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小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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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衣服呢！变态！”siya想要骂人，又怕惹来什么不好的东西，只能在心里狂吼，“你刚才去票了么！衣服呢！”
“你特爹……”敖念后槽牙都快咬碎。
这狗女人是不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锁骨处疼痛明显，siya的拳头还不客气地又落在她肩膀上。
“都黑成这样了，你管我穿不穿衣服！让你带的员工服呢！”身体紧紧贴住siya，敖念抓着她的手腕，下了死力地将其束缚在siya后背。
两人的个子差不多高，此时面对面，气息完全喷在对方面上、耳朵上。
Siya有种想要杀了敖念的冲动。
“阿雯！”咬着牙，siya的声音充满杀意。
其余四人都想离这俩远一点。Siya很讨厌身体接触，尤其是来自敖念的身体接触。至于原因，连siya自己都不清楚。
好在平时敖念本身也不喜欢别人的接触，两个人每次聚在一起，中间都能隔一条银河。
但一旦两人靠在一块，不是散发出垃圾小情侣的酸臭味，就是这地球要爆炸了。目前的情况绝对是后者，四人完全不想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下，还要感受新的灾难。
“给你给你。”阿雯将手中的员工服随意一丢，也不管敖念接不接得住，身体再次往楼明远怀里缩了缩。
衣服在空中掀起微风，敖念腾出一只手将其抓住后，这才放开siya往后退了一步。
电梯门开合，她的体温也随之降低，直到员工服将皮肤包紧。
“怎么还是件外套。”敖念有些不满，手指拂过衣服，发现这竟然还是件小西装。
扣子还是只有两颗的那种，女士小西装！
额头青筋跳动，敖念开始在心里念经。
“这是队友，杀了大家都出不去，冷静冷静……”
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在电梯运行速度极快，不过一分钟时间，楼层按键的灯光只剩下一个。
“要到了敖子，你有没有头绪。”电梯里空空荡荡，只剩下六人。
菜心反复琢磨着阿雯之前的话，要想从顶楼的堆积物找到爆炸根源，并非难事，怎么处理那些危险物品，才是最大难题。
像这种老商场，虽然会有安置消防设施，防爆桶一类的物件却不会放置。
爆炸物不比能引起火灾的物件，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发更大危险。
“用鼻子找，找到那股硫磺味的源头，然后，带到楼下。”敖念转身面向电梯门，“你们忘了一楼有喷泉么？”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
一股极为浓重的焦味和硫磺味扑鼻而来。
敖念的眉头紧紧拧在一处。这样浓重刺鼻的味道，让她的嗅觉几乎失灵，感觉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味道充斥，想要寻找源头，突然间难比登天。
顶楼区域安静极了。他们好像直接越过办公区域，到达露天层。
黑暗被驱散，从云层中透出的些许光亮，自玻璃折射后，将整个区域照亮。
亮度不高，也能让人看清大概。
这地方简直就是个杂物堆，各色物件，脱去包装的，被五花大绑的，甚至盖着破烂布块的。一堆堆，完全没有整理的，随意堆放。
阿雯捏着鼻子。“这地方，不爆炸也怪了。高温、直晒、还有这股硫磺味。敖子，这玩意算是易燃易炸吧。”
“这何止易燃易炸啊。”敖念往中心走去，她也将手挡在鼻子前。
硫磺味太过于浓重，就跟无数拳头在殴打她的鼻腔一般，口腔中，甚至出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一只手充当扇子，企图驱散面前的味道。敖念将视线落在了角落的灭火器上。
“这商场管理人是疯了吧，这玩意就放着？”
将灭火器拿起，敖念轻轻晃动。灭火器似乎被放置时间过长，内部的物体只剩下非常少一部分。
“你们找找根源，东西太多了，我们也不能……”
