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地痞大闹时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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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和县政府发的见义勇为证书，江小荷只高兴了不到两天，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这段时间她要做很多事。如果这些事做好了，妈妈裁缝铺的生意就会走上正轨，她就可以安心去上学了。
在这之前，她去过安置南寨村受灾群众的地方。那个地方正是县二中，是她的母校。
县救灾指挥部在这里搭建了帐篷，每天都有从全国各地运来的食物，虽然不多，但勉强能维持正常的生活。因为耕地被淹，这些平时上田种地的灾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牌，有的妇女一边带孩子一边聚在一起说些闲话，说得开心时还笑成一团。她们似乎并不为失去家园而担心，因为失去房子的不止他们一家，受灾大家一起受，反正政府会给住的和吃的。
天气越来越热，蝉鸣声弥漫在空气中。“六月火云散,蝉声鸣树梢。”江小荷想起这句古诗，觉得古人能懂她此刻的心情。她这次来是找赵天海的，见到赵村长，她开门见山地说：“赵村长，我找您有点事。”
赵天海看着江小荷，格外亲切，说：“闺女，以后别叫我村长，叫我叔，你和我们南寨村有缘啊，以后你就是南寨村的人。我娘可喜欢你做的衣裳了，特别合身！说吧，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江小荷听到赵天海的话，也特别高兴，说：“叔，我需要人！”
江小荷从南寨村的村民中招了10个人，并根据个人意愿和特长分成了三组。
第一组：制衣。负责服装的制作加工，这些工人未曾系统学习过服装加工，但很多之前有缝纫经验，经屠瑞华指点，很快就能上手；
第二组：销售。这部分人有男有女，都是江小荷和赵天海亲自挑选的，他们都曾有做小生意的经验，能言善道，经江小荷培训，很快熟知每款服装的优势，在这些人群中，江小荷找来了潘骏，潘骏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容，看着实在，但推销能量不一般，否则江小荷怎会顺利挖到第一桶金。
第三组：人体数据采集。江小荷想，要想拓展业务，提高生产量。首先要圈住固定的消费群体。
凡是来店里做衣服的顾客，江小荷都用一个专门的笔记本登记了客人的尺码信息，如果这些信息数据增加，那么固定的人群也会增加。江小荷在纸上画了一个图，嵩阳县县城有10万人口，以她们居住的东关街道为核心向外辐射，可以先期锁定2到3万人口，如果把这些人的人体数据全部采集一遍，那么我们就掌握了固定消费人群信息。从这些人体数据中提取职业、年龄，并根据这些数据推算出当地人穿衣的不同尺寸，将这些数据融入裁剪中。同时，这些人体数据还可为将来制作成成衣提供最精准的数据参考。
江小荷将几本杂志交给屠瑞华，说：“妈，这是《中国服装杂志》，代表中国服装的最高水平，您就按这几款先做几套，布料我来选。”
屠瑞华翻看着杂志，刘嫂也凑过来说：“小荷的眼光真不错！”
“妈，我刚在街上看了一个门面，面积有50多平，能放七八台缝纫机呢。我已经租下来了。”江小荷顶着一头热汗，刚从外面回来就气喘吁吁地说。
屠瑞华抬头看着女儿，说：“你只要看着可以，就定下来吧。小荷，你别光为这事忙，人家孩子考上大学都放电影呢，邻居都问我好几回了，过几天我们也放场电影吧，你爸走后，咱家还没这么高兴的事，也让人家看看，我养的女儿没给老江家丢脸。”
江小荷把手中的扇子放下，想了一会儿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屠瑞华接着说：“那个……潘登，他们家演电影吗？”
江小荷明显感觉到，妈妈对潘登他们俩的事很满意。江小荷摇摇头，这段时间静顾着自己忙，还真不知道潘登的情况。
屠瑞华说：“小荷，我看咱们两家也不远，要不，就别费那么多事了，咱们两家合演一场电影得了！”
江小荷不敢相信地看着妈妈：“妈，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呀？”
屠瑞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潘登这孩子不错，能吃苦，做事稳稳当当的，一看将来就是个当大干部的料，不像街上那些烫发头，穿着喇叭裤的小年轻。他现在还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关键是对你真心实意，你不知道他那天知道你被隔在了南寨村有多着急，这让我想起你爸年轻的时候。”
