了当年你阿爹是探花郎的时候,那户部侍郎的千金看上你阿爹,出钱让我把你阿爹让给她的事情。在这里才多久,我就忘了这事儿。六儿啊,你可是我和你爹的头生闺女,早年随我们两个吃了那么多的苦,这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早哭啼不止。可你打小就像是知道我们两个不易似的,从来都不说一句抱怨的话。你也帮着你阿爹,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三户人家,罢了罢了,婚姻大事慢慢相看吧,眼前最重要的就是你开心快乐便好。”

六儿眼眶泛红,吸吸鼻子,道:“阿娘,六儿知道您和阿爹是最最疼我的。”

母女俩人说了好一通话,万喜才起身离去,离去前让六儿别再折腾药材,那种药材也挺贵的话,六儿巧笑倩兮的说着自己快要研究成功药丸子。

夜晚 知府府邸

孟郎听着万喜百日里女儿六儿同她说的那些话,一边被她埋怨,他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中带点赞同,又带点骄傲和不可思议,还有点担忧……

“六儿真这样同你讲?”孟郎问道。

“嗯。六儿从小主意就多,又同我们吃了很多苦,你是没听见她那张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郎君,你说怎么办啊,这六儿主见这么大,以后怎么找婆家啊。我这儿听到她说昏睡三年,我的心到现在我都没法冷静下来,想着算了,亲事就再等等吧,唉…真是愁人。”

“阿喜,愁不愁的日子都要过着。何必愁呢,桥到船头自然直,这姻缘总有一天会到来的,不过那三户人家我前段时日也派了打探了一下,”停顿,叹道:“这媒人也忒不靠谱,居然忽悠到本官头上来,那邵姓商贾人家的儿郎未娶妻已有妾室,还有一庶子,哪有哪户正经人家是先有庶子的?怕是个宠妾的,若我们六儿嫁过去,岂不是得要被欺负死?那教书先生,阮姓郎君,没有爹爹,是个母亲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的,是个孝顺儿郎,但他居然还在和他母亲同床而眠,更甚至他阿娘居然还亲自给他洗身子,简直把他当成三四岁的孩子,太离谱了!最后我们一同觉得好的白姓村长的儿子,这不打听不重要,一打听,差点把我打听出个内伤,原本村长儿子有门亲事,不知怎的,硬是给退掉,没多久他老爹先娶新娘子进门,这新娘子居然是他儿子的准儿媳,这爬灰,谁敢将自个儿的闺女嫁入这样的人家?”

万喜将孟郎脱下的外衣收好,放在屏风上,冷笑道:“这样坑人的媒人下次若是还敢上门来说亲,看我不挠花她的脸?居然给我的心头肉六儿说来这样不靠谱的!”

“阿喜,都是我不对,忘了将这茬事事先告诉你,那媒人不敢再上门来了,我孟郎怎会让她这么好过呢。她都敢骗本官头上来,肯定是诓骗好多人家,借着这个由头,顺藤摸瓜,还真有出了事的人家。”

“什么?”万喜后怕,又问:“谁家的可怜闺女被这害人精给害了?郎君你将她抓起来了没有?”

“你听我说,这媒人把腊杨镇埠尾村的一户人家姑娘给介绍到叶合镇的一户人家,这两个镇隔着也不远,叶合镇那人家出了五两聘礼娶了这姑娘,听说新婚当夜新娘子哭着闹着要自杀后来被这户人家绑在床上,硬生生折磨一年,有了身孕,原本有身孕也是件喜事,可那姑娘恨恨的用自己的手捶打自己隆起的肚子,嘴里说着这是孽种的话。邻居们知道这姑娘可怜,可并不真正了解她经历过什么,直到生产那天,这姑娘硬是逼着自己不产下孩子,说这个孽种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接生婆留了心眼,将这户人家的男人们全给赶出去房外,说是孩子生不下来,是因为阳气重,不愿投胎来。就这样那些人被赶出去,那姑娘这才将自己平日里偷偷写的血书递给接生婆,让她来本官这里,如果她不来,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就这样,这姑娘还是含恨离开人世,孩子更是被活生生憋死在肚子里,要不是接生婆机灵说孩子头太大下不来,导致产妇难产而亡。估计这户人家都不会放接生婆离开。”