“是这个吧。”
一直没说话的阿米娅，此时却出现在一个巨大的箱子前。箱子上标注还贴着一张便签。
“新年用”
便签陈旧，要不是被人用透明胶带贴在箱子上，应该早已脱落。
在箱子上，还模糊地印着一些标识。
“这玩意……不会是烟花吧……”阿米娅看向敖念，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敖念整个人都呆滞了。“到底是哪个傻逼……”
她想骂人，但脏话词汇量过少，最后只是拔掉灭火器的保险销，并将阿米娅拉开，对着那箱子就是一通猛喷。
随着箱子上不断附着白色物体，弥漫在空气中的焦味渐渐变淡。只是周围的温度依旧在提升。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烤架中。
“哪个傻逼设计的啊！”
灭火器耗尽，周遭的温度却达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热。毛孔扩张，汗水出现在皮肤表层。
阿雯第一个受不了这样的温度，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棍子，扒下楼明远的衣服盖在脸上，然后用力将棍子砸向头顶玻璃。
“哗啦”一声。
无数玻璃渣子随之掉落，其余五人什么准备都没有，靠着本能蹲身躲避。也就菜心距离破布最近，扯下来护住众人头部。
“这位姐姐你搞谋杀啊！”
阿雯自己也傻了。
这种玻璃一般是高级定制的钢化玻璃，哪有那么容易碎，她刚才也只想发泄一下脾气。
“要不，我把玻璃都碎了？”玻璃碎裂，周围温度不再升高，阿雯躲在楼明远外套下，对着众人露出笑脸。“你们看，温度下来。”
“砸！给老子砸！”敖念整个脑子都嗡嗡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修得哪门子福气，遇上这么些好朋友。
一定是上辈子大功德啊！！
阿雯也懒得管她说的是不是反话，手中的棍子拿着确实得劲。一连甩出五六下，所有人耳边都是玻璃碎裂掉落的声音。
玻璃渣子更是如同大雨一般，不断落在那块破布上。
性别不再重要，躲在破布下方的五人包成一团，努力用自己的衣服护住脖颈和后脑。
耗子啊整个区域并不大，尤其是五人上方的玻璃只有两块，不过半分钟时间，五人便将脑袋探出破布。
不过阿雯还在非常努力的摧毁那些玻璃。
“你们不觉得，那种很难受的感觉慢慢消失了么？”阿雯手中的棍子都快变成直升飞机桨。
也不知道这人突然哪来那么大力，十几块玻璃，愣是被她用一分多钟时间，统统粉碎。
“爽了！”
满地狼藉，六人内心却异常舒爽。
似乎是整栋大楼中的痛苦全部消失，那无限循环的轮回噩梦也终于得以停止。
“走吧，应该解决了。”敖念扫落身上的玻璃渣子，动身朝电梯走去。
视线略过，她惊奇地发现，在电梯边上，大概五六步距离的地方还存在一扇大门。大门上写着几个字——配电间。
“顺手处理了吧。”siya一直跟在敖念边上，自然也看到那扇铁门，“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处于黑暗中吧，也不利于我们……行走。”
说话间，siya的目光不自觉扫过敖念上身。
那件员工西装实在有点小，敖念虽然瘦，但骨架很大，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好像一个壮汉穿了小女孩的裙子。
画面怪异不说，敖念的身体都快把小西装的口子撑爆！
“你为什么不穿内衣？”
“？”敖念满脸问号，理都不想搭理siya，直直走向配电间。
配电间的门并没有关上，打开门后，竟然还能看到一名保安躺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是被电晕过去的。
楼明远往配电间内扫了一眼。“操作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保安的兜里还塞着一副工作手套，不过这手套他并没有使用，双手直接操作，导致自身触电，最终引起整个配电间跳电。
而配电间内，竟然还堆放着几个箱子。
“处理一下吧，就当积德了。”敖念头疼，身子还是很快做出反应，戴上工作手套后，先将箱子丢出配电间。
六人合力，虽然没有让电源恢复，终究是阻止了更大悲剧发生。
