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说亲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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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六儿就被她这个幼稚的想法给狠狠的打脸,这几个人各个身怀绝技,看向他们的目光从不关注变成了崇拜的目光,看的他们几个瑟瑟发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丝兰知道姑娘郁闷什么,赶紧把他们几个带到下人的房间,打开房门,几人被眼前的房间里的摆设给迷住,这床好生奇怪,床在上面,而床下面有衣柜,还有小型的书桌椅子,房间里一共四张一模一样的床,给他们四个人正好。
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被褥,很厚,还有量身定做的草凉席配着,现在天气炎热,睡在草凉席上,凉快些,房间里甚至配上了驱蚊的药材和蚊帐。这对居无定所,见过世面的他们来说,这里就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温馨。
丝兰继续给他们说:“过会儿或者明儿会有人过来量裁你们,给你们做四季的衣服,一季四套衣服和四双鞋子以及八双袜子,名字叫什么,也和裁衣的师傅说一声,师傅们会在后颈这里绣上你们的名字,以防你们弄混。”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问题是不会出现的。高矮胖瘦的这么明显,又怎会混乱呢?转头对还有两位还没安排好的人说道:“你们两位的房间在隔壁,和他们一样,只是会多出两张床位,日后姑娘可能还会招新人进来。几位用饭了吗?”
几人摇头。
“既然没的话,去厨房胡哥儿那里吃饭,吃完饭,洗个澡,今儿好好休息,明儿你们几个就要开始做工,还有,我会制定三班制,两人一组,上一天休一天。月钱两贯,年关将至放假一个月,元宵节过后再来做工。”
天呐,两贯钱,还上一天休一天,年关将至还放假一个月?不止这样,居然还给他们住这样好的房间,睡这样暖又软的床,这样好的主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出一个来。
丝兰把他们安顿好后,回去就向六儿禀报情况,六儿对她夸赞不停,听得丝兰面红耳热的。这时银柳从外头回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六儿说,见状,丝兰早就找了个借口离开,还细心的把门关上。
“打听到了?”六儿慵懒的问道。
“姑娘厉害,一猜就猜对了。”银柳附在六儿身边耳语,六儿听后沉默,随后说:“辛苦你了,银柳。”
“那老宅那边若是问起,姑娘该怎么做?”银柳问道。
六儿看她为自己担忧,反而安慰起她:“别担心,我有办法的。今儿也晚了,你快些休息去吧,莲花留下就行了。”
银柳离开。
万喜看着小宝被银柳抱着回来,问清情况,又气又急。银柳想着怎么辍词好,想了一会儿对夫人说:“姑娘已经训过小姑娘了,还说让夫人别再怪罪于小姑娘。更说让夫人多关心关心小姑娘,小姑娘活泼,其实是为了想引起大人和夫人的注意,让大家关心她。”
“这孩子,人小心思还挺大。银柳,辛苦你抱小宝回来,给我吧。”万喜从银柳怀里抱过自己的小女儿,对银柳说了句谢谢。
“夫人,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
第二日,万喜带着小宝去立夏阁寻六儿,着实是吓到了六儿,慌忙的去隔壁让康颂御在柜子里躲一躲,千万不能出声,一时间忘了他是个哑巴。收拾好,两人刚好进来,六儿冒出细汗微微喘气,万喜和小宝刚好进来。
闻着淡淡的药味,万喜紧张的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伤,说着上前就要扒拉开六儿的衣服躲在衣柜里的康颂御用手悄悄把衣柜门顶开,正好看到万喜扒拉六儿衣服的画面,不小心看到六儿雪白的肩膀,赶紧避开眼睛,在心里默默念着非礼勿视这四个字。
六儿从没这样被她阿娘当着丫鬟和妹妹还有一个外男的面这样扒拉衣服,红着脸把衣服扯回来,对她阿娘说:“阿娘~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面扯我衣服做什么。”
“都是女的,有什么不行的,难道你房间里有男人?”
六儿:她阿娘真是神哎,此时她房间里真的有男人。
“娘哎,你胡说什么呢。今儿你怎么和小宝过来我这里?”
