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梦境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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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有，在第三层梦境空间。”敖念似乎并不想回忆任何关于“美梦”的内容。
“所谓的美梦，其实一点都不美好，刚才说了梦境副本中的危险，会随着数字增大。也就意味着，美梦要比那些映射回忆以及内心渴望的副本内容，恐怖很多。”
美梦副本如同泡影，一旦进入其中，就会难以醒来，甚至直接死在梦中。而这还算是好结局，一旦在美梦中产生怀疑，就会直接跌入更深的梦境，越过第四层欲望梦境和第五层自身恐惧梦境。
进入梦境的人会直接跌入到第七层，梦魇梦境。
一旦进入第七层梦魇梦境，活着还不如死了。无穷无尽的梦魇周而复始，死亡成为痛苦一环，轮回经历，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自身感受经历过的痛苦，反复体验，放大，加深……
所有的痛苦，在一时间被塞入脑中，身体中。
随着轮回次数的叠加，跌入第七层梦境的人，还会体会到他人的痛苦。从一个人的，变成数千，数万，乃至出现在这个地球上的所有人的痛苦。
“这……第三层？合理么？”
“梦境空间的布局又不是由我来分布的。”敖念也很头疼，“虽然我会说那是我的梦境世界，但我一直觉得，那是千万人梦境的编织集合体。而我，只是成为了那个梦境的管理者。还是个不太合格的管理者。”
“等会等会。”阿米娅的梦境没有敖念那么复杂，但她也经历过一层层梦境的更迭。
可问题是，她到现在也就是个普通人。梦境混乱，即便醒来后能记得一些，但这些梦境大部分没有逻辑。
完全不像是他们经历的副本！
还有一点，敖念的梦境副本相对独立，而且她在这些副本中也没有绝对的主导权。也就是杀伤力大一些，凭什么就能认定自己是梦境管理者。
谁家管理者，能力这么拉？
“说真的，梦境管理者这个名字听着就很中二，敖子，这不会是你自己给自己定的吧。”
阿米娅看着敖念，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巨大。
进入商场副本之前，阿米娅在警惕自己梦中怪物出现同时，也将视线范围内可见区域，仔细观察了一番。
梦境世界空间广阔无边，如同一座城市，内部布局虽说有些怪异，但也足够完善。
空间内部的马路上，鲜少有人行走，偶尔见到几个，也是面目模糊。这一点和平时做梦相似。但如果将注意力放在那些建筑中，就会发现其内部正在上演着各色情节。
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清其中人物的模样、表情，以及肢体动作、行为轨迹。
敖念就好像是一把能打开梦境世界大门的钥匙，跟随她进入其中，能看到从未知晓的秘密。但这并不代表，敖念有着能让梦境世界内的一切，开始运作、停止的能力。
这一点，就已经不符合“管理者”的身份。
此外，最让阿米娅在意的是，不管是第一个“家庭副本”，还是第二个“商场副本”，敖念几次被npc暴虐，虽说没有出现过死亡的情况，但她的受得伤，绝对是六人中最严重的一个。
到现在，阿米娅还能看到敖念手臂上的淤青。
身为“管理者”，却不能压制她所管理的世界中的npc。
这，真的能算的上一个管理者么？
何况，在敖念的梦境世界中，甚至没有出现过和他们一样的，第七人。敖念到底凭什么能认定，她就是梦境的管理者？
而且这个梦境世界中的副本内容，甚至出现了他人的记忆！
敖念翻了个白眼，将口中的食物咽下。
“你是不是在想，明明除了我们六个，梦境世界中就只有那些npc，也不存在其他所谓的活人？”
这话问得阿米娅一愣。“难道不是么？”
“梦境世界和现实世界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你没有想到，没有看到，没有体验过，但该存在的一切，都按照它自身所有的法则运行。”
“梦境世界繁杂庞大，所谓的管理者，只是管理自己的梦境世界，不去侵占他人的梦境世界。因为两个梦境世界一旦出现交织，就必定存在死亡。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让你们成为梦境管理者的原因。”
明明只是过去了一天时间，这群人好像完全忘记，敖念到底为什么非要拉着他们去冒这个险。
“我没必要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但凡有其他解决方案，我也不会把你们带入梦境世界。除了危险，那简直就是变相得在你们面前剖析我自己。我有病么？”
