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当人做出选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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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不会......放弃的......”
苏子曦的话语刚刚落下，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林尘幕转过头，只见那位音乐家再次迈出了脚步。他的手依然紧张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角，衣服上的褶皱也终于被他这样暴力地拉直。
“东方伯父......我是一个音乐家.......音乐家最擅长的工作，就是坚持将自己的声音传递给别人。所以......我尽管无能，也绝对不会放弃您的女儿......绝对......”
老者凝视着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年轻人。而楚泽雨也是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一步一步的走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略微抬起头，却令他惊讶于他此刻深情而压抑的眼神。
他没有阻止楚泽雨，而是任由他来到自己的面前。可就当他以为这个年轻人要声嘶力竭的证明自己的时候，楚泽雨却是从他的身边走过，抓住一旁电子键盘上的白布，一掀！
“我会......将我的心声传达出去，传达给您的女儿。然后......一辈子记住她！您的女儿还有很长的时间，她总有一天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即使她有一天彻底的忘了我，我也会时间告诉这个世界，我......楚泽雨，心中永远有一个美丽的女孩！我为她迷恋过，为她伤心过，更为她的未来......”
砰————！
楚泽雨的拳头，猛的砸在琴键上，传出G调的和弦———
“而开心过！”
说完，他转身抽出一直放在钢琴下的椅子，双手按在琴键上，按照脑海里流淌的旋律，开始轻轻的演奏了起来。
老者任由这个只有梦想没有实力的年轻人弹着。对于这种人，他也只是冷冷的看着。
既然他有胆量敢挑战，那就彻底的击溃挑战者的信心，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只靠执念就可以达成所有愿望的童话世界，而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世界。
“有意思，想知道栀静的想法？刚好，我这里也有一份录音，正好是栀静和林王渊的聊天录音。不妨，你可以来听听......”
老者的手一挥，就在这样一挥之后，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支录音笔，而此刻正在播放的声音，正是东方栀静的声音。
林尘幕皱着眉，因为此刻正在播放的声音里，似乎是靡靡之音。而这些声音里面，清清楚楚的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与那两人的名字。
“如你所想，这份录音是栀静和林王渊上个礼拜约会的声音。尽管录音不多，但也很清楚的能听出来是栀静和林王渊。他们相爱的声音我想你应该能听得出来是不是真的。所以，这就是栀静的态度。”
“当父亲的在这个时候还给自己的女儿录音，真无耻！”林尘幕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卑劣的行为。
“随你怎么说，就当做是我这个老头子为了保障栀静能嫁入林家的手段也无所谓。不过，这份录音我会给你们。我没有其他的录音，而且我想看看，有这份录音作为证据，你还愿不愿意喜欢我的女儿。”
“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可以识时务。栀静的无数种未来都无比美好，但她却是很恋旧，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选择放弃，离我的女儿远一点，作为补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实现。”
“或者说你依然很有骨气的能听着这份录音继续写音乐，直到我的女儿结婚生子后也依然喜欢她。呵呵，到那个时候，你的一生也完全被你自己亲手葬送了。这很不值不是吗？我的女儿是第一次的人生，你也是第一次的人生，人人平等，所有完全没有必要执着于不可能的人，不是吗？”
能听得出来，这位老者是已经在劝楚泽雨放手了，而并非是咄咄逼人的让他离自己的女儿远一点。
那令人无比不甘的声音迟迟在耳边作响，楚泽雨望着自己面前完全扭曲的黑白色琴键，咬了咬牙。突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紧的双拳松开，弯腰按下琴键......
“啊————”
do......
录音笔里突然传出女声的一声娇嗔。如果之前还能用其他的行为来自我洗脑的话，那么这一声，就会让所有自我洗脑的人变得清醒。
楚泽雨的双手按下了琴键，但他的思绪里也早已经没有音符，忍不住的抬起了双手，望着自己那剧烈颤抖着的两只手掌，不知此刻的大脑里回荡的，究竟是什么。
“明白了吗？这就是栀静的选择，并非是我的一意孤行，而是两个年轻人的相爱。如果你这样了都还依然自我固执的喜欢我的女儿，那我也会从道德的层面重新审视你。到那个时候，你就不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而是一个有着令人厌恶的废物。”
楚泽雨一声不吭，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他的额头上也逐渐泛起了丝丝水珠。他没有再如刚才那样英勇而愤慨的按下琴键，而是听着耳边两人的喘息声，看着面前熟悉，此刻却变得陌生的钢琴。
看到楚泽雨犹豫，老者的嘴角终于浮现出胜利者的和蔼笑容。他轻轻拍着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霓夏帝国以前讲究人主，而我也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所以我也并不像现在的人那么残忍。我今次来，正是为了让你的明白我女儿的选择，以及给你们年轻人一个机会。”
“只要在今天之内，你答应我的要求，离我的女儿远远的，今生今世都不再相见，那我会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我为安排享誉世界的音乐大师亲自教你，让你以后的每一首曲子都成为人们耳熟能详的杰作。你会变得很富有，会夺得大千世界里无数女孩子的芳心。”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需要离开我的女儿，然后再忘了她，仅此而已。”
“离开小姐，忘记小姐......这代价......已经够沉重的了.........”
颤抖的双手，在冷风的一次又一次刺痛中，渐渐恢复。
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之后，楚泽雨再次伸出手，去按住那些已经烂熟于心的键盘。
他涨红了脸，听着耳边那剜心的呻吟，手指触碰着琴键，然后一点...一点的.....十个指头，全部放下。
楚泽雨的表情依然被埋藏在黑暗中。此时此刻，他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恐怕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只能看着他指下的琴键不规则的起伏，然后，伴随着录音里的再一声呻吟而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