“难道这户人家虐待这姑娘?”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这户人家的儿郎有五个,花五两聘礼娶了一个新娘子,新婚当夜把她轮番侮辱,事后怕她想不开,又把她绑在床上,不让她咬舌自尽,更是用厚重的巾子塞在她嘴里。因为接生婆的揭发,她的事情才得以告知天下,这段时日为了这事儿,我和洪武他们一直在衙门里办这个事情。”

“郎君,你一定要判这个媒人死刑啊!人好好的姑娘居然被她弄的这样的一个下场,死刑不为过啊!还有那五个侮辱她的人!”万喜握拳激动道。

孟郎安抚着她,道:“阿喜别生气,郎君我怎会放过这样的人?此事件如此恶劣,我早已差人快马加鞭上报朝廷,等朝廷重罪文书下来,我便可执行。”

“是死刑吧?”万喜追问。

“媒人大抵是不会死刑,但家产充公,杖责六十,几年的牢狱之灾避不可免。而叶合镇的这户人家,涉嫌奸淫罪,其余四人大概死刑,另外一人可能处以宫刑或者是杖八十,还要缴罚高额的罚金,其缴罚不出罚金,则到矿上做工,一天一文钱,直到罚金交齐才会放人。”

“哼,判死刑的那些人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应当折磨折磨他们才是。”万喜气愤。

“这也是只是我的判决,这事件又牵扯到两条无辜的生命,判重判轻都不好拿捏,只能看圣上的意思。”孟郎将万喜拉到床边,让她坐下,自己则到她身后,伸出双手捏捏她的肩膀,让她放松放松。

“孟郎,还好当初我们没一板拍下六儿的婚事,若是错了,岂不是害了六儿?”万喜享受着孟郎捏她肩膀的力道,让她放松下来。

“也是凑巧,当初这人说的时候,我就被这样那样的公务给缠着,也让你别去和六儿说,还说等我打探清楚再说。就这样一拖,哎,居然拖出个事情来。”

万喜伸手拍拍他的手,道:“我来吧,孟郎,你这几日辛苦的,我给你捏捏肩膀,放松放松。”

“好。”

两人位置一反,万喜帮他捏肩膀放松,嘴上说道:“也许是老天有眼,知道他们几家不适合我们六儿,我想六儿的婚事还是再等等吧。嗯?郎君?孟郎?”

孟郎低着头,呼声响起。

“郎君,躺下来睡吧。”万喜把孟郎叫醒,孟郎费力张开眼睛,乖乖躺下来睡觉。

康颂御在六儿精心照顾下,伤口好的极快,也平静的过了一个月。

六儿让四个丫头去休息,银柳不放心,自愿留下来,说是让其他三人先去休息,后夜轮流。拗不过银柳的执着,也就随了她去。手中捣鼓着药材,仔仔细细的将纸笔记录下来,弄好后,她躺在躺椅上,让银柳摇着扇子。

银柳摇着扇子,见着姑娘又抬头看向天空,她也好奇的伸出头去看,今晚这天上很少星星,不知道她姑娘在看什么。

“银柳,你是几月出生的?”六儿突如其来的问道。

“回姑娘的话,银柳是十月二十三生辰。”银柳如实道,不知她家姑娘怎么突然感兴趣问她这个问题。

“十月二十三,我想想啊,银柳,你是大火星记哎。”

“姑娘,什么是大火星记?”

她一直以为古人对星记多少有些知道,原来也有不知道的,她解释道:“星记是比我们更早时期的人对远古的星辰自然崇拜。 即古人以星纪历,把日月五星会于斗、牵牛之分时作为历法开端,因名其次为星纪。 要是不明白你就当成理解为十二生肖,这生肖老鼠到小猪为一纪。里头的学问可复杂,我也没研究透。也不知这样理解对还是不对?”

