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家一起换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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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赶路是要经过湖中心的，去看看也无妨，更何况云馨梦自己也很感兴趣。
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湖泊从山上向下看倒是不大，行在其中才发现真的不小，二人足足飞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湖中心。
此时也刚好到了黎明之前。
这是天地间的至暗时刻，甚至连星辰都隐没在了幽深中，湖中心处没有风，无比的安静，一切都像是沉入了梦境中。
这时，云馨梦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突然听到了一阵音调优美古雅的歌声。
云馨梦悄悄转头看向身侧的孟菲斯，发现孟菲斯表情淡淡的凝视着前方，没什么别的反应。
“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
孟菲斯微微偏头。
你可一点都不像是听到了。
看着对面少年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幽深的眼，云馨梦将这句吐槽咽回了肚子里，侧耳细听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不甚清晰，却与这片静谧无缝衔接，给听众以缥缈又空灵的特殊感受。
声音似乎在缓慢的靠近，古繁度西语的歌词逐渐清晰。
“月已沉没，星辰无光，寂静的黎明前。”
“是谁在漆黑的湖水中歌唱着，歌唱着爱情之事啊。”
“那是神灵的爱。”
“愚昧的人，为何要沉溺于此？”
“温柔的谎言，注定的结局。”
“因相貌而开始的爱情，终归会因为衰老而消逝。”
……
伴随着叙述一般的歌声，湖水似乎发出了暗淡的白光，湖面上逐渐升起了一拢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雾，周身的空气中也逐渐浮现出萤火虫一样的浅蓝色光点。
光点约龙眼大小，越聚越多。
无数淡蓝色的光点围绕着湖中心缓缓飞舞着，迷幻的浅蓝色光晕几乎遍布了周围整个空间，湖水也清晰的映出这蓝盈盈的光，就像盐湖中突然生出了夜光藻，又像是天上的星星坠入了湖中。
伴随着空灵忧伤的歌声，这一切都显得奇幻又动人。
同样被这荧光照的蓝盈盈的云馨梦，看着周围魔幻一般的美景，因震惊而微微张大了嘴巴。
“好美……”
云馨梦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接住了一点飞舞的蓝光。
光点落入手心，轻盈柔软且没有温度，它像呼吸灯一样明灭闪烁着，仔细看，光点中心竟然是一支蜷缩着的羽毛，其上有着羽毛特有的羽轴和羽片，就像是从什么可以发光的鸟类身上掉落的。
漫天的蓝色光点飘飞着，镜面一样的湖水中也同样飞舞着无尽的光。
两人就在这空灵清澈的歌声中，欣赏着魔幻般的美丽景色，直到东方的天空从黑暗到鱼肚白，最后化作朝气蓬勃的红。
湖面上的薄雾也随着清晨的到来而变得浓郁，就像是用干冰制造的舞台效果，浓郁的雾气全部沉积在脚下。
散发着蓝光的羽毛，也在地平线喷涌出来的金光中隐没于了虚空，歌声也像刚开始出现时那样，缓缓远离了湖中心，沉没在了被染成橙红色的柔软雾气中。
云馨梦环视一圈后，缓缓张开了紧握的手，那片发光的羽毛在被阳光照射的一瞬间，便风化成了一片形状别致的雪白盐晶，被金红色的阳光染成了柔和的浅橘色。
“真是神奇的自然现象”，一旁的孟菲斯突然轻叹出声，打破了这片平静。
云馨梦闻言，疑惑抬头，就见悬浮在雾气中的孟菲斯，表情感叹的面朝向朝阳，手中同样躺着一片雪白羽毛状的盐晶。
昨夜那种奇怪的深沉感也彻底消失了。
“为什么认为这是自然现象？”
孟菲斯笑笑，手一偏，已经化作盐晶的羽毛顺势滑落，砸开浓雾，“扑通”一声落入湖水中。
“因为这里没有鬼魂的气息，所以，这一切大概是某种神奇的自然现象吧。”
