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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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郡】再往南走就是【矮山】，矮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连串光秃秃的丘陵。
【矮山】东面连接【弗里斯特森林】，这片森林其实是一片从更东面【拉法诺山脉】中延伸出来的森林的统称，越往深处走越寒冷。
【弗里斯特森林】往北会穿过罗斯部落的土地，然后一直延伸至冰原，往南就是赫尔特家的【山前地】。
这片森林里住着许多被称为弗里斯特人的森林民，森林民的性格喜怒无常，且大部分都不会说通用语。
赫尔特的父亲，当代【山前地】伯爵安塔尔·波利卡尔可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整片矮山都少有植被，多得是裸露在外的光秃秃的岩石。只有少部分外形迥异的动物能够在此生存，这些动物们大部分都带有毒性，体型稍大的猎食者通常都是先把猎物咬死，等猎物开始腐烂以后，再进食。
即便如此，在这片【矮山】中，也还是能住人的。
【矮山】的西面便是【条石堡】，一条名为白水的河流从矮山中流出，穿过被【条石堡】遮蔽的一小块平原，流向西面的 【诺威海】。
而【条石堡】建立之初，初代灰陵伯爵本想把城堡建立在【矮山】，矮山西面的平原可以种粮食，其山内流淌的白水河又能给城堡内提供充足的水源。
不料，在城堡开始修筑的之初的一个晚上，一群操着奇怪口音通用语的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杀光了所有人，年轻的灰陵伯爵还没来的及留下后代就死去了。
领主一死，领地便被国王收回于王室领地。
随即，当时的诺里尼斯国王发起了对【矮山】内几个氏族部落的战争，那些矮山氏族们很快又退了回去。
正当王国的骑士们准备乘胜追击，彻底剿灭这群暴徒之时。矮山内部的恶劣生态和当地独特的地貌让王国的骑士们束手无策，其内部道路狭窄，军队无法展开，很容易就被分割成一个个小队，随即便消失在了矮山之中。
见战事不利，军队的首领选择了妥协，持续一年左右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圣光历47年
与矮山氏族连续一年的战争严重影响了王国的经济，国王不得不派遣使者同【矮山】中的氏族部落议和。承诺每年会派出商队同几个氏族的人交换货物，并不再随意进入【矮山】的范围，而只是在矮山西面建立【条石堡】以维持王国南北道路的安定。
相应的，矮山氏族的也不得离开【矮山】的区域，不得骚扰诺里尼斯王国的居民。
就这样，承担着军事任务的【条石堡】建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连接王国南北的交通要道越发繁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绕【条石堡】生活，那些人的居住地不断的扩建，最终形成了现在的【条石镇】。
圣光历113年，11月，20日。
【完美骑士】约里克·朗格兰带着诺里尼斯王都远征军于一天前进驻了条石堡，他打算在此等候至十二月，以期待诺里尼斯南方贵族们的武力支持。
在聚集了足够多的士兵后，便会前往【塔玛里】地区，支援还在苦苦坚持的明斯克骑士团。
远征军驻扎进【条石堡】后，连带着【条石镇】的居民们都活跃了起来。
虽然战火还没有越过【塔马里】蔓延至条石镇，但两个月前瑞法尼亚人入侵王国南境，并在二十天之内连续占领了【明斯克】和【法里尼克】的消息还是让镇民们的生活氛围变得愈发紧张。
好在，【条石堡】现在也有足够数量的军队守卫了。
远征军的到来不但安了条石镇镇民们的心，甚至间接促进了当地人的生产和经济的恢复。
因为总是有胆子大的商人和皮条客们，跑到【条石堡】边上，向值班的士兵兜售自己的货物，推荐相熟的妓女。他们大声地吹嘘自己的货物是多么精美，美酒是多么香甜，姑娘们的皮肤又是多么的光滑...