屠瑞华说起丈夫，眼泪就又出来了，她擦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我想着你们俩也都不小了，早晚的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结婚了。改天我托人去找潘登他妈说说这事，你们把亲事订了，等大学毕业就……”
江小荷打断了屠瑞华的话，一脸苦笑地说：“妈，这还早呢，我们才刚刚……”江小荷想，再说下去不知道母亲还会说出什么奇葩想法呢，她故意转移话题说：“我本没想过放电影的事，但既然街坊们都想看电影，那咱们就演一场给大家看看！”
屠瑞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演一场？”
经过20天的准备，“江氏裁缝铺时装秀电影节”在“江氏裁缝铺”前的广场上正式开演。电影开场前，江小荷做了充分的准备，嵩阳县人都期待着这场别开生面的电影节。
夜幕降临，一张大银幕已经挂在了裁缝铺前的广场上，人们搬着凳子，摇着蒲扇，带着孩子，期待电影早日开场。
“听说，这家裁缝铺不仅演电影，还有一个时装秀。”人们纷纷议论。
“啥是时装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问。
“就是穿着新衣裳扭着屁股走路让人看呗！”一个小媳妇回答。
夜色已经黑下来了，先是一段风靡全世界的霹雳舞，霹雳舞夸张的舞蹈动作立即吸引了现场观众的眼球。领舞的是唐皓宸，他穿着喇叭裤，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一边跳一边向旁边穿着一新的江小荷看。
舞蹈结束后，主持人宣布“江氏裁缝铺时装秀电影节”正式开始！
一个身材颀长，长相甜美，留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孩穿着一条蓝色小米格连衣裙，裙子的领口是白色衬衫领，看上去甜美清新。
女孩身上的衣服立即引来台下姑娘们的热议，“这件衣服真好看！”
女孩刚在前台站好，又有一个女孩从幕后走出舞台，她身穿是一条蓝底白花的连衣裙。
接着七八个穿着不同款式夏装的女孩纷纷在舞台上亮相，江小荷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她步态优雅，表情从容地看着台下的观众。她上身穿一件白色衬衫短袖，下身穿一条黄裙子，这是当年北京最流行的黄裙子，北京的风刮到嵩阳县城需要时间，而江小荷在《中国纺织报》上看到这条消息后，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风向。
观众席中很多人认出这条当下正流行的黄裙子，而此刻，穿着一袭黄裙的江小荷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眉目如画，明艳动人，她的出场立即引起台下一片哗然。
最后，九位模特一齐上场亮相，台下有摄影师不停地响着闪光灯。
站在队伍中的潘骏一脸自豪地看着台上的模特们，她们是他和江小荷从县二中找来的校花。
模特们下台时，主持人再次登台，她请江小荷留步。并面带微笑，用洪亮的声音说：“观众朋友们，大家刚刚欣赏的漂亮服装都是这位姑娘设计的，相信她的名字大家都不陌生，她今年刚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中原大学美术系。在前不久发生的洪灾中，她凭一己之力，舍生忘死，在危难之中救了一个围困在家中的小学生，将一个幼小的生命从死神手中抢了过来，被嵩阳县委、县政府联合授予‘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称号！”
此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江小荷看见，赵天海、赵大妞，小星正在人群中鼓掌，他们的身后是南寨村的村民们，他们正站在观众席的最后方，几乎站满了整个广场。
她在人群中看到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唐皓宸，看到在舞台下忙前忙后的潘骏，却唯独没有找到潘登的身影，这让她有些失望。潘登知道今天时装秀的事，自己今天专门打扮，一半是为了这场秀，另一半是想让潘登看到，可是却不见他的人影。
主持人继续用慷慨激昂的语调说：“不仅如此，江小荷和她的妈妈屠瑞华女士共同创办了江氏裁缝铺，现在，由请屠瑞华和江小荷母女共同为江氏裁缝铺揭牌！”
屠瑞华穿了一件绛红色的旗袍，虽然年近40，但她的身材依然凹凸有致。母女俩共同揭下了江氏裁缝铺的匾牌，现场响起一阵掌声。
