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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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亥二背着硕大竹篓，慢慢行在大道之上。
他走了半夜，没有动用查克拉，一步一步。开始的时候艰涩缓行，到后来逐渐步履轻松，直到现在。
他站在了木叶大门之前，两座硕大的翠绿大门敞开，两位门神守在两侧，关注着来往的行人。
突然，亥二停住了脚步。
因为这两年坚持不懈的名望任务，他认识了村中大部分的人，当然也包括这两位看门人。
“啊呀，山中家的二公子啊。”
“这是刚采买回来吗？”
见亥二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只是低着头，他们感觉到很是奇怪。
“亥二？你怎么了？”
任由他们如何呼唤，亥二只是不应。
终于，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村子里头忙忙碌碌的身影，然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将木叶大门重新收入眼中。
没错，他迟疑了，再一次的迟疑了。
村中丢失孩子的那些家庭中的画面，自己家和老师家日常相处的模样，来回往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两位门神虽感意外，但到底不是什么深入的交情，对视一眼也就暂时没管。
亥二就在门口站着，眼神空洞麻木。南来北往总有认识的，无论谁打招呼，他都像没有听见一样。
就这样，从清晨到午时。
今日晴空万里，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得舒服，但印在少年人的脸上，不知为何总有点凄苦意思。
守门人心知这孩子的状态出现了问题，已经派人暗中前去通传。
很快，望远镜之术就扫了过来，只不过猿飞日斩也没怎么在意。这小子经常整点幺蛾子，他都有些习惯了。
旗木朔茂本来在家带孩子，听到有人来传信，第一时间的想法跟日斩差不多。他也没着急，定定心心将小卡卡西交给妻子，这才慢慢悠悠往村口的方向去。
可当他看到自己弟子的神色时，却怔了怔。他从来没有在亥二脸上见到过如此慎重的表情。
没错，在别人看来或许是麻木，但相处日久，他明白这孩子的心智有多么成熟。虽然偶尔会有些出人意料的调皮，但今日一定是事出有因。
来到亥二身前，朔茂蹲下身子盯着他，“怎么了？”
站了半日，亥二第一次有了反应，他望向自己的老师，其中有明显的担心神色，心中往下沉了沉，“老师，我在想问题。”
朔茂没有追问，就让亥二没有接着往下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身边站定。
于是，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亥二第二次被打断思绪，是因为犬冢森的到来。
犬冢森听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他如今身体已经恢复健康，只是查克拉经脉受损严重，已经无法再凝练查克拉，从村子的忍者编制里退出，现在为犬冢家族养狗，小日子过得也有声有色。
亥二同样回了话，而犬冢森稍一犹豫，便在另一边站定了下来。
随后，感知天团也陆续赶来，原本想要同样站到亥二身后，只不过日向久太拦住了他们。他跟在朔茂身边的时间最长，四人中对亥二最了解的也是他。
朔茂是亥二的老师，犬冢森半条命是亥二救的，这两位站得，但他们四个去站了，味道就变了。
于是，日向久太生拉硬拽，把其他三人拉到了村口附近的小酒馆。他们感知的能力那么强，其实在哪里都能观察到情况。
奈良家和秋道家道然也来了，但是只有花花和小鹿两人。小鹿犹豫良久，并未去到亥二身旁。他太了解亥二了，能够让其如此苦恼的问题，他一定也解决不了。于是拽着花花在门口侧旁的位置站着。
门口的消息越传越广，后来连纲手都惊动了。但是询问了朔茂之后，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也没有留在附近，直接回家而去。政治这一块儿，她比日向久太要更加敏感。
日光偏斜，山中枫匆匆赶来。此时还没到下班的时点，显然是提前翘班。
当亥二见到父亲匆忙的脚步，没等他接近门口，便主动迈开了第一步。
忍者体质异于常人，站了这许久，也只是微微有些肌肉发酸，之后的第二步第三步，越来越顺畅。
“爹，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有朔茂在场，山中枫没敢发飙，低声质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亥二挠了挠脑袋，表现出了与年龄匹配的懵懂，“不是啊，我之前在思考一个问题，结果越想越深入，没想到一站就是这么久。”
山中枫长长松了口气，对于这小儿子时不时的犯病他也有些麻木了。要不是同事都在说门口的新鲜事儿，他都懒得跑这一趟。
“没事儿赶紧回家，我还得回情报部一趟。”
“好嘞，一会儿家里头见。”
打发走了老爹，然后是小鹿和花花，即便小鹿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也没做半句解释。
“森叔，怎么你也来了，近来身体怎么样？”
“我都挺好的，小哥儿……没事吧？”
犬冢森是最早意识到亥二有多么妖孽的人，小鹿不信，他自然也不信。但显然对方不愿细说，他也不好强求。
何况他如今是个废人，还是仰仗与亥二之间的情分，日子才过得像模像样。他又能给予什么援手？只不过自己老光棍一条，没所顾忌，命都是亥二救的，这才厚着脸皮在他旁边站了下来。
没营养的话聊了几句，他便也缓步离开，只是背影终究有些孤单。
所有人都散了，只余下朔茂陪着亥二，走向村子的中心。
当亥二清晨时分在门口站定的时候，胸中有一股气。这口气憋了两天，愈演愈烈，堵得他胸口难受，想要直抒其意。
