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封建时代需要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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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跟我来！”
赫尔特没有带领部下直接前往矮山-塔马里的交界路口中，而是领着他们往右绕了一个圈子，沿着矮山外围坡地，进入了行军大道东侧的密林之中。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绕远的话可以降低己方等人被鸢尾花游骑兵发现的几率，二是己方等人埋伏进密林之后，选择的余地就有很多了。
如果自己带人直愣愣的冲上去，且不说这样是否会被鸢尾花骑兵们发现踪迹。就算自己成功带人赶去支援了，那时又该怎么办？
若是战况顺利，自己当然可以鼓舞部下们奋勇杀敌。可要是战斗的局面不利于远征军甚至是岌岌可危呢？难道自己能让这180个人舍生忘死的替王国作战？
赫尔特可不认为自己有如此之大的号召力，也不觉得自己的部下们有足够高的战斗意志。
这群人说白了只是限于他们领主的命令而不得不在赫尔特的麾下效力。他和这些人认识还不到三天，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可以选择逃跑)，这些人大概率是不愿意为了远征军团而献出生命的。
还是先凑近了，了解清楚具体战况再说吧。
在赫尔特的呼喊下，众人迈开脚步跑了起来，才10分钟就跑到了道路右侧坡地的密林之中。
前方不远处传来了阵阵的惨叫。
赫尔特猫着腰，抬眼望去，黑色的诺里尼斯制式盔甲，花样繁多的武器，像乞丐一样乱糟糟的结了块的头发。
是矮山的部队！怎么他们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那个高大的石肤巨人，诺尔首领也在这里！还有修约克阁下！他们两个看起来好像在争论什么。
赫尔特心中暗自生疑，没有选择贸然靠近，而是领着大伙儿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潜了回去。
继续往里走，赫尔特的内心就愈是震惊。
道路中间布满了尸体，也有半数残存的氏族战士们依靠在道路的两侧，举着盾牌和长矛，神情慌乱的戒备着四周。
看到这副场景，就算赫尔特再怎么强作镇定，他部下的贵族私兵们也有些撑不住了。
王国南方承平已久，导致大部分贵族的部队都未真正上过战场。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有胆小者甚至“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这样的人还怎么打仗？
赫尔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但现在却不能苛责更多了，目前最需要解决的是士气问题，如何让这群“新兵”勇敢起来，才是关键所在。
赫尔特脑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他朝众人低声喊道：“都跟我来！”说罢，他一个转身，领着部下朝密林的深处走去。
“诸位可曾听过，在新维斯特大陆的南方诸国，信仰一位名叫圣光的神明。”
“祂炽热，祂温暖，祂仁慈，祂博爱。”
“圣光庇护着大陆上每一位信仰祂的人。”
赫尔特这话一出，部下们皆是一头雾水，许多人都不明白自己的长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安娜倒是反应很快，她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赫尔特想要做什么，当即配合着问道：“是那位拥有无边伟力，自世界开始，至万物终结，始终都照耀着，庇护着新维斯特大陆的圣光吗？”
“没想到您竟然也知道圣光的伟大事迹！”赫尔特喜出望外，有人配合可比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要轻松的多了。
“大陆南边的人都说，圣光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庇护信仰祂的士兵在战斗中不受任何伤害。”赫尔特一边向士兵们大肆吹嘘自己临时编造出来的有关圣光的种种神迹，一边招呼手下来替他把皮甲和武装衣给脱了。
待到众人的惊恐被他的一通洗脑给平复的差不多之后，他抽出詹姆阁下送给他的十字剑，朝士兵们喊道：“这柄剑是圣光与十字教会赠予其下属军团中，最勇敢的士兵的奖励。”
“自从我得到了这柄剑之后，参加了4次战斗，杀死过至少12名敌人，但是那些人却未曾给我造成一丁点儿伤害！”
安娜适时大声问道：“这就是您在几天前的夜里，独自一人面对7名鸢尾花骑兵的追杀，仍然毫发无损的原因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安娜。她心生羞愧，小脸儿马上就红了。好在现在是寒冬时节，大伙儿的脸都被冻的红扑扑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扯谎。
“没错！”赫尔特继续吹嘘，一边掀起自己的亚麻衬衫，一边走到了人群之中，“你们瞧，我身上可曾有一道伤疤？”
将信将疑的士兵们无不凑近了仔细打量着赫尔特那毫无伤痕的身体，更有甚者竟然直接伸手摸向了赫尔特的躯干，想要仔细辨别一下这个年轻的首领究竟有没有说谎。
冰冷的手指触摸在赫尔特的腰上，背上，把他冻的一个激灵。但赫尔特还是强撑着走过了部队中大部分人的身边。直到他冷的受不了，才让手下给他递来了武装衣和短链甲。
他一边穿着衣物，一边认真的说道：“现在我愿意把这份庇护分享给你们每一个人！”
“只要你们愿意敞开心扉接纳圣光，我便用这柄剑在你们身上留下一个圣光的印记。”
“凡是拥有这份印记的人，都将得到圣光的庇护！”
“圣光将庇护你们，不论是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你们都将战无不胜，就算利刃加身，也必然毫发无损！”
赫尔特说完这番话，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部下们。
“大人，请把这份庇护分享给我吧，我希望得到圣光祝福！”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赫尔特的身边传来，赫尔特转身看去，竟然是史蒂夫！
我就没看错人！这小子打小就聪明！
贴心的下属让赫尔特满心欢喜，他让史蒂夫撸起武装衣的袖子，在其手腕上用剑热割下一道浅浅的十字型伤口后，严肃的说道：“你接纳圣光的同时，圣光也接纳了你。”（注1）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之后，马上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不一会儿，大约三分之一左右的士兵都表示愿意信仰圣光，并让赫尔特在他们的手腕上割下一道十字型伤口。
这些人中，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是本身就有受虐倾向，还是真的就愚昧至极，他们担心圣光的“祝福”力度不够，竟然要求赫尔特割的深一点，仿佛伤口越深，他所能得到的庇护就越强。
面对如此迷信的人，赫尔特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他当即表示，表示圣光印记的十字型伤口只是一个仪式，真正想要得到圣光的庇护，还需要他们自身全心全意地信仰圣光。
“小子，下次这么干的时候可以考虑用我的名字。”维斯特的声音在赫尔特脑海中响起。
“下次一定。”赫尔特安抚道。
“我开玩笑的，我可不想让圣光的走狗们注意到我的存在。不过以后机会合适的话，我允许你以我的名义这么干。”
维斯特展现了难得的幽默感。
注1：主角用的这个办法不论是在现实的中世纪还是我国的古代战争中都是野心家的惯用伎俩。比如，元末起义的红巾军领袖徐寿辉（他在建立了天完政权后被其部下，元末枭雄陈友谅所杀）就曾在对抗元朝军队时用过这个套路。
徐寿辉是搞封建迷信出身（明教），他在整编部队的时候用了一个现在看来相当愚昧但是在当时却特别有效的办法。他在每个士兵的背后都写下了一个佛字，并告诉他们佛祖能够保佑他们刀枪不入（信明教的让佛祖保佑...）。原本这是个非常容易被揭穿的谎言，但是徐寿辉补充说明：如果士兵真的不幸身亡，说明他心不诚。心不诚，则不灵。
和主角现在干的事儿一样，利用迷信来鼓舞士气，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活下来的士兵们会更加坚定的认为他们得到了庇护，死掉的固然能发现这是个谎言，但他们却没有反驳的机会了，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先更后改，夜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