“那姑娘的是什么星记?”

“我是鹑首。银柳,咱们古人可真是烂漫啊。”六儿看着天上的繁星,笑了起来。

在这里,唯一的好应该是能这么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星星吧?北斗七星真是亮,怪不得被戏称为大漏勺,只是这时候的人应该不称它为北斗七星吧?而叫“斗柄”。

真的是好神奇,古人是怎么发现它又给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的?

银柳听得一头雾水,这满天繁星有可看的,还不如赚钱来的实际。眼下更更重要的是,屋里头的那个男人他何时离开这里啊?她怕到时候让人发现,她家姑娘名声就要毁了!双眼狠狠的盯住墙壁,仿佛能把墙壁盯出个洞来似的。

六儿专注的欣赏着天上的星星,没看见银柳的反应,还一边和她说:“银柳,待会儿和水仙说下,让她明儿去找些有关天文的书来,还有,让她去新风客栈那里一趟,记得让她带上我写好的戏本子,让那些人卖去东州,我休息了两年,该要赚些银子来花花了。”

咦?她家姑娘终于拼事业了!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

“哎,银柳明白。”银柳高兴道。

另一房间里的康颂御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主仆的对话,他是真的不想听墙角,奈何在军队几年,训练有素,这听力也就上来了许多。

借着那微弱撒进来的月光,康颂御微不察觉地叹了口气,自己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同时也觉得自己欠考虑,毕竟她是个未婚姑娘家家的,自己再这样赖着终究是个隐患,再者他得要回军营里去。

第一次,康颂御觉得自己心底处有股子烦躁,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拖着不走,明明伤口好得差不多,可就是不想离开,甚至他还想要在她的人生中掺一脚。他被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给吓出一身汗。

呼吸平稳,沉了下去。

她睡着了。

伸手将薄被掀开,起身,从窗户边出去,轻轻越过隔壁,进去。放轻脚步,看着睡在地上的丫鬟,自己像是小偷一样的,蹑手蹑脚的来到她床边,撩开床幔,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瞧着她的面容。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他想这话形容的便是她了吧?

扯着嘴角柔笑,又觉得此刻自己太过沉溺,怕有诸多的不舍……

气煞她也!真是气煞她也!

那哑巴居然悄悄的离开,离开就离开吧,但也不至于不跟她打招呼再走?走就走吧,居然偷走她的贴身玉佩,还留下一封信在她床头!

看着人挺帅,居然半夜溜进她房间里!何时溜进来的她硬是任何反应都没有,还好他只偷走她的玉佩,若是干别的坏事,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正在马不停蹄赶路的康颂御,突然打了个寒颤!这夏日炎炎,怎么突然浑身发冷呢?真是奇怪!

她颤抖着手打开信,信中写着:没啥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将随身佩戴的玉佩赠予姑娘,来日方长,在下定会好好报答姑娘。怕姑娘忘性大,随取走姑娘玉佩。

谁要他的那个玉佩啊!真的是!

抬手就想要将这玉佩扔掉,一想又放弃。算了算了,反正她那个玉佩也不值钱,没啥好心疼的,到时候他来,不认就是。她手上的玉佩感觉价值连城,还是留着吧。自己也不用拿这玉佩出气。只是她开始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拥有这么价值连城的玉佩的?

转念一想,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心软救他!管它什么劳什子的上天有好生之德!都通通见鬼去罢!

朝中气氛有些压抑,闹得大臣们是各自明哲保身,前些年,庆州暴乱,好不容易派人将暴乱压下,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充州又开始水患,造成严重损失,黎民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死的死,伤的伤,这水患治理好了,又来了鼠疫,派人下去治理鼠疫。

可鼠疫传播速度极快,很快黎州附近的百姓也被感染上,一些人为了自保,把感染上鼠疫的人火火给烧死,惨绝人寰。若不是有叫天璇居士将治疗鼠疫的药丸子送去黎州,怕是黎州百姓死的更多,更甚至会连带着附近几个州的百姓也会跟着一起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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