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结下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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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梦到什么了？”
鱼幼安率先冲进客房安抚被困噩梦的复思齐。
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像被人困在梦里一般，“醒醒。”
“小鱼哥，我醒不来。”复思齐分明可以看见鱼幼安的脸，但是全身无法动弹，“但我能看见你的脸。”
“你并未睁眼。”
这句话好像当头一棒，将复思齐从眼前奋力挣扎的梦中梦里打落回那个洞穴，还不等她将举着利刃的要刺向顾琼羽胸膛的面具人扑倒，她就被细绳从后面勒住。
腰部一吃力，整个人被拖进一片密林。
那绳子还在拉扯，身侧的风光不停变换。她又看到了一群潜藏匍匐在丛林中的华夏面孔，他们都背着枪。
其中有一个是她童年唯一的玩伴，那个有着血色泪痣的竹马，也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守护神，齐思复。
但他们之间的联系早在各自奔赴不同城市的高中后断开。
这是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那颗眼角血红的泪痣和以前一样，复思齐一眼便能认出。
“齐思复！”
复思齐从梦中挣扎而出，也呼出了那个名字。
“齐师傅？”陈易重复，“这名字挺会占人便宜的。”
鱼幼安不由自主地紧握双拳，这是他紧张的表现，“这次又梦见什么了？”
“有人要杀顾琼羽，但我阻止不了，阻止不了。”复思齐蜷缩在床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发丝纷乱。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鱼幼安将复思齐轻轻环住，替她顺着后背，“还有其他消息么，你叫的齐思复是谁？”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我只记得他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梦里的他们都背着枪支潜伏在掩映物下。”
复思齐绞尽脑汁，但在梦中被拖拉的速度太快，他看见了二十来人，除了齐思复，还有一个见过的面孔。
是谁呢？
是谁呢？
当杨月盈拉着段夔笙在院里呼喊鱼幼安的时候，复思齐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这里是长安，是顾琼羽那档综艺的第二站。
那场直播有过一次意外，正是鱼幼安矫健的身手让她选择前往江城，忽而眼睛一亮，“是那个在你们综艺直播中露过面的徐警官。”
复思齐如释重负，身子一软倒在床头。
“你先休息，不要睡了。”
“小哥哥，听说你找我？”段夔笙牵着杨月盈的衣摆向鱼幼安招手问好。
“盈盈，你怎么在这？还有那个卖冰点的小朋友。”陈易看到杨月盈出现有些开心，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三人在节目里互称兄弟兄妹，脱口而出一句，“哦，也对，你也是孤儿。”
祸从口出，琼蕊一巴掌拍在陈易背上，“你这死孩子。”
“盈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脑子不好。”
杨月盈可不在意，毕竟陈易说的也没错。
“夔生，那椴木花环中的花遁之术可否定向？”鱼幼安将手腕上的椴木花环取下交到段夔笙手中。
段夔笙挠头，这就触及他的知识盲区了，虽然花遁是他娘的成名绝技，但每一次施展都是亲手而为，被椴木花环封锁留存后的花遁之术，他也不清楚是否可以决定方向与路线。
因为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逃生手段，因为每一次追雷后他娘亲都会在残留的雷云中小憩，而这段时间就是段夔笙的无人保护期，椴木花环就是用来拖延时间的。
“小哥哥，实在不好意思啊，花遁之术唯有我娘亲亲手施展的才能决定去向。”段夔笙将椴木花环为鱼幼安重新戴上，但他也不忍心看鱼幼安失望。
便想到了自己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娘亲是这样回答的，当你心中对某人某处执念深刻，或许这椴木花环中的遁术能够帮你实现。
因为是或许，段夔笙不敢肯定，只能讲这句话说给鱼幼安。
“执念。”
鱼幼安紧闭双眸，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二十年来与顾琼羽的点点滴滴。
鱼幼安就不信这二十年的羁绊算不上执念。
“给我开！”
鱼幼安脸部涨得通红，脖颈处的青筋暴起一直延伸到下颚，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强力的月华灵力冲刷悬在身前的椴木花环。
单手不够，那便双手。
那灵力强横，直接将椴木花环击溃粉碎。
但这不是徒劳，椴木花瓣从花环中纷涌而出，那是一条花瓣卷出的通道。
“原来执念真的能带我们前往想去的地方。”段夔笙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手上也有一串花环，是他娘亲给他补上的。