电影终于开始了，是当下最流行的电影，张国荣演的《倩女幽魂》。
有人看电影，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纷纷涌入裁缝铺，店里悬挂的衣服全是模特们刚刚在舞台上展示的服装。女孩子们兴致勃勃、叽叽喳喳地一件件试着这些漂亮的衣服，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
活动结束，江小荷去送赵村长和小星他们，屠瑞华在店里招呼客人，正在这时，一群人来势凶凶地走进了裁缝铺。
屠瑞华见人进来，虽看来者不像是顾客，但还是笑脸相迎：“小伙子们，你们给对象买衣服呀？还是自己想做？”
一个领头的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看样子二十三四的样子，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年轻，年龄都在二十岁上下。
花衬衫并不看屠瑞华，朝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说：“今天裁缝铺开张啊？看样子生意不错，这里老板是谁？”
屠瑞华赶忙接话：“是我。”
花衬衫瞥了一眼屠瑞华，继续从人群中寻找，“我不找你，我找刚才在时装秀上最后一个上台的那个妞，听兄弟们说最后一个上台的长得最正点，听说是老板娘。”
“大哥，是那个穿黄裙子的。”旁边一个小眼睛的年轻人揍到花衬衫身边说。
花衬衫说：“我听说这个活动是她策划的，让她出来见我！”
屠瑞华刚才的笑脸已在僵在了空中，她沉下声音说：“你是要找老板娘还是找我女儿，我说了，我就是老板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旁边一个烫发头的年轻人说：“大婶，我大哥找你这个黄脸婆干什么？我找你们……对，她叫江小荷，还得了什么‘见义勇为’奖。”
烫发头的话立即引来其他人的哄笑。花衬衫笑着说：“见义勇为？我要看看她是怎么见义勇为的？”
正在看《倩女幽魂》的唐皓宸看到店内涌进一群人，立即意识到不对，他赶紧向店里走去，朝那群人问：“怎么了？你们找江小荷什么事？”
花衬衫从上到下打量着唐皓宸，恶狠狠地问：“我找江小荷，你是谁呀？来看热闹的就赶紧给我滚！一会儿伤了哪个不长眼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唐皓宸一看来者的确不善，冷笑一声说：“你管我是谁？”说着，他朝站在一旁的屠瑞华看了一眼，又咽了口唾沫，说：“我是江小荷的……对象，你们有事就找我说！”
花衬衫吃惊地看着唐皓宸：“原来是白菜被猪拱了呀？不过没关系，烂白菜也是白菜。我今天谁也不找，就找江小荷！”
唐皓宸听到花衬衫的辱骂，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恨恨地瞪着花衬衫说：“说了，她不在！找我！你聋了？”
“咚！”唐皓宸只感到一个硬邦邦的拳头袭来，自己的鼻子“嗡”的一声，接着一阵巨烈的疼痛，很快，两股惺热的液体已经从鼻孔里河流一样涌出来了。唐皓宸用手背抹了一把从鼻孔里流出的液体，鲜红的血已经沾满了双手。
唐皓宸皱了一下眉头，抡起拳头朝花衬衫狠狠砸去。花衬衫一旁的年轻人一看有人打自己的老大，一窝蜂地涌上来，将唐皓宸团团围住。
正沉津在《倩女幽魂》凄美情节中的人们是被几声噼里啪啦的响声和呻吟声吸引而来的。正在店里选衣服的女孩子们看到这种情形，纷纷放下衣服，从店里快速走出来。
屠瑞华在她们身后追：“哎！小姑娘，别走啊，再选选，我们今天刚开业有优惠！”
江氏裁缝铺前再次恢复了刚刚的热闹，只不过刚刚是时装秀，人们看得井然有序，而此刻的裁缝铺比刚才的人更多了，大家里一层外一层地围上来，看看究竟是谁和谁在打架？谁和谁是一伙的？谁比谁更惨？
江小荷送赵村长他们回来，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裁缝铺外，像是有人打架！店门口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她急忙跑过来，看见母亲一边朝人群中张望，一边唉声叹气。
看见江小荷，屠瑞华立即说：“小荷，这群地痞是来找你的，领头的是个穿花衬衫的，脸黑黑的，你认识吗？”
江小荷摇摇头，急忙问：“是谁和谁在打架？”
“是皓宸，这小子净惹事，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不知道人家一群人不好惹呀……”屠瑞华还没说完，见江小荷已经冲进了人群。
江小荷一层层拔开人群，一边走一边喊：“住手！我是江小荷，有事冲我来！”
“小荷！救我！”
江小荷听到是唐皓宸的声音，血已经冲到了头顶。一群正在连踢带踹的人听到江小荷本人终于出场，纷纷停了下来。
