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江小荷遭潘母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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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敬楠本能地想摇头，他分明知道不是，那么急迫地想要找到一个人，那么急切地担心一个人的安危，甚至到了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在乎的状态，哪里只是因为她江小荷只是公司的一员，可是他不能把这种感情告诉她。
田敬楠看着潮涨潮落的海面，说：“是。”
对于这个答案，江小荷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只是，这样的感觉如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短暂的沉默后，江小荷说：“田总，我想回家了，来广东后一直没有时间回去看看，我妈对我好像也有点误会。”
田敬楠点点头说：“好。”
过了一会儿，田敬楠问：“你的男朋友？你们现在怎么样？”
提到潘登，江小荷沉默了片刻，说：“那次他来广东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络过。”
“所以，你这次回去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田敬楠问完，立即补充道：“对不起，这是你的私事，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些，你可以不回答我。”
江小荷笑了一下对田敬楠说：“没关系，这件事是要放在台面上说的，我和他之间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了。”
江小荷回到嵩明县时，泡桐花开得正艳。
再次回到这片她从小生活的土地，江小荷心情激悦，贪焚地呼吸着每一缕空气。
还未进她家的裁缝铺，江小荷激动地喊：“妈，我回来了！”
屠瑞华正在案子上裁剪衣服，听到江小荷的喊声，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呀！现在就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小荷说：“妈，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是有人为了整我，造我的谣，你是我的亲妈，怎么连这一点都不相信我？”
屠瑞华语气缓和了一点说：“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你和……你和男人……唉！那话可难听，你知道唾沫星子会淹死人的，要不是你刘嫂给我说，让我问问你这事，这些话都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小荷，你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啊，天天胡思乱想的，觉都睡不好！”
江小荷说：“我知道谁造的谣，这人现在已经被辞退了。你女儿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所有欺负我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
屠瑞华叹了口气说：“你也别这么事事逞强，正是因为你这样，才会有人看不得你好，以后要懂得收敛一点，见人说点好话，服点软，别事事争先！听说你在那边发展得很好，已经当上了销售经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也正是这点会遭人嫉妒，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江小荷扶着屠瑞华的肩膀说：“妈，我知道，通过这件事我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弟弟妹妹怎么样？”
屠瑞华说：“小枫勉强考了Z市的大专。江安还在上高中，学习成绩不错，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没让我操过心，过一年也要上大学了，等他们一个个都大学毕业，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江小荷看看这个裁缝铺，裁缝铺还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衣架上挂着做好的衣服，基本全是中老年人的服装。她问道：“裁缝铺的生意怎么样？”
屠瑞华叹了口气说：“这店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都买成衣穿，来订做衣服的基本都是年龄大的，这些人一两年也做不了几身衣裳，生意一天比一天萧条。我想着等你弟考了上大学，我就到Z市办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到时专接人家的单子做，我在友爱路面料市场进货时，见好多这样的小加工厂，专做服装加工，一次就进好多布，看上去生意很火爆。”
江小荷看着母亲谈得兴致勃勃，也替她感到高兴，说：“好啊，妈，我这次正想回来跟您说这件事呢，想让您走出去。”说着，她从包里拿出6万元钱对母亲说：“这是我这段时间在广东赚的钱，都给你，你想做什么就当个本钱吧。”
屠瑞华惊讶地看着这些钱，问：“你平时往家里寄钱，你弟和你妹的学费又都是你交的，哪来这么多钱？”
江小荷笑着说：“我到公司后签了很多大单子，这些都是公司的分红。你放心，这些钱都是我应该得的，是我一点点靠自己的能力赚的，你放心花！”
屠瑞华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说：“啊唷，不得了呀，小荷，没想到你这么能赚钱，我辛苦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江小荷说：“所以啊，人还是要多出去看看，不能老守的在家里，社会在发展，人的思想也得进步。妈，您这段时间好好考察考察，就拿着这些钱在Z市办个加工厂，从裁缝铺到加工厂，这可是我们家质的飞跃！”
屠瑞华说：“好，我还正愁没钱办这个加工厂呢，那我就全收下了！”
她转念又问：“我最关心的就是你和潘登的事，你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啊？前段时间，他当上了见义勇为的先进典型，到处做报告，登了报纸还上了电视，可风光了。听说因为这事还调到了一个省级什么单位。”屠瑞华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对，好像是省对外……对外，那名字很长，我也记不清。”
