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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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夭夭被秦妈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夏天天气热,东西隔夜就坏,秦妈他们也就只能带点饼干蛋糕水果,这会方便面可还不流行。秦妈给秦夭夭泡了杯牛奶,拿了两块蛋糕。秦夭夭虽然不晕车,但是这火车还是晃荡的让人不是很舒服,再加上车上味道不好,她胃口也不好,喝了牛奶,吃了块蛋糕就吃不下了。秦妈递给她一根黄瓜,“来,夭夭,吃根黄瓜嘴里舒服些。”
“妈,你吃了么?我爸他们呢?”秦夭夭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秦爸和小叔。
“我吃蛋糕了,你爸他们去餐车看有什么能吃的,你想不想吃饭?”
“不想吃。”秦夭夭没精神的说。她拿起座位中间小桌上的报纸看起来,权当打发时间。没一会,小婶带着秦烁回来了,对秦妈说:“嫂子,快去上厕所,现在那边人少点了。”
秦妈赶紧拉着秦夭夭出去,这上个厕所跟打仗似的,还得过五关斩六将,跨过一路的大腿,好不容易来到厕所门口,还得排队,真是心累啊。回去还是得督促秦爸和小叔挣钱啊,争取下次出行能坐个飞机。
秦妈和秦夭夭艰难的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小叔也回来了,他问大家:“餐车那边没什么好吃的,点菜贵得很,小哥说吃盒饭算了,你们有几个人要?”
几位女士都是勤俭节约的妈妈,都表示今天就吃干粮,把干粮解决完了,明天再考虑盒饭。最后只有四位男士买了盒饭,他们都表示干粮实在是吃不饱,但是,当秦爸他们打开盒饭的盖子时,秦夭夭表示,这真是看着都没有食欲啊。
在火车第一次停靠站时,看着车外拥挤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秦夭夭终于扒拉出她那遥远的记忆,这会的火车是可以开窗的,站台上有卖各种吃的。她立马兴奋了,拉拉秦爸,“爸,看看外面有什么卖的?”
秦爸把半个身子都探出窗,朝那边卖货的人招招手,大声问:“有什么啊?”那边听见有人问,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七嘴八舌的说:“有包子,有包子”“煮鸡蛋,三毛一个”“煮包谷,两毛一根” ……
秦爸回头问了大家意见,买了五个鸡蛋,两根包谷,这个时候就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得准备好零钱,这会可不管找零的。
“早知道外面有卖的,我都不吃盒饭了,太难吃了。”小叔后悔道。
“对啊对啊,我还没吃饱。”秦曦一边吃鸡蛋一边附和小叔。
秦夭夭白天睡饱了,这会感觉无聊,就掏出画本开始画画,画火车,画挤火车的人,画推着小车卖盒饭的列车员,画过道里席地而睡的人,画吃鸡蛋的秦曦,画喝奶瓶的秦烁……
“夭夭,你这个和我们看的连环画不太一样啊。”秦曦在边上看了半天说。
“这叫漫画,曦哥。”
“这个我知道,好像是小日子那边传过来的,我有个朋友家孩子特别喜欢。”小叔也凑过来说。
“夭夭这画都学了好多年了吧。”大爹问秦爸。
“嗯,快四年了,她还挺喜欢的。”秦爸说。
“有条件就好好学,爸他们当年在老家那边也是从小就开始学这些的,只有我们几兄妹是没碰上好时候啊。”大爹感叹到。
“这次过去,我还和夭夭学画的老师说去拜访下他师傅,看能不能让老人家指点下。”
“应该去呢,准备点礼物去。”小姑和大姑也加入聊天。
因为秦夭夭他们人多,又正好坐满了四排座位,所以也没有碰上来蹭座位的极品,而且今年九月北京要召开亚运会,国家对整个社会治安抓得很严,火车上的乘警不时的就来转悠,车厢里很平静,就连过道里打地铺的人都很有秩序。
晚上,秦爸秦妈轮流抱着秦夭夭睡觉,几个大人也轮着到座位下躺会,伸伸腿。半夜的时候一阵吵闹喧哗声响起,乘警还有看热闹的人“啪啪啪”的跑过车厢,大家都被吵醒了。小叔和秦曦也跟着人流去看热闹,秦夭夭他们车厢一下子空了快一半,秦夭夭好奇的站在座位上张望,好像是隔壁车厢出事了。秦夭夭撇撇嘴,这打脸来得真快,看来啥时候都不缺作妖搞事情的人。
秦夭夭看见他们座位斜后方隔了两排的椅子上睡着个小孩,估计一岁都不到,而座位附近一个大人都没有,秦夭夭不禁吐槽,这父母是都去看热闹了?心够大的啊。她悄悄的指给秦爸看,问秦爸:“这些人都不怕有人偷小孩么?”