可是他没见过父亲的模样，那执念如同虚设，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通过花遁之术找到自己的父亲。
但好景不长，那条通道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
“小鱼哥，有佛音。”杨月盈差一点就要被那滚滚而来的颂念声压倒在地，“那些和尚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念经，还只念那两部。”
鱼幼安等人只能听到小鸿鹄塔内的钟声。
琼清华看了一下日期，“小鸿鹄塔的僧人每月都有诵经祈福日，长安很多信佛的人也都会前往一同诵经。”
“因为我夫人的原因，我们家没有一个信佛的。”琼清华搂着洛秋水。
洛家从道，讲究自己胜天，不贪佛恩。
“小哥哥，花遁快散了。”
椴木花瓣不断从空中飘落，鱼幼安慌忙中以灵气补足，但月华灵气刚接触到通道时，一道金光从小鸿鹄塔塔顶射出。
瞬间将花遁之术打散。
鱼幼安的心也随着这溃散的花遁一同破碎飘零，咬牙切齿地叫出四个字，“小鸿鹄塔！”
白素素给的鳞片翻手间浮出，但现在不是时机，鱼幼安能强忍着愤怒将蛇鳞收回。
琼家一家不知所措的待在一边，那花瓣通道他们看得见，小鸿鹄塔的金光也有察觉，更见证了金光击溃通道后的花瓣顷刻凋零。
只是他们不知道佛塔为何会出手阻拦。
“小哥哥别急。我帮你喊我娘亲。”段夔笙抓住鱼幼安垂下且无力的手掌。
那弱小的身体猛然一震，如同雷鸣一般的低吼从段夔笙的腹腔轰鸣而出。
他是一只夔牛，完美传承了他父亲的血脉。
这吼叫声便是召唤他母亲的号角。
天边暗香袭来，那道倩影飞速转环，落在众人眼前，“鱼幼安，上次多谢你的灵气珠，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谢谢。”
“段蜜娘是我，段夔笙的娘亲。”
“能否请前辈以花遁之术助我挪移至蒲甘金渡江流域。”
“施展术法没有问题，只是我从未出过华夏地界，没有在蒲甘金渡江种下椴木，若只凭图片视频，那这花遁术法可能会有所偏离。”
段蜜娘的花遁之术依靠椴树的联系，她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拔下一根发丝栽入土中，以灵力催生长成椴树，此后再用花遁便可轻松到达。
“好，那我便试试。”
段蜜娘双手拈花划过胸前，椴木花瓣随之飞舞。
“以我木心淬雷火，一卷黄花千山过，疾。”段蜜娘的衣袖中花出如龙，在琼家大院中再次塑造椴花通道。
“你们踏入其中便能乘着椴树花瓣而去。我只能保证你会落在金渡江流域，再详细一点我无法达到。”
有了长安信佛者的加入，那佛音更胜，整个长安中心地界都被经文环绕，逐渐在天空形成一道经文结界。
椴花通道那头被拦截。
那串被鱼幼安遗忘的香灰琉璃珠也在此刻光芒显映，脱离鱼幼安的掌控。
珠串扩大，将花道紧紧锁住。
“方旭，结界锁音。”
山海盏现，方旭从中跳出，结界覆盖。
但此次诵经之人覆盖全城，声音无孔不入，方旭的结界也无法阻挡。
“小老板，我这毕竟不是隔音用的结界，只能削弱其三成。”
段蜜娘盯着那串琉璃珠，冷声道，“这珠子我来解决，经文结界交给你们。”
“经文交给我，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啊。”杨月盈痛恨小鸿鹄塔的和尚，之前吃过几次闷声亏，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
随后看着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陈易，说没有好感是假的，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他和他的家人能接受，杨月盈就会真正确认自己的心。
“陈易，琼蕊阿姨，如果你们可以接受，那我便会确认自己的心。”
“接受什么？”母子俩同问，但也清楚了一些，那就是杨月盈并不是普通人。
“夫君，助我。”段蜜娘高举一块被雷电焦灼后而出现晶化的棱形木头，那是她的木心，“借我九天雷，碎我眼前贼，速。”
晴空炸雷突响，电光所至，紫雷降临。
杨月盈起身回眸，“如果你能接受我非人，那等我随小鱼哥归来时，我给你承诺。”
杨月盈话音落下，火光即至。
琉璃珠在雷电中陨灭。
“方旭，回。”
凤呖穿云，杨月盈的妖身，鸾羽火鹮从火焰中展翅飞出，“我是妖族，鸾羽火鹮。陈易，我等你的答案。”
“小鱼哥，跟上。”杨月盈交代一声便直击云霄经文结界。
听得结界破碎，鱼幼安抓住时机，借花遁飞升。
复思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院中，见鱼幼安已经飞离地面，她也顾不上危险，跳入还未消失的花道中。
击碎结界后，杨月盈便进入山海盏中。
“你知道此行多危险么？”
“我知道，但顾哥和齐思复都在，我不怕。”复思齐是不会退缩的，而且她赌的就是这最后的时间，她知道这条花道已经开始溃散，如今进入，鱼幼安是不会将她丢下的。
“那就跟紧我。”
“追血箭，望舒，出。”亲血所铸的箭矢被鱼幼安甩出，望舒紧随其后将箭矢捆住，以此为导向，借花遁术追寻。
行至不夜城上空，小鸿鹄塔射出数道金光，鱼幼安躲让不急，脸上被划出三道伤口。
“你们速走，这边我来拦下。”段蜜娘担心小鸿鹄塔这个变数，乘着电光而至，在木心的召集下，长安上空雷云密布，天地昏暗。
电光与小鸿鹄塔的金光碰撞相消。
“前辈恩情，晚辈归来再报。”鱼幼安抱拳，“至于小鸿鹄塔，我鱼幼安和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段蜜娘单手推出，花遁速行千里，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