以至于远征军才刚到这里，便有士兵结伴偷偷溜出去，挥霍着自己才拿到手的薪水。
“这么下去可不行的。”
【条石堡】内，身着黑色硬皮甲，胸前带有白色十字图案的骑士正一脸严肃地向坐在椅子上的军团指挥官约里克·朗格兰汇报。
“我知道了，布鲁诺兄弟”，约里克抬头看了眼站着的黑甲骑士，“那您希望我该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当然是按逃兵处理，他们应当全部处死！”黑甲骑士叫道，“有纪律的才叫军队，没纪律的就是一群拿着武器的暴民！”
“他们当然是暴民！”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坐在另外一张办公桌前的副官詹姆沃伦反驳道，“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是一群囚犯、佣兵、濒临破产的商人、和穷到活不下去的可怜人。”
“能让他们拿起武器战斗且执行命令就已经很不错了。”
“士兵们拿到了薪水，自然要去花钱。”
“保不准他们下个月就死在了战场，拿着钱不花，留着给自己陪葬吗？”
“你还指望他们做更多？去做圣徒？”
“慎言！詹姆·沃伦骑士！请注意你的身份！”黑甲骑士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咆哮。
“布鲁诺·莱特骑士！也请你注意你的身份！”詹姆·沃伦不甘示弱。
“我什么身份？！”穿着黑甲的布鲁诺·莱特冲着詹姆喊道，“我是这支军队的军法官，我为什么不能说？！”
“而我是这支军队的副指挥官！我又为什么不能说？！”詹姆·沃伦站起身，抬头盯着军法官布鲁诺·莱特，一点一点地道，“请记住，在军队的制度里面，我也是你的长官！”
（pS：这里指的是，在军队里，除了约里克，詹姆·沃伦也算做布鲁诺·莱特的长官，而非詹姆与布鲁诺在教会中有上下级的从属关系，他俩就不是一个系统的）
“够了！你们两个！”约里克·朗格兰一拍桌子，“你们想怎么样？想要出去决斗吗？”
“我才是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你们如果自己决定好了，又何必来我面前说？”
约里克·朗格兰先是看向站起身的詹姆·沃伦，“詹姆兄弟，您是军队的副指挥官，也是我的助手，我自是知道我对军队的指挥和训练都不如您，才会请您担任我的副官。”
“您的所有建议，我都会慎重考虑。”
说罢，约里克·朗格兰又看向布鲁诺·莱特，“布鲁诺兄弟，您是军法官，当然有权力执行军法。”
“但是詹姆兄弟说的也很有道理。”
“士兵们不久前才加入军队，很大一部分甚至都不是自愿进来的。”
“他们将要上战场战斗，忍受苦痛和恐惧。”
“现在对他们宽容一些没什么不好，最初追随圣光的人们，不也是因为圣光的仁慈么？”
“您认为呢？”
约里克很轻易地就说服了严厉的布鲁诺。
但是布鲁诺也有他自己的坚持：“纪律就是纪律，阁下。如果他们不会遵守纪律，又怎么会执行命令...”
“您说的对，布鲁诺兄弟”，见布鲁诺·莱特还要再说，约里克·朗格兰赶紧打断道，“所以我决定了，昨晚偷偷溜出去的士兵们每人抽个十鞭，确保他们两天之内都得趴在帐篷里。”
“不过詹姆兄弟说的也对。”
“士兵们拿了钱，自然要去花钱。”
“詹姆兄弟，通知士兵们，军团给他们放假了！”
说完，约里克·朗格兰起身拿起了放在身旁的宝剑，“我又想出了两招新的剑术，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吧。”说罢，他便拿着剑离开了。
终于，这场关乎军纪的争辩结束了。
经王都远征军，军官团讨论决定：格温戴尔远征军团，百人队队长及以下的军官和士兵们都会得到两天的假期，并通过抽签来决定次序轮流放假。
事实证明，詹姆·沃伦是对的。放假的消息有效的提振了军队的士气，相熟的士兵们互相询问起对方放假的次序，以便于去条石镇找乐子的时候能多几个伴儿。
就连詹森也急匆匆的找到赫尔特，期待地看向他，“赫尔特，你的假期是第几批？”
“怎么了，詹森？”赫尔特看向詹森，“我是第二批，23号，24号两天的假期。”
“太好了！赫尔特！”詹森满脸兴奋，让赫尔特有些不解。
“说吧，什么事儿，你可别想乱跑。”赫尔特道，“我打听过了，从这儿出发，就算骑着马去石湾镇，也要两天。回约克郡则更远，你可别想乱跑。”
“不是这个事儿，赫尔特。”詹森听了连忙摆手，然后靠近赫尔特，小声道，“我是想问，既然咱们是同一批休假，要不要一起去条石镇看看？”
“你能不能带我去上次那种地方？你是南方人，肯定比我熟”，詹森越说声音越小，再赫尔特惊讶的目光中，涨的满脸通红。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是，我就是好奇”
“真的只是好奇。”
詹森的囧相让赫尔特愈发觉得有趣，他决定再逗一下自己的好友，“不就那点事儿吗，有什么可好奇的，再说了，你不是已经体会过一次了吗。”
“就那点事儿。”赫尔特看着詹森，努力憋着笑。
“怎么会，我上次听那个姑娘说，花样可多了，那天我喝的太多，只来的及试两种。”
（我靠，詹森这小子，年纪不大还玩的挺花儿啊）
赫尔特压下内心的震惊，不动声色地问道：“试了哪两种呀？”
“就那两种呗！就那点事儿，没什么可说的”詹森突然又害羞了起来，支支吾吾的怎么也不肯说更多了。