秦爸起身走到那个小孩座位边站着,仅仅装做站在那里看热闹。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喧哗声渐歇,小叔和秦曦兴奋的回来,秦曦还手舞足蹈的给大家描述刚才的场景,原来是隔壁车厢有几个小年轻睡不着觉,就相约打扑克,还弄了点小酒相伴,打扑克嗨了,喝酒也上头了,不知道是眼花还是真有人出牌耍赖,最后就打起来了。这真是喝点小酒就飘了啊。
而秦爸等那小孩对面的两个座位都有人以后就准备回来了,走之前想了想还是对坐对面的两人说:“这火车上还是要小心,不能光留孩子一个在这睡啊,要是被人抱走怎么办?”对面两个男人一脸莫名的看着秦爸,其中一人说:“你是和我们说话么?什么孩子?”秦爸指指旁边睡着的小孩,说:“这不是你们家的?”
“不是啊。”两男人都摇头。
秦爸感觉奇怪,又站着等了一会,伸头看去,两边相邻车厢的通道都没有人往这边走。秦爸把小叔叫过去,大概的说了一下情况,小叔就朝隔壁车厢走去,一会就带着一位乘警过来了。乘警了解了情况,又询问了前后左右的人,只知道是个女人抱着孩子,大概九点左右过来这边坐的,但是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的大家都说不清楚。乘警只好找来一位乘务员把孩子抱走,同时发布广播里紧急找人。
秦爸回到座位上把详细情况给大家讲了讲,几位当妈的都纷纷咂舌,真是太狠心,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丢啊。
秦夭夭小声问秦妈:“妈,还能找到那小孩的妈妈么?”
“不知道啊,要看警察叔叔能不能找到人了。”
“要是找不到,那小孩怎么办?”
“可能会送福利院或者找人收养吧。”
“那我们家能养么?”
“当然不能了,这又不是小猫小狗,随便就养,再说,我们就是路过这里,都不是本地人,不让养的。行了,睡吧,这脑瓜子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哦,那希望能给他重新找个好妈妈吧。”秦夭夭心里也知道应该是找不到人的。
一场闹剧落幕,车厢又恢复安静,大家都重新进入梦乡,秦妈躺到座位下睡了,秦夭夭也靠在秦爸腿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因为火车要停靠进站,需要下车的人早早就起来洗漱准备,车厢里又开始热闹起来,秦烁被吵醒了,他很不高兴的哼唧起来,连带着秦夭夭也被吵醒了,她醒来发现已经换成秦妈抱着她了,秦爸躺座椅下面睡觉去了。秦妈带秦夭夭去洗漱,然后跟随着下车的人流到站台上溜达了一圈,顺便给大家带早点。
等她俩回到火车上时,大家都起来了,小叔也出去溜达了一圈,还带回了最新消息。
“我刚才去乘警那问了下,昨晚那个孩子是个女娃娃,身上什么线索都没留,也没有找到带她上来的人,刚才停靠站的时候已经交给这边派出所接手了。”
“这些人真是作孽啊。”连大姑这种老好人都被气得不行。
秦夭夭把这个女孩也画在了她的画本上,女孩在一片花海中展颜一笑。秦夭夭知道,这个孩子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如意,可仍然希望她不论在什么环境都能坚韧成长,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