当朔茂出现的时候，这口气松了一些，随后犬冢森来到他身边，又松了一些。
一个个人的到来，这口气便摇摇欲坠起来。直到山中枫的出现，随着第一步的踏出，终于，这口气彻底泄了，只留下一点藏进了心底的深处。
脸有些僵硬，他边走边调整着呼吸和表情。当走过差不多四分之一路程的时候，他已经恢复成了那个平时懒惫，有些蔫坏的样子。
“老师，你先回家吧。我还得去火影大楼一趟交任务，回头再去找你。”
朔茂深深看了弟子一眼，只应了声“好”，转身离开。
这孩子两年前就敢问他要不要当火影，敢跟火影大人插科打诨，可以说他朔茂如今的局面皆是拜他所赐，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不能跟他这个老师直说？
这两年他少有动手，动手也未尽全力，只有他这个弟子知道，自己已然跨出了那最后的半步。连这等实力，都无法为他保驾护航？
不多时，亥二来到了火影大楼前。抬头仰望这算不得雄伟的建筑，不做感慨，抬脚便进。
因为要检查，他将背篓中的一件件东西全部拿了出来，然后再收回完成登记。
登记处的年轻忍者等亥二走了才询问身旁，“前辈，这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农产品来了？就拿这个来送礼？”
年岁比较大的那位笑而不语，心说小年轻懂个屁。
他在火影大楼的服役时间够长了，能让火影大人指着鼻子骂的满打满算就四位，除了大人的两位弟子之外，也就是一对师徒罢了。
上楼，规规矩矩敲门，亥二再次来到了这间熟悉的办公室。
猿飞日斩看着造型别致的亥二，挠了挠头发。
上午用望远镜之术瞧了一眼，结果亥二一直站到了刚刚。没说回家，反而直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这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亥二也不说话，缓缓来到三代目大人的办公桌前，主动“帮”他把上头的一些文件卷轴、笔架之类的给挪到了一边，然后从背篓里开始往外淘东西。
南瓜、土豆、腌菜、粗面点心、两条腊肉、两袋米面，摆满了那张有些年头的办公桌。
日斩神情微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亥二的动作，今天怕是很难善了。
“亥二啊，你有话就直说，我很忙的。”
亥二卸完了货，重新站回办公室中央，毕恭毕敬将双手叠在身前。
“知道您忙，但这件事情关乎木叶隐村、甚至火之国的命运，还请容我占用您一些宝贵的时间。”
猿飞日斩正襟危坐，心里头却是半个字都不信。也处了两三年了，何况他还有暗部的监视情报。这小子的花样特别多，除了有任务，但凡回村之后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出摊卖小吃、组织青少年运动会、老旧小区献爱心清扫活动……虽说干的大多数是好事儿吧，但一天一个想法。
不说别的，他曾经组建过一个叫做“村口情报班”的组织。听到暗部汇报这个情况的时候，立即引起了日斩的高度重视。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终于让他抓到把柄了，立刻联想到了朔茂身上。
不是说“无意火影之位”吗？自己的情报班都组建起来了，还有什么脸否认！
就在他打算强硬起来找回场子的时候，再仔细一听差点当场气死。
什么狗屁情报班，就是组织了一群妇女聊八卦。
他哪里肯信，亲自用望远镜之术观察过一回，好家伙。
李三出门两年归来，媳妇儿却意外怀孕了，说是思念成胎。日斩当时就一口茶喷了出去，然后批判性地听了半个小时，差点耽误了正事。
每每想到亥二在一堆妇女中翘着二郎腿眉飞色舞磕着瓜子的场景，他就脑瓜子疼。
还有，他的亲弟子纲手的亲弟弟绳树，据说曾经一度扬言要揍亥二。缘由呢他也调查清楚了，说是当初在战场上通过朔茂的关系将这孩子调动去了后方，没让其上正面战场。
“为千手一族保留些血脉吧，他们为村子牺牲的已经够多了。”
这句话戳进了日斩的心巴。从此他告诉自己，亥二这熊孩子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
结果在长辈们都没有插手的情况下，绳树每次遇上他别说揍人了，要么被亥二教训一顿回去修炼，要么被他喊着当免费劳力干这干那。
直到有一次在“村口情报班”，日斩看到了两个相仿的身影，同样翘着腿、眉飞色舞、嗑着瓜子。
那孩子都快被忽悠瘸了，偏偏他还不能提醒纲手，因为他也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所以日斩心中对亥二的认知已经非常明确：本质上是个好孩子，但也只有本质上是个好孩子。
见到对方这副难得的正经又尊重自己的模样，他已经隐隐有些要出血的准备。
“行，给你时间，你说说想要什么。”
“火影大人，您觉得木叶隐村的未来在哪里？”
猿飞日斩心中咯噔一下，心说完了，这么大的命题砸下来，亥二这回所图能小？
他立马摆了摆手，“没有了，查克拉金属真没有了，说什么也没有了。”
他是个廉洁的火影，自己的那块还是很多年前立功时二代目大人赏给他的。这些年他一直也没舍得用，打算未来给小儿子打造个短匕。
至于火影私库里的那些家底，总不能他在任的时候就给消耗光了，总得留些给后继者。
“火影大人，我说正经的。”
“正经也没有，一点也没有。”跟这对师徒完全没必要客气，比谁无赖就得了。
“我说的是孩子们啊，未来的玉们啊，火之意志的传承者啊！”
“嗯？”猿飞日斩明显懵了一下，然后很快收住了表情。“我当然知道是未来是孩子们，就是跟你开个小玩笑啊。”
“火影大人，这绝非开玩笑。就在离我们村子不超过二十公里的地方，大半年时间内，先后有六个孩子被人掳走，而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凶手是谁。大人，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已经接受了这六家寻找丢失儿童的任务，而您桌上的，便是这次任务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