话音落下，周围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压抑，所有人都陷入了自我思考。房间被一片安静，只剩下猫猫狗狗玩闹的动静。
“所以，‘梦境管理者’这个称号，到底是谁授权给你的？”
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逼问的架势，但阿米娅真的太想知道，这个大概率是幕后黑手的家伙，敖念到底有没有亲眼见过。
“敖子，你难道没有发现一件事么？按照你自己说的，两个人的梦境世界一旦出现重叠，那就意味着死亡。问题是楼总还活着啊！你看！”
阿米娅一把抓住楼明远的胳膊。“热的！所以如果说，是有那么一个人告诉你，你是梦境管理者，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所知道的关于梦境的一切，其实都是那个人，潜移默化地灌输给你的。你要再不反驳，我可就这么认为了啊。”
“我绝对没有怀疑你在骗我们的意思，都从两个副本中死里逃生了，这点信任我绝对给你。但有没有可能，我们走错方向了。我感觉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一次次副本经历中，激发出某种特殊能力，或者专属道具。比如你的脊骨鞭，比如我能让你们失聪。一旦能力到达某种程度，我们就能成为梦境管理者。但真的是这样么？”
大家都是在职场摸爬滚打三五年的人了，这点思维逻辑，阿米娅还是有的。
即便之前没有和敖念做同样的梦，让阿米娅感觉到某种危机，单从梦境副本难易程度来看，商场副本的难度简直就像额外增设了dlc版本。
这要说不是有人故意为难，阿米娅都要去算算自己是不是和敖念八字不合了。
“我觉得阿米娅说的有道理。”楼明远之前就一直在思考这一点。
但之前他感觉敖念是故意在回避这件事，似乎是担心太早把危险暴露，以至于让其他人萌生退意，反而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现在看来，敖念好像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干脆不回答。
要真是这样，那他们六人不是迟早完蛋？
“敖子你好好想想，你的梦境世界最初是这个样子的么？还有我们到底是怎么进入你的梦境世界的。”
生怕敖念再有顾虑，楼明远干脆摆出发誓的手势。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接下来说的话，不继续跟着你去刷副本。我也挺好奇，为什么我自己故意忘记的记忆，会出现在梦境世界的副本中。”
其余四人疯狂点头。
能进入梦境世界本来就够离奇，经历过商场副本，其余四人的心中或多或少地，开始细数起自己那些无法告诉他人，哪怕是最亲密的人的过往。
这要不是一起经历，而是让敖念独自深刻了解所有人的秘密，那何止是社死啊……
“你们……”五个人的眼神灼灼，好像能在敖念身上烫出几个大洞。
无奈之下，敖念只好把自己知晓的一切全盘脱出。
“那个人，我只见过一次，而且记忆非常模糊。他在梦境的第七层，我和你们说过吧，梦境世界的第七层我只去过一次，最后是怎么出来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五个脑袋齐刷刷点落。
“我记忆中，那家伙只是个虚影。他告诉我，我的梦境世界之所以那么庞大，是因为身边死去并……爱着我的人台多，以及我自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而最终形成。他没有告诉我，最初的梦境世界是如何形成，只是告诫我，不能因为想把身边的人留住，而企图将他们放入梦中。”
“说人话！”阿雯有种想拿纸笔，记点笔记的冲动。
她还是第一次从敖子嘴里，听到这么难以理解的内容。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故事么？从陈茹雪开始，在我梦境世界中继续存活下去的……死者太多，导致我的梦境世界会自主地向外拓展，去侵占和我关系相对来说密切的人的梦境世界。不过不加以阻止，最后的结果就是……”
“死在梦中。”
谁都没有说出主语，生怕一语成谶。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所说的，也确实都是真的。我本来想自己再进入第七层梦境空间，但……不行。好像是有人在故意阻止我一样，甚至到后来，连第五层梦境空间我都无法进入，一旦强行穿过第四层梦境空间，整个梦境世界就会出现坍塌迹象。我不能让那些梦境原住民彻底消亡。”
“所以在做了好几个计划后，我才决定把你们代入梦境世界。只要你们在梦境世界中变得足够强大，至少你们的梦境世界不会被我的侵占，至少你们是安全的。”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摊上我这么一个朋友。还要让你们去经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那要不绝交吧。”