江小荷说：“他调工作了？我怎么不知道？”
屠瑞华说：“所以说嘛，你得抓紧了，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可别让他跑了！以前你说上学，现在已经工作了，你们还是赶紧把婚订了，免得我天天为你操心。”
江小荷听到母亲提起潘登，心里顿时像蒙上了一层霜。说：“我和他的事你就别管了，环境会变，事情会变，人也是会变的，我们现在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屠瑞华吃惊地说：“什么？！什么原因？我知道潘登对你的感情没得说，是不是你？到了新地方见了更好的心就变了？江小荷，如果你敢变心，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江小荷一脸无奈，说：“妈，真不是你说的那样。”
屠瑞华说：“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样，你现在就去找他，你要不去，我去！”
江小荷急忙摆手道：“别，妈，我去！我去！”
从裁缝铺出来，江小荷径直去找潘骏。潘骏复读一年后还是没考上大学，就接了他父亲的班，在嵩阳县机械厂工作。可惜潘骏已经下班了，她只好去他家里找他。
潘骏的家还在那条巷子里，旁边还是那家卖蜂窝煤的厂，再次走进这条巷子，江小荷想到高三那年第一次见到潘登时的情形，也许没有那一次在这条巷子里与潘登偶遇，她就不会认识潘登，而自己的故事是不是要改写。
想着这些的时候，江小荷敲响了潘登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像潘登的妈妈，江小荷立即笑脸相迎：“阿姨，请问潘骏在家吗？”
那女人疑惑地看着江小荷，“你找潘骏干什么？”
江小荷答道：“我是他同学，江小荷。”
“你就是江小荷？”那女人上下打量着她，用很严厉的口气说：“潘骏不在！”说着就要关门。
这时，院子里有个声音在问：“妈，谁呀？谁找我？”
潘骏说着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一看江小荷站在门外，兴奋地说：“小荷！是你呀，我们好久不见，听说你去广东了？……”
还未等江小荷回答，潘母接话道：“你今天晚上还要上夜班，还不回去睡觉！”
潘骏说：“还早呢！这是我同学。”说着，潘骏转身对江小荷说：“快进来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聊呢。”
江小荷看着潘母鄙夷的眼神，说：“不了，潘骏，我还有事呢，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听说潘登调了工作，他调到哪里去了？”
还未等潘骏说话，潘母说：“如果你要来问潘登的情况，我告诉你，无可奉告！像你这样的人还配来问潘登？！”说着，潘登把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院子里立即传出潘骏和他母亲的争吵声。
潘骏说：“妈，你怎么这样？怎么说她也曾是我哥的女朋友。”
潘母说：“什么女朋友！她配吗？看着一脸清纯的样子，又是喝酒又是陪睡的，名声已经从广东臭到家里了！……”
江小荷感觉全身的神经正在怒火中烧，羞辱、愤慨一点点从脚底向全身蔓延。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屠瑞华已经站在了江小荷身后，屠瑞华拔开江小荷，推开了那扇刚刚在女儿面前关闭的大门。
潘母吃惊地看着屠瑞华说：“你是谁？”
江小荷看到，母亲屠瑞华满脸堆笑地说：“我是小荷的妈妈，你是潘登的妈妈吧？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请你不要相信那些谣言，我女儿在广东干得好，遭别人嫉妒，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才造的谣。她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你说的那些事。她心里只有潘登一个人。”
潘母冷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在嵩明县服装厂鼎鼎有名的屠瑞华呀？当年，车间里丢纽扣的事可是让你火了一把呀，敢当着全厂工人的面脱衣服，也真是够豁得出去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今天来是为了给你女儿洗白来了吧？你说的好听，可你女儿在广东干的什么，恐怕连你这个当妈的也不知道吧？”
潘骏走上前来，拉住潘母说：“妈，你少说两句!怎么说小荷也是我同学，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他转身对屠瑞华说：“屠阿姨，您千万别生气，别跟我妈一样。”他又对江小荷说：“我哥调到省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厅了，我现在就把地址写给你。”
潘母夺过潘骏手中的笔说：“还写什么呀？你还想让江小荷去找你哥呀？这事要是让人家省厅领导的千金知道了，以后我们婆媳怎么相处？”
她转身看着江小荷用傲慢的语气对屠瑞华说：“你别让你女儿再痴心妄想了，我今天就给你交给实底，省厅领导的千金和我们家潘登是大学同学，人家俩上大学时就好上了，那个女孩不仅人长得好看，名校毕业，工作也好，父亲官也做得大。就算我不说，你自己也掂量掂量你女儿，哪一条能和潘登的女同学比？哪一条能配得上我们家潘登！我告诉你，我小儿子的工作以后还得仰丈我亲家给办调动呢，你们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潘母扭身走了。
屠瑞华看着潘母的背影，张大了嘴巴，心里像压了千斤的石头，堵在心口让她难以呼吸，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潘母趾高气扬的样子，真想上去抽她两个耳光，但想想，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他们两家还怎么再见面？她一脸唯唯诺诺地对潘骏说：“潘骏，你妈说的是真的？”
潘骏一脸为难，说：“阿姨，事情的确是有，否则我哥不会从一家国企那么顺利就调到省厅的单位去，你知道，我爸是个工人，我妈没有工作，我们家也没有太靠得上的亲戚，工作上的事没人能帮得了他。但究竟他和她女同学的事是不是真的，我哥咋想的，我也不知道。但依我对我哥的了解，他还是喜欢小荷的，好几次他都在我面前提起小荷呢。”
一直站在后面的江小荷面无表情，她问潘骏：“刚才你妈说的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你相信吗？”
潘骏摇摇头，说：“小荷，那都是谣言！我当然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江小荷冷笑一声说：“也许你哥相信了呢？”她朝远方看了一眼说：“如果他不相信，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