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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六儿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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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从草丛里钻出来,对着她阴狠道:“小姑娘,陪大爷我玩一玩啊。”笑得猥琐。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一时没想起来是谁,提起手上的灯笼一看,这不是那他阿爹卖猪肉的牛花花吗?

那次事情之后,牛花花的阿爹阿娘不知道因为啥事就和离了,牛二郎还把牛花花给赶了出去,说他是野种,没多久就另外娶了婆娘,生了个闺女。而他阿娘也和另外村头的男人跑了。那男人扔下一封休书,就和牛二郎的婆娘远走高飞去了。

牛二郎原本是打算带着儿子牛花花好好过日子,没成想有天,和自己婆娘跑了的男人家的婆娘找上门来,说牛花花根本就不是他牛二郎亲生的仔,而是当初嫁给他没多久,他婆娘就和自己男人好上了才有的野种。

这头顶早已绿油油的,再大气的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养野种,就这样把牛花花给赶了出去。任凭牛花花在外面怎么哭闹,就是不开门。

这事情传到牛花花的外公外婆家里,把老两口心疼的不行,上门就质问。牛二郎见他们如此厚颜无耻,就当着众人的面,揭了老两口的脸面,让他们无地自容,连外孙都不管就离开了。从此牛花花就开启了流浪的生活,在外头他吃尽了苦头,越想越怀念当初他阿爹阿娘宠着他的日子,另一头更恨着六儿!如果不是她,他阿爹阿娘还是宠着他爱着他,他又怎会被他阿爹给赶出去,又怎会被他阿娘给抛下!

六儿见着牛花花身上穿的破烂,人没有以往的肥胖,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要不是那双眼睛和小时候一样,她压根就看不出是谁来。

他的眼神充满着对她的仇恨,六儿警觉的看着他,冷静道:“你阿娘去年回来村里还想把你找回去,可惜你不知道去哪儿了。”

牛花花愣住,随后仰天大笑,道:“那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回来找我做什么?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变成我阿爹口中的野种,要不是她,我阿爹还是很宠我爱我的。要不是她,我阿爹又怎会另娶婆娘进门?”

他这是疯了,此时若是激怒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只是受害者……”

“受害者?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受害者,我刚杀了人,那些把我带到这个世上的那些人我全给杀了,我那后娘的身段真好,简直回味无穷…但她千不该万不该让我阿爹把我给赶出去,第一个我就杀了我阿爹,当着我那奄奄一息的阿爹的面,把她反绑在桌上,睡了,我阿爹活活气死在我跟前,哈哈,你知道当时我的感受吗?大仇得报!她生的那个闺女,我一刀给结果了她,太吵了。”

六儿听到这消息,简直不敢相信,震惊道:“你!禽兽不如啊你!”

“禽兽不如?早在七年前,我就被我爹指着鼻子骂我是野种,我早就是畜牲了,不是吗?”

该怎么办?此刻她该怎么办?大声呼救还是跟他周旋?他已经疯了,自己若是再跟他周旋下去,怕也是有危险,得要想想办法才行。

“牛花花,你为何让大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你本不该是这样的!”

“是啊,我本不该落到如此下场的,当年就是因为你!我家才离散的!都是因为你!”说完,他红着眼,将手里的刀挥向六儿。

六儿一躲,拿出手中的刀,本能的将手里的刀朝他扎去,一刀扎在他的腿上,他吃痛,一拳给了六儿,六儿用手挡住,但还是重重的挨了一拳。

村里的狗听到声响叫了起来,六儿趁此机会大喊道:“快来抓小偷!有人偷粮食啦!”这么一喊,村民个个举着火把,往他们这里赶来。

牛花花手上拿着刀子,一心想要将六儿扎个窟窿,奈何都被她躲掉,直到村里的人全部过来,用大叉子将他叉住,掉了手里的刀子,这才停止。

“各位叔伯婶婶,他是牛二郎的儿子牛花花,他说他杀了他的阿爹一家!”六儿赶紧说道。

这话一出,吓得几人赶紧去县衙里报官,府衙大人在这里这么些年,很少有凶杀案发生,半夜击鼓,就听到下人说自己管辖内的人杀了人!

还是儿子杀老子!

赶紧穿起衣服,带着一堆人马过去,见着百姓把凶手摁在地上,抬手示意让手下的人把杀人凶手带回衙门审讯,另派一批人去了牛二郎家里。

看着眼前的残象,府衙大人也直呼残忍,跟随来的仵作立马验尸,验完尸已是第二日早上,得出的结果是牛二郎一家三口被人下药,牛二郎被凶手活生生挑断手筋脚筋,舌头又是被凶手给拔了,死因是活活被气死。

而另位死者,生前遭受过侮辱,被人用刀子活活给扎死,女童是被人活活给摔死,这样凶残的现场,府衙大人看了都心凉。

“这太残忍了啊,得要把这事儿禀告到朝廷上去。”府衙大人离开案发现场,将此事快马加鞭上告给朝廷。

此事更是引起朝堂内一片哗然,圣上震怒,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将凶手打入死牢,立即处决!斩首示众!厚葬被残忍杀害的牛二郎一家,又因可怜那女童,小小年纪被摔死,定了农历五月十九为女儿节,让全国百姓记住这可怜的女童。

此恶性事件就这样落下帷幕。

六儿带着自己编好的花环以及糕点带去牛二郎一家三口被葬的地方,将花环放在牛妞妞的墓碑上。

放下篮子,将篮子里的糕点摆放在他们坟前,又拿出白蜡烛,点上白蜡烛,插上三根香,又鞠了三个躬,说:“安息吧,圣上下旨,将凶手斩立决了。这些糕点很好吃,你们尝尝吧。”将篮子的纸钱烧去给他们,又道:“这些纸钱你们拿着吧,黄泉路上也用的到,下次投胎到好人家去吧,好好享福。”等纸钱烧完,她才离开。

回到家的六儿做了个噩梦,她梦见牛二郎一家三口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说他们好痛。尤其是牛妞妞,她和她说:“姐姐,我好痛啊,救救我!”