冷不丁的，siya张嘴甩出几个字。
她的脸色变得很冷漠，眼神中却透着怒意。
没等敖念反应过来，siya起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不是说因为和你关系比较密切，才会这样么？你这么不想我们冒险，绝交好了啊。”
眼神中的愠怒变得更加明显，siya转头死死瞪着敖念。
她真的很讨厌敖念这个样子。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还在那矫情地说屁话。
表情僵硬，敖念看着siya还是没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傻愣着干嘛！”一旁的阿雯毫不客气地踹向敖念，同时眼神疯狂示意。
敖念的身子直接被她往前踹了一段距离，这才如梦初醒般起身，赶紧抓住siya手腕。
“不是……那个，我……”敖念最是头疼这种情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应付不来的，我……你看有你们在，那些副本才能通关，是不是。”
“是你个鬼啊！”要不是人多，siya早就甩脸子给敖念看了。
虽然她这会子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甩掉敖念的手，siya熟门熟路地拐进大门边的厨房。
“楼总我拿瓶快乐水，你们有要的么？”
“我要一瓶！”声音迭起，大家好像都在试图缓解这种尴尬。
敖念的表情跟个傻逼似的，看看厨房门口，看看阿雯。阿雯也不想搭理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吃自己的烤鸭。
“要不我们先聊一下每一层梦境空间所形成的基础逻辑吧。”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楼明远累得都快散架。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明天就是周一了，早点休息，争取下周冲副本能有更好体力。
想到这，楼明远又补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应该还不着急每天都打一个副本吧。”
“不用……吧”敖念抓了抓头发，坐会原来位置，“现实中天黑后再进入梦境世界，容易肉体沉睡，难度系数直线增加的，太危险了。你们接下来几天睡觉前，最好都搞点那种深度睡眠的仪式啥的，让自己少做梦应该也会缓慢梦境交织。”
“至于每一层梦境空间。第一层和第二层的构成原因都是基于我的记忆、看过的新闻、恐惧点以及一小部分的内心渴望。第一层和第二层的区别就是副本难度，第二层会更加偏向于我所看过的了解过的一切新闻内容。比如，最近的高架飞车事件，这种事情也会形成一个副本。”
“？”问号出现在人的脸上，是那样清晰明白。
“你丫少看点新闻行不行？”
“不只是新闻，包括电视剧、电影、书籍等等一系列，我在现实生活中所接触到的内容，都会成为副本。”
阿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有种想把敖念关进监狱的冲动。
但是一想又不对，监狱里估计接触到的，在梦境世界内会变得更加恐怖。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敖子，我知道你想象力丰富，但是，你现在控制一下……”
“没什么用的。该有的，已经在那了。而且副本不是我随便选的，你们没发现今天大雾起来的时候，就那栋商场大楼最清晰么？越是迷雾深处的，越是恐怖。”
五个人起身的起身，喝可乐的喝可乐。他们已经不想和敖念对话了，这个人现在还没有被送去精神病院，真的是家门大幸啊！
“我就问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去第二层梦境空间，不会突然就掉下去了吧。就跟你掉到第七层一样。”
“不会，这种情况只有进入第三层梦境空间，臆想空间才会出现。”
“咋？之前那俩这不算你的臆想啊？”阿雯想打人的冲动，需要靠楼明远强行压制。
“不算，现实其实有相照应的内容……”敖念有点没底气，“想要去第二层梦境空间，需要找到第一空间和第二空间接洽口，是一个重叠副本，副本内容会比较大一点，区域范围也比较大一边，一般在空间边缘。暂时我不会带你们过去的，等再有个人开发出专属道具或者能力，再说吧。”
话说到这里，其余五人也没有继续探究下去的念头。
大家都太过于疲惫，一看时间已经8点，将最后一点食物清理干净后，便准备各回各家。
临走前，六人又盘了盘各自时间，约定周六早上十一点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