“别转移话题,你房间里怎么有药草的气味?快给阿娘看看,你哪里受伤了?”万喜担心她的闺女受伤也不同和她说一句,怕她担忧。
“阿娘,我真的没有受伤,最近我迷上了搓药丸子,看医书就想着自己研究一番,还想着成功了就给阿娘你来颗美容养颜的丸子,可试了好多天就是没试成功,想着过几天去请教梁大夫呢,可日头晒,又没去成,拖了好多天了。”六儿信手拈来的话哄得万喜欣喜万分,对着她又是一顿嘱咐。
“儿啊,你身子骨弱,可不能操劳,凡事让莲花水仙她们帮着些,不必事事自己动手。”随后手一抬,其他人退下,又关上门,拉着六儿坐下,道:“这里就咱们娘仨,六儿,娘这里有几户人家的儿郎,你听听看,想着要选谁?”
六儿无奈笑道:“阿娘这是想要早早的将女儿嫁出去?”
“六儿,今年你十六岁,阿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你了,现下你还未说与人家,定下亲事,这光阴似箭,你打算蹉跎到几时?同你一样年纪的,都有好几个孩子。”
“阿娘~我才十六岁,不急,等我二十六岁再说亲也不迟。”六儿实在是没办法一个在读书的年纪里说亲嫁人然后生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
“什么?”万喜惊得从椅子上急得跳起来,道:“六儿!那个时候你都可以当人家奶奶了!”
“这有啥不好的,直接让人喊奶奶,辈分高而且还有便宜的孙子孙女们…啊!娘,很痛啊。”她阿娘直接下手打她,让她没反应过来,挨了好几拳。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赶快呸呸呸,各位神明啊,请你们听信我这胡说八道的闺女的话,她是五年前突发怪病,才会这样的。”说着说着就双手合十,在她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拜着。
躲在衣柜里的康颂御听得是一头黑线,他以为她是深夜会在房间里唉声叹气多愁善感的人,原来是个这样有意思又有些不靠谱的的人。
觉得自己拜的神明差不多了,放下双手,对着六儿就是一顿输出,说:“你这孩子,净说些傻话,哪有姑娘家家的不嫁人的,不嫁人的不是尼姑吗?难不成你还想做尼姑不成?你该不会是真的想当尼姑?那可不行,你可是我头生的闺女,疼你爱你都来不及,你可不能就这样去当尼姑伤了我和你阿爹的心。”说着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捶胸顿足道:“六儿啊,从小你就跟着我和你阿爹吃苦,你可千万不能不想开去当尼姑,不然我和你阿爹可怎么办啊,你几个弟弟妹妹们还没长大,你要是当了尼姑,老孟家的祖宗和我们万家的祖宗都会怪我这个当娘的啊。”
外头的丫鬟心里想着以前觉得姑娘有阿娘疼着,心里头羡慕。现在是真心疼姑娘,夫人足足念了一个时辰!完全不带停歇的!更是明白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何会搬出来住。
六儿直接投降:“停!停!阿娘,我答应你去相看,但我只想要这人长的好看的。像阿爹这样好看的。”
她再不阻止她阿娘,她阿娘能说一天!
“真的啊?那就好,找的像你阿爹这样好看的,我估计难了,毕竟你阿爹这样好看的人也很少,而且他还是当年圣上亲封的探花郎呢。哈哈……”得意的双手叉腰,仰头大笑。
她阿娘何时变得这么吵了?
衣柜里的康颂御:母女俩果然一样,一样的不靠谱。
一旁安安静静的小宝瞬间觉得她有些不认识她阿娘了,在她眼里,她的阿娘可是很端庄贤惠温柔的人啊,现在怎么突然这样啊。
她不信!