带头停下来的是花衬衫，花衬衫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黄裙子的女孩，这人就是江小荷呀！他哥们说，刚才在时装秀上，看到一群漂亮女孩，其中有一个长得最漂亮，他说他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个子也高挑，天生是做模特的料。
他在嵩阳县混这么长时间，什么样的漂亮女孩没见过，喝了几瓶啤酒，他们就约定，一定要来会会这位江小荷。
看来这哥们眼光还不错，自从看到这个女孩，花衬衫的眼睛就一刻也未曾离开，他把见到江小荷准备要说的话完全丢到了脑后。
他眼睁睁地看着江小荷走到自己身旁，从他们脚下把打得满脸是血的唐皓宸从地上扶起来。唐皓宸刚被江小荷拉起来，就把胳膊搭在了江小荷脖子上，江小荷顺势看了一眼花衬衫，用很阵静但又很有力的语气说：“你们不是找我吗？有种就在这儿等着，一个都不许走！”
密密匝匝的人群自动为江小荷让出一条道，唐皓宸在江小荷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
把唐皓宸送带到屠瑞华身边，江小荷说：“妈，你先带他到诊所给他处理下伤口，看伤到哪里没有。”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屠瑞华跟着跑出来，喊：“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江小荷向母亲扬了扬手说：“别担心我！”
屠瑞华在江小荷身后大喊：“小枫和江安已经去派出所报警了，你再等一会儿，别把事闹大了！”说完，屠瑞华返身回到唐皓宸身边。
唐皓宸的脸上煳面了血，不知是鼻血还是其他地方还有伤口，屠瑞华裂着嘴朝唐皓宸走近，她虽然看见这小子是为自己女儿受的伤，对她家有功，但想起刚才这小子说是小荷对象的话，心里就一阵鄙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穷小子，还想对小荷有想法，也真敢想！再说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潘登听见了会咋想？
想到这里，她一边扶着唐皓宸站起身来，一边叹着气说：“皓宸呀！要我怎么说你好呢？我和你妈是好姐妹，你今天本来不用挨这个打，这是何苦呢！我这店今天第一天开业，就见了红！唉！多不吉利！年轻人，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我的店是小，你的身体是大，要是伤了哪里，你叫我怎么给你妈交待呀！”
屠瑞华给唐皓宸唠叨这些的时候，江小荷已经走到了花衬衫面前，花衬衫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小荷向他走来，经过几分钟的酝酿，那股子痞劲又上身了。他下下打量着江小荷，说：“的确名不虚传呀！是个美人。不过今天我可不是来选美的，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与你谈。 ”
江小荷看着花衬衫，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但不管是什么，她都要面对，她看着花衬衫，说：“什么事，直接说。”
花衬衫看了看身边的人群，走到江小荷身边低声说：“这里人多，不方便，你叫这些看热闹的都走开！”
江小荷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也有怕的呀，怕人多是吧？没关系，有理走遍天下，既然你们想来参观我的新店，那就欢迎你们！”
江小荷说完，对门外的人群说，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去看电影吧，明天再来。人群悻悻地散开了。
这是一间刚刷了白墙的房间，墙壁上一面装着布架，一面挂着几件衣服。
花衬衫扫视了一眼店里，看着墙上的衣服，说：“还不错嘛，这应该是全县城最新潮的衣服了。”说着，他把目光转向江小荷，凝视着她说“看来你眼光不错嘛！”
江小荷感到眼前这个地痞的眼神想要把自己给吸进去，她急忙躲开他的眼神，说：“有事快说！天已经不早了。”
“大哥，别跟她废话。”一旁小眼睛的年轻人说：“这是我大哥，我们是来收保护费的，这是这条街的规矩！”
江小荷怒气再次上来了，这帮人竟敢明目张胆地勒索，“什么保护费？保护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智商低？”小眼睛冲江小荷嚷。
“保护你们正常营业挣钱，你吃肉，也得让我们弟兄们喝点汤不是？这叫‘共同富裕’嘛。我们青年一代不能辜负了老人家的殷切期望呀！”
