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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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慢慢拉着一张椅子坐下。他伸出手，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目光凄厉的望着楚泽雨。
“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按照一般的规矩，我或许应该直接给你一笔钱，然后让你离我的女儿远远的。接近我女儿无非也就是利益有关。来吧，年轻人。我倒想看看你是希望用什么条件来换。”
他的冷言冷语让房间里的两个年轻人，乃至是此时此刻依然还连通着视频的苏子曦都不由得锁起了脑袋。但过了片刻，林尘幕还是伸手混入了他们的视线里，略微润了润喉咙，再次说道：“我......虽然我和子曦的婚约是早早的就定下的了，但是我们在这段时间里也是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慢慢发展到情侣的，并不是像您设想的那样因为妥协才喜欢上对方的。”
“我和子曦的时间与心意都是相通的，而且我们在此之前并没有过任何一次的恋爱史。而东方老师和我堂哥则并不是这样的。”
客观且中肯的言论，从这个男生的嘴里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这句话让那边的东方老爷子愣了一下，也让楚泽雨略微转过头，用眼角看了他一眼。
可笑......
不是吗？
他的话尽管是在楚泽雨听来也是非常的可笑，非常的幼稚，不是吗？
没错，他和苏子曦的关系确实是非常难得的一对被规则所眷顾的情侣，但他们的顺利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代表他们这个政治权利的阶级也会像这样顺着年轻人的心意去转动。
“呵呵，那是你们的运气好而已。不过你们不会真的认为苏家和林家可以共存吧？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是懂的。”
愣了片刻之后，老者的嘴角再次恢复了以往那种最严肃的冷漠。
“你不在乎家族世事，所以打算和用现有的身份和同样不涉及家族世事的苏子曦定下婚约，客观来看，似乎你是在努力将你们两人都独立在享受权利的基础上还不会受到规则的限制，不过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你在保护苏子曦的表现。这是好的，但后果，没人知道。”
接着，他转过头，那双已经布满了疲倦的目光转向楚泽雨。那凝视的表情似乎像是在质疑，在否定。
“那么，年轻人，你是怎么打算的？用你这不堪一击的体魄，思维固化的脑袋和一事无成的年纪继续和我的女儿纠缠；还是让我帮你一把，为你单独请一位音乐总监来指导你，让你成为一名出色的音乐家？”
说着，老者的目光似乎变得慈祥了。
兴许是走廊上的灯光被什么声音唤醒了吧，暖色的灯光落在他苍老的轮廓上，让两人实在是生不起对他的拘谨和害怕。
是啊，位高权重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前来阻止一个追梦人的执着，这种事情在非常的作品里都出现过。
而那些被谱写在书册之中的许许多多，都选择了有骨气的继续自己的执着，然后感动挡在面前的一切。
这很励志，不是吗？
可现实是...
不堪一击的身体甚至在床上躺一天都会疼的难受，思维固化的脑袋至今也写不出一首能够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一事无成的二十四岁看不到以后迷途的未来。
况且，这本来就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至今也并不知道东方栀静对自己的态度。
朋友...？
也只能是朋友了。
所以，他的选择是......
跨出一步......
“东方伯父......这不是您的本意！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您的本意！”
突然，几乎死寂的宿舍里，传来了一声低沉而沉着的声音。楚泽雨的手里依然是那一把吉他，可他的掌心，却是死死地捏着那些琴弦，也始终低着头。
“我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我知道.......您绝对不是一个狠心让自己的孩子不幸福的人！我知道...我绝对知道！”
刚刚还冷冷看着楚泽雨的眼睛，刹那间瞳孔开始扩散。下一秒，他的眼睛却又再次恢复到了那种近乎于蔑视的冷漠，就像是一个被人冒犯了的国王一样，随时打算将这个冒昧的人撕碎。
在他的面前，楚泽雨实在是不敢抬起头，可尽管这样，他依然没有后退，脚步也不曾有任何一次的动摇，甚至反而还再次朝前走了两步————
“东方伯父，听说自东方小姐出生之后没多久，您的夫人就逝世了。而且这么多年来，您和东方小姐的关系也一直都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般美好。但是......但是您知道吗？东方小姐一直都对您是抱有敬意与爱的！”
说出这句话，楚泽雨猛的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因为大开的房门涌入了太多的冷空气。
“那一天...您可能不知道，那是我和东方小姐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的学校晚会，广场上站满了学生的家长，那个时候...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东方小姐说过，她也希望自己父亲能够站在台下看着自己，看着那时闪闪发光的自己。”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那一天，自己的心情几乎一团糟的时候，手下的人们都忙着处理解决不了的案子的时候，她第一次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
尽管他还记得那天的电话里，东方栀静只是说了一句‘下班了要早点吃饭’这样令人忍俊不禁的话，可这句话他也始终记在心里，让他从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危机中年人，变成了一个稍微有些安详的老头了。
“东方伯父......”
楚泽雨似乎还想着接近，可林尘幕这时却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宿舍里，老者转身缓缓关上了房门，重新坐在椅子上，抬头依然冷冷的望着楚泽雨。
“所以呢？”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女儿好，那么这次的联姻也是为了我女儿的未来着想。可现在的话题在你的身上，我现在询问的是你的态度，而不是你扭转话题的说辞！”
“......我的态度？”
黑色的瞳孔抬起，对上了老者那浑浊而深邃的目光————
“我的态度，就是希望东方小姐能够听听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