少年的声音伴随着湖水上雾气的涟漪不断荡开，云馨梦缓缓低头看向手心中安静躺着的盐晶羽毛，摇了摇头。
“我倒不这么认为”，云馨梦凝视着沐浴在晨光中的小徒弟，脑海中不知怎的突然闪过某些很久之前的记忆片段，眼前似乎隐隐出现一位目光坚毅的红发少女。
云馨梦的目光不由得朦胧了一瞬:“不要小看人的意志……”
说着，摇摇头，眼前那道身影瞬间消散:“比起自然现象，我更愿意称呼它为执念。”
云馨梦说最后两个字时用的是普通话。
“执念？”
孟菲斯用那种奇怪的翻译腔，念着这个新名词。
“对”，云馨梦点点头:“这是人意志的延伸，是因执着而产生的不可动摇的念头。强大的执念甚至可以锁住灵魂，将它强留在人世间。”
孟菲斯有点感兴趣了起来:“所以，这是执念？”
他指了指云馨梦手中的盐晶羽毛。
云馨梦低头，小心的摆弄了一会儿，又凝视了片刻，也学着孟菲斯的样子一翻手，将盐晶羽毛丢进了湖水中。
“扑通！”
沉闷的水声后，湖面上的雾气慢一拍的荡开一圈圈涟漪。
“我也不知道”，说完拍拍手，操纵着小飞垫向湖对面飞去:“上路吧！”
孟菲斯应了声，从荡漾的水波中收回视线，抬头。
此时湖水上的雾气逐渐被阳光映成金色，他的魔鬼老师已经飞出了一段距离，金色的雾气被鼓动起一团团明显的震荡，亮的有些刺眼。
少年恶魔又环顾了圈这覆盖着雾气的盐湖，也操纵着小飞垫向前飞去。
很快，两道身影便上了岸，消失在了灿烂的阳光中。
又是两天的旅程。
期间云馨梦在某处森林中布置了结界魔法后，将魔鬼变形术教给了孟菲斯，两只深渊生物又做了个彻底的变形。
云馨梦再次把自己捏成了个帅哥，这次是根据威廉·富兰克林·米勒捏的脸，捏了个金色卷发，矢车菊蓝眼睛的十七八岁青年，笑起来活脱脱一个帅气的王子。
孟菲斯则根据他母亲的形象，捏了一张红发金眼，蜜色肌肤的西北人种脸。
身形拔高了许多，达到了一米八，看起来二十多岁，下巴有点尖，眉眼深邃，整个面部线条柔和又冷锐，奶而不娘，非常像过去橙光游戏里的男主立绘。
云馨梦:“……”
靠，这货比我高半个头。
这小心眼的魔鬼抱着胳膊，挑剔的看着对面用不熟练的姿势为自己打领结的年轻恶魔，在他打扮好后，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爽，放下胳膊走上前去。
换了马甲的孟菲斯似有所觉，有些不习惯的低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老师，隐隐从那双矢车菊蓝色的眼睛中捕捉到一丝不爽。
发生了什么事吗？
孟菲斯头顶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怎么了，老师？”
孟菲斯的声音也变成了低沉磁性的青年音。
云馨梦拿出两张椅子，自己坐下后，示意对面人也坐下。
孟菲斯拉过椅子，端正的坐下。
云馨梦深吸一口气，驱除了心中的杂念，看向对面这位年轻的恶魔。
这段时间的相处，云馨梦自然察觉出了这个深渊生物的本性。
他是个有毁灭世界的志向，精通各种黑暗面技能，心中却依旧存在着微薄人性的恶魔。
云馨梦承认自己最开始对这家伙以玩闹为主，不过后来却有了纯粹的师徒情谊。
这小家伙实力强，但这世界卧虎藏龙，比他更强的也多的是。
于是在进城前，云馨梦没忍住多嘱咐了几句。
“孟菲斯，请记住我的忠告，无论你过去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你选择变成一个成年人，那就要记住这些话。”
孟菲斯凝视云馨梦突然严肃起来的蓝眼睛，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需要怜悯和同情，这两种东西对于成年人来说是奢侈的，这个世界充满了痛苦，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感情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泄露身份。”
说着，云馨梦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件他提前准备好的魔法道具。
“这个可以封印你血脉的气息，记得戴上它，不要摘。”
孟菲斯低头，那修长白皙的手中正静静躺着一架做工精致的金丝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