“既然就那点事，那我觉得也没什么可好奇的。反正大家都试过了，也就那样，不如咱们去【矮山】边上打猎。”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我家那边，除了骑士们，整个【山前地】也没几个比我打猎技术更好的。”，赫尔特继续装傻。
“我请客，我请你一起玩，总行了把”，詹森无奈了。大约40天前，他才刚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被征召进了前往南方的远征军团，离这扇门已有一个月之久。
17岁正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而有些事儿对17岁的年轻男人的诱惑力是致命的。
“行吧，我问问我们队的其他几个人，看看他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还有上次和我比武的那个费尔。”
“就是之前骂过你的那个，我觉得他人还蛮不错的，是条好汉子。”
“和这种人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他在战场上就会救你一命。”
“都行，带我去就行。还有，请叫那个费尔，别再骂我是懦夫了。”
“放心吧，詹森，肯定不会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约克郡的时候和费尔打了一架，我可是用剑，轻松的击败了他。”
“我知道，你已经和我说过三次啦，赫尔特。”
“噢，那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
“我想要两个！”赫尔特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
这次有了机会，詹森等不急要再次推开那扇大门，利用有限的时间，把‘新世界’仔细地探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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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三天，正午。
赫尔特带着詹森，和斥候队同样轮休的莱恩·兰彻斯特，以及之前还是盗马贼的伊凡在条石堡的门外等着费尔和他的步兵队同僚。
赫尔特已经打听好了，目前评价最高的店就是【少女浪漫】。
不过现在可以不急着去，他打算先去【鳟鱼与酒杯】吃上一顿午餐，然后再到条石镇里面逛逛，或者出去打猎。
等到了晚饭点那会再带他们去【少女浪漫】享受一番，先给他们包个大房间，自己想办法带两个妹子找个没人小单间。
这样只需要付一份钱，就能玩到明天早上！我可真是节俭的赫尔特！
赫尔特脑子里如此想着。
没多久，身材高大，顶着红色头发的费尔，带着其他几个步兵队的同僚找到了赫尔特。
赫尔特稍稍看了一眼，除了一个灰色头发的瘦削男子之外，其他人他都没见过。
“一，二，三，四，五”，赫尔特数着，“你们队这么多人都轮到同一批休假？长腿朗宁怎么没来。”
“也不全是我们队的”，费尔道，“朗宁没空，他是最后一批。”
“噢，那好吧”，赫尔特挥这首，招呼众人，“大伙来认识一下呗，在某种意义上，咱们很快就都是兄弟了”
赫尔特说着，轻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是赫尔特·波利卡尔，这位是詹森·康纳利、这位是莱恩·兰彻斯特、这位是安静的伊凡。”赫尔特开始介绍自己和伙伴们。
“我是红发的费尔、这位是无辜的安迪、这位是...（几个作者懒得编名字的炮灰）”费尔也开始介绍他的伙伴。
大伙互相介绍完之后，在赫尔特的带领下，朝着【鳟鱼和酒杯】酒馆走去。
“赫尔特，什么时候我们再打一场，我总觉得那次我输的莫名其妙。”费尔道。
“害，取巧啦，取巧啦”赫尔特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会赢，其实我差点就坚持不住了。”
“但你还是赢了，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赢回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众人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慢慢的，大伙儿熟悉了起来。
午餐时，安托万·莱特和另外一名骑士找到了几人。
“赫尔特·波利卡尔”安托万·莱特道。
“费尔”另一名骑士道。
“你们的假期被延后了，跟我来，詹姆·沃伦阁下想要见你。”二人齐声道。
（pS：【矮山】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社会环境，虽然是郡级行政单位，但是并没设立郡治统一管理。
而是分为了【石湾镇】、【条石镇】、【条石堡】。
条石堡仅为驻扎士兵，警戒生活在矮山中的氏族部落所用。
由于南方战火肆虐，【条石堡】原本的军队被调至前线，所以在远征军到达【条石堡】之前，此处一直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