似乎所有的悲剧源头，都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因为无人在意这点微不足道，却如同滚雪球一般，最终成了无法挽回的残局。
……
回到地下车库，敖念看到几乎成为废铁的suv，表情更加便秘。
“这不能算我头上吧。出去就恢复了！”
完全不给楼明远开口机会，敖念首先给自己找好后路。
就她现实那点工资，吃饭都不够，要真给这车维修，她还不得倾家荡产。
楼明远其实也没想过让敖念出钱护理，他之前也就是说说，此时听到敖念说回到现实就能复原，他反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现实和梦境的交接，到底是什么？”楼明远看着敖念，这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敖念的梦境世界中，出现了他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内容。那是连他自己都完全遗忘的经历，即便偶尔出现在他的梦中，也只是一小段插曲。
可在这个副本中，曾经的经历以另外一种形式呈现，甚至让他的记忆完全恢复。
这完全不符合现实逻辑，也不符合任何科学原理。
不对，能进入别人梦中，并感受如此真切的一切，本来就不符合科学原理啊！
楼明远的脑子再次变得混乱，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车库内只剩下他们一辆车，胖保安更是看向他们，不耐烦地喊起来。
“出不出去啊，我下班了！”
“来了来了。”敖念应声，她打开车门，又看向站在员工休息室内的女人，对着她招了招手，“下次见，拜拜！”
“下次？”女人愣神，随后也对着行驶的车辆招了招手，“不要有下次了，下次再见面的话，你一定会死的。”
没有人听到女人的声音，车子只是不断加速开向出口。为了以防万一，敖念还推开车门在地上捡了一些停车券。
“四小时17分钟？”看着显示器上出现的时间，六人都是心头一惊。
他们竟然在这个副本停留了那么久！如果在加上之前几次重开时间，那岂不是……花费了几乎一整天时间？
没有人开口询问，车窗外的雾气随着车辆行驶在主干道上，渐渐便浓。
困意袭来，敖念第一个闭上双眼。她太累了，每一次经历梦境副本，都在透支她的体力。更不用提那些经历的伤，会切实带到现实世界。
玻璃床上凝结水汽，迷雾也悄然退散，楼明远强撑着浑身酸痛，一路将车子开回住处。
和上次一样，六人到达楼明远家中后，都横七竖八瘫在客厅。也不管他家猫猫狗狗在自己边上走动。
天色暗下，六人才渐渐从疲惫中缓过来。
敖念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救命，楼总你家有吃的不，我快饿死了，这次副本有点超过的我的预想。”
“点外卖！”楼明远完全不想动，脑子却混乱异常，“敖子，我有几个问题。”
“问，赶紧的。”
这一次，敖念自己也产生了大量疑问。梦境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在他人没有死亡，或者说，没有陷入某种长时间——植物人状态时，对方的梦境内容会和敖念的梦境世界重叠的现象。
梦境世界确实存在向外拓展的趋势，但每一次拓展，都需要契机。
死亡，是梦境世界拓展的必要条件。
“我应该还没有和你们说过梦境世界的基础运行原则吧。”敖念调整姿势，“先说明一点，我真的不是很了解整个梦境世界。”
“有屁快放。”阿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她家猫，“你们吃啥，我顺便点外卖。”
外卖点的很快，敖念的话却让人难以理解。
以敖念现在所了解的。梦境世界一共分为7层空间，内一层潜藏的危机也会随着数字不断增加。
他们已经经历的两个副本，都位于梦境世界第一层。也就是最浅层，也是最安全的梦境空间。
同时，这一层的副本内容也是最离奇，或者说内容最丰富的，也是最能映照现实中发生事件的梦境空间。
“合着您是不会做正常，就是稍微美好一点的梦还是咋的？”siya嘴里叼着北京烤鸭，突然有点同情敖念。
她很少做梦，所以并不理解那些副本内容是如何产生，更不能理解一个人怎么会完全不做美梦！
这活得也太心酸了。
毕竟，现实生活中敖念可是妥妥的社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