“六儿,阿娘这里有三户人家的儿郎,你先听听看,第一户是叶合镇筝带村的商贾人家,姓邵,有良田十亩,做起胭脂生意,手里头应当是有点小钱的;第二户我幸镇幸乐村的教书先生,姓阮,书香门第的,也会明事理。这第三户嘛,就是捕头村村长的儿子,姓白,你阿爹和我算是比较中意村长的儿子,因为其他两个镇离我们也远,我们怕你以后嫁过去照顾不到你,会担心。”
六儿觉得无语又加无奈,只能点头敷衍应道自己会认真考虑看看。万喜见她听进去话,这才满意的带着小宝离开。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样做,给小小年纪的小宝留下心理阴影,等小宝长大后,小宝都在抗拒婚事,说自己的亲事要自己做主。
万喜走后,银柳这才明白姑娘为何要让自己去打探这三户人家的消息。原来是听到风声才让她先下手为强去打探人家的人品如何。
等万喜她们离开完全安静下来后,他才从衣柜里出来,听着她和她的丫鬟在隔壁小声的讨论着,心里头赞许,原来这姑娘不傻啊,居然还事先先去打探人家的人品,不看银钱。这年头,不看银钱的人家很少很少喽!
过了三日后,万喜又过来询问六儿的意思,六儿不想和她阿娘继续扯皮下去,直截了当的和她阿娘说道:“阿娘,六儿就明说了,这三户人家都挺好。可是不适合女儿。不瞒阿娘,女儿这三天派人去打探消息,那姓邵的商贾人家,是富有,可阿娘不知,这邵家儿郎已有五个妾室,六个通房,还有一个庶子,女儿学不来拈酸吃醋这一套法子,也厌恶和众多女人抢一个男人。那姓阮的教书先生是个学识渊博之人,可他有位强势的娘亲,他又是个孝顺的儿郎,女儿怕嫁过去郎君愚孝,女儿吃亏。就怕忍让久了,女儿会难过,六儿又是个不愿吃亏的,怕婚后生活过得太吵闹,让阿爹阿娘伤心。更怕被人家说知府大人和夫人没把女儿教好,女儿实在是懒得应付这么强势的长辈。其次就是村长家的儿子,他是个憨厚老实的儿郎,人品也好的没话说。只是不知为何之前将有门当户对的亲事愣是硬生生的给退掉,后来再仔细打听,这户人家,他们家爬灰。这村长居然自己看上了这准儿媳妇,把糟糠之妻给休了硬是娶了这个儿媳妇。”
“阿娘,这样的人家,女儿不敢进,怕骨头渣子都不剩。”
万喜听着听着就不对劲,惊恐道:“你说的可是真真儿的?”
六儿等的就是万喜这句话,跪在万喜跟前,诚心道:“阿娘,六儿是自小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六儿是什么样的人,您心里是最明白的。阿娘,五年前我陷入昏睡,至此我长达三年之久的昏睡,好不容易醒来,我只想陪伴在您和我阿爹跟前。若六儿所说的情况阿娘不信,等爹爹回来,您一问便知晓,看看女儿所说是否有假。阿娘,人在生与死面前,是最平等的,赤裸着身子来人间走一遭,也无非就是体会七情六欲,人生已然不易,并非都是为繁衍后代而活着。阿娘,六儿可以成亲,但不能为了成亲而成亲,若真要成亲,女儿也只求像您和阿爹这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六儿的这番话让万喜想起了当年户部侍郎的千金为了嫁孟郎,将自己请到客栈里谈判,当时还是六儿狮子大开口要了这千金一万两,她们娘俩收了钱,这千金才肯放她们离开,孟郎更是为了她不要这探花郎的头衔,圣上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明面上直接提升孟郎为四品官,可派他的差事是在都州,更甚至下了圣旨,说是都州一日不改变,孟郎则一日不能回。这哪里是升官,明明就是把孟郎贬去都州这贫瘠之地。
而她也开始和孟郎过着长达七年之久的分开日子,葱白更是可怜的在七岁之前从未见到过自己的爹爹,私下他更是被其他小孩欺负,说他爹爹升官发财跑了。葱白受的委屈六儿去讨回来,那时六儿才几岁,为了保护弟弟,和那些人打架。里头的酸楚只有自个儿体会才知道,那时她也是做好孟郎抛下她们母子三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