江小荷的唾沫已经含在口里了，真想啐这帮不要脸的狂妄之徒一脸！以前上学时有赖皮学生在放学路上截道，现在做生意有这帮地痞收保护费，如果这次给他们，看她好欺负，不是还有下次、下下次吗？江小荷打定主意，不能给他们一毛钱！
她面露微笑，目光从这帮人身上移开，朝天花板望去，一句话也不说。一群人看着她的笑容，有点摸不透她怎么想，花衬衫心里已开始打鼓了，这姑娘是不是再想什么主意。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那帮人开始着急了，小眼睛说：“喂！江小荷，你不会是魂丢了吧，我们可是来收保护费的！你不交明天就别想开这个门！”
江小荷依然面带已经僵硬的微笑，这是父亲交给她的办法，“如果遇到别人欺负，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好的武器就是微笑，沉默不语，让对方因琢磨不透你而心生胆颤。”
江小荷依然一言不发。
这帮人已经沉不住气了，“喂！你聋了吗？快点把钱交出来！”
小眼睛已经呆不住了，他说：“兄弟们，这丫头估计是被吓傻了，咱别再跟她废话了！”说着，她拿起墙上的一卷布，抱起来就走，其他人也跟着上来拿东西，一会工夫，裁缝店被弄得一地狼藉。
江小荷嘴唇颤抖着，快速向里屋走去，刚刚她插着电源的熨斗此刻正在“嗞啦啦”地冒着热气，火候刚刚好！她拔下电源，将熨斗的线盘成一团，快步向室外走来，她扬起熨斗大声说：“你们谁再敢动一样东西，这个熨斗可不认人！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不会交这个保护费，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谁要敢来欺负我，我在这儿等着你们，横竖我江小荷就这一条命！”
花衬衫看到江小荷的架势，刚想要说话，就听到门外有人进来，是一位警察，警察的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江小枫和江安。
“住手！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江小荷仔细分辨才看出，这是上次在厂里看到的那位年轻警察，对，后来江安老提起这个警察的名字，姓方，叫方文达。
方文达边说边拿出手铐，说：“我是嵩阳县城关镇派出所民警方文达，我刚接到群众报案，你们几个人涉嫌围殴群众，破坏公共安全，根据刑法第115条规定，可根据情节严重，量刑在三年以上、无期徒刑、死刑。你们现在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几个地痞听到这话立即蔫了下来，江小荷补充道：“方警官，不仅如此，他们还明目张向我收取保护费，我不同意他们就打砸东西。”
“我们会调查到。”方文达说完转身对花衬衫说：“如果你们配合调查，我可以从宽处理。”说完，他用手铐将花衬衫的手铐起来，接着，方文达用绳子麻利地将另外几个人的手也绑起来，又将几个人连在一起，江安看着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几个人，此时一个个垂头耷脑，真的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这些人被带走，电影也散场了，看着乱糟糟的裁缝铺，看着裁缝铺外场上正在拆卸电影幕布的电影放映员，看着刚刚还人声鼎沸，此刻却静悄悄的场地。江小荷想，人生也许就像这场电影，有开场前的期待，也有收场时的寂凉，无论今天多么糟糕，也无论今天有多么美好，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如昨日一样。
第二天的《嵩阳时报》上，一条题为《一位英雄女孩的人体数据信息工程》报道引起了全城人的关注。报道中以大量的篇幅介绍了江小荷关于人体数据信息采集工程的实施成果及构想，这条报道中关于数据的分析与研究让很多人想起发表在1973年的《陈景润与“哥德巴赫猜想”》，将一个女孩与着名的数学家联系在一起，使很多人对这位天赋异禀、出类拔萃的女孩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江氏裁缝铺在嵩阳县一夜走红，江小荷单身斗地痞的故事也被人传得沸沸扬扬。
第二天，江氏裁缝铺里依然像昨天那样火爆，看着裁缝铺里热火朝天、人来人往的场面，江小荷满意地从铺子里走出来，昨天晚上母亲已经告诉她，唐皓宸只是脸上蹭破点皮，不要紧，医生处理了伤口又听说方警官已经把那帮人带到派出所，就放心地回家了。
她与潘登约好，要一起到Z市进一批布料，这也是他们上大学前最后一次见面。
两人本以为这是一场甜蜜之旅，没想到却又遭遇了一段他们终生难忘的惊险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