啊的一声从梦中醒来,人坐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到女儿大叫,正在赶制衣服的万喜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忙跑过去六儿的房间里,见着女儿满身大汗,关心道:“六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不怕,娘在。”说完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六儿用手挥去脸上的汗,对她说:“无碍的娘。”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苍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被那个混蛋给吓着了?”

那一天,万喜差点就被六儿给吓死,还好六儿没出事儿,要是出事,她这个当娘的,也就不活了。

在家的万喜缝补衣服,突然手指被绣花针给扎出了血,她用嘴一吸,才止住血。心里头悠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来,想拿起针线活想要转移下思绪,可怎么绣就是不行。正当她来回踱步想要踏出房门时,村中的万铁叔家的婆娘慌慌张张的跑来她家,告诉她,她闺女出事了。

听到这消息,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还没问清楚,就往前跑去,直到看到自己的闺女被人为围住,活生生的在眼前。万喜腿都软了几分,瘫坐在地上起不来。随后赶来的万铁叔家的婆娘喘着气才说她话都还未说完,她急忙跑做什么。

听着众人的对话她才知道,刚刚她闺女六儿遇到危险,若不是六儿机智,怕命也折在今天。

一想到那天的情景,万喜还是心有余悸。看着女儿这么差的脸色,估计那天她强压下她的恐惧,这才让她做了噩梦。

“娘,我梦到了牛二郎一家三口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说他们好痛。”

“六儿,别想了,明日就是十五,我们去庙里烧香拜佛,为他们一家人诵经超度。”

“好的,娘。”

华安寺

六儿虔诚的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跪了半天这才起来,和万喜捐了香油钱,又去了华安寺主持那里,讲了事情。

主持听后,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因因而起,因因而果,一切自有因果,施主且宽心些罢。”

“有劳主持了。”

“阿弥陀佛。”

万喜离开前,还是在寺里请了佛珠和平安符给六儿戴上。

许是佛珠戴身上,六儿晚上睡觉,再也没做过噩梦。喜来镇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段时日,那人间惨案也随之时间,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野中,只是六儿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趟寺庙里,为他们一家三口诵经超度。

万喜把田地完全佃出去,还把之前起好的房子也租出去,只剩下自己住的房子,找了村长,作了证,写了条子摁了手印,让村长寻人给租出去,租金五五分成。

“阿喜,你这是要打算去哪儿啊?”村长问道。

“村长,两个孩子也长大了,都州现在的情况也好了些。我们夫妻分开太久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得要带着两个孩子去都州找我郎君。”万喜语重心长道。

“也是啊,你们夫妻二人分开这么久,确实不是好事,你托我的事儿,我一定给你办成。你们娘仨就放心去都州吧。”

“村长爷爷,我会很想你的。”葱白嘤嘤道。

“嗨哟,葱白,村长爷爷也会很想你的。”村长慈祥的看着他道。

六儿把手上的一壶酒和三斤猪肉以及在张掌柜果子铺里买的蜜饯放在村长面前,说:“村长爷爷,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您收下。”

“欸欸,使不得,使不得。孩子你快拿回去吧。”

“村长爷爷,您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这些是我们做晚辈的,孝敬您的,您若是不收,以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您帮忙,我们可没脸皮过来。”

村长指指六儿,客气道:“这孩子,从小就会说话。每次来我这里,都带着东西过来,又是吃的又是喝的,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在打秋风呢。”

“他们那是嫉妒村长爷爷您呢,您啊,甭理会旁人的,我们还能管的着旁人说话了?”

万喜在一旁,手指戳了戳六儿的脑袋:“你这孩子,这话说把你村长爷爷和其他人说成什么样了?也就你村长爷爷随你胡闹,叔儿,我们今儿就要启程去都州,就不打扰叔儿你了。”

“这么快?好好好,快些去吧,现在启程,脚程快些的话,大抵中秋就能到了。正好你们一家人可以过个团圆的日子。”

和村长告别后,万喜弄来一驴车,几人把随身带的衣物放在驴车上,三人坐在上面,朝着都州的方向赶去,在八月十五前三日才赶到都州。

夫妻二人七年未见,见着对方,有生疏也有溢于言表的情绪。尤其是葱白,从出生到现在,七年,从未见过他的阿爹,看别人家都有阿爹陪伴,而他没有,有时候很羡慕,又很嫉妒,可现在看到了,更多的情感居然是陌生还有胆怯。

“葱白,我是阿爹啊。”孟郎上前直接把葱白抱起来,“你阿娘和你阿姐经常在信里和我提起你,说你六个月会坐着,说你周岁礼的时候拿了刀枪,说你两岁的时候,第一句话叫的就是阿爹这两个字。说了你好多好多的事,阿爹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你阿娘,对得起你阿姐,唯独对不起的就是你,你阿娘十月怀胎,我未在她身边。你出生的时候,我未在你身边,你渐渐长大的时候,我亦是未在你身边。葱白,阿爹对不起你,你能原谅阿爹吗?”

葱白撇撇嘴,终是没说出话来。

原来被阿爹抱着是这样的感觉啊!

好像还不赖!

只是有一点不好……

他刚来不久,孟郎就给他找了夫子,上门来教他读书。他不是将这个夫子的胡子给拔了,就是跳到另外个夫子的身上,把人衣服给扯坏。气的都州所有的夫子都不来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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