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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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牙关紧闭,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随着彼岸花的再次开放,她的体温又升上来,皮肤呈现诡异的红色。
池子里的冰水很冷,权少顷却感觉自己抱着一个火炉子,皮肤上诡异的红,仿佛地下流动的岩浆随时会喷发。
瓶子里面的转生丸全部倒进嘴中嚼碎,伸长手臂将宋朝全身浸在冰水之中,低头嘴对嘴,口中混合着唾液的药渡到她的口中。
随着他的头越压越低,宋朝的脸完全浸入水中,转生丸在她的口中化开,滑进食道滋养着她几近枯竭的身体。
世间万物,人与自然,大到山川河流,小到单独的个体,都离不开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只不过山川存世很久,生命力蓬勃浩瀚,同为容器,人类储存的生气少一些。
龙脉是一方山水的灵秀,转生丸劫取龙脉的生气虽到末尾,所含的生气也非个体可比。宋朝的身体微微抖动,关闭的气门打开,鼻子吐出一串气泡,权少顷立刻开始渡气给她。
勋卫带着小雅拿着一个本子回来,恰好谭大先生赶到,认真翻看起那个本子,这个本子简直是琪琪情绪的垃圾筒,上面写满了她的仇恨和辱骂的话语。
琪琪头脑清醒的时候,也会想到传承的问题,本子上记载了许多祁家不传之术。不过书写最多还是她的仇恨,谭大先生从上面疯言疯语中,了解了步步生香的药理和药性。
心中不禁感叹祁家人将香药玩到了极致,宋朝体内的贲齐与追魂香中的某种药物一相遇,就像高锰酸钾和甘油的相遇,会产生剧烈的燃烧。
燃烧需要氧气,步步生香的助燃剂是人体内的生气,这就是宋朝最近服用了转生丸,体内的生气还算充足,换做以前她早就油尽灯枯而死。
谭大发先生给她把了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是独属于宋朝的劫数,没有她不应劫,缺她也无解。
“体内尚有余毒,排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只要体温降下来也就无大碍,只是近些时日的努力也就白废了。”
宋朝体内的贲齐和吸入的追魂香有限,只要体内生气充足,耗尽只是时间问题,其间如何控制住体温,不让过高的温度伤到内脏犹为重要。
琪琪不相信自己的失败,叫喊着被勋卫拖了下去。权少顷倚在池边,怀中抱着毫无知觉的女人,池子中的冰块添了又添。
接近冰点的极低温度,有效克制了宋朝的体温,体内两种物质的反应慢慢削减,生成的香由她的毛孔排到了池水之中。
人体散热的时候,毛细孔打开,热气排出去,体内是一种虚寒的状态。宋朝本身阳气就不足,还需要泡在冰水之中,权少顷怕她坚持不住。
双手环住怀里的人,让她的胸口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他的身上阳气足,用自己的体温护住她胸口的温热。
这一泡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宋朝体表的红色退去,权少顷才抱着人走出池子。两个大冰人体温不是一般的低,在岸边三个女人身边经过的时候,权少顷有意无意瞥了她们一眼。
宁宁和潘姐身躯一震,她们被今天的事情给震惊到了,像她们这样平凡的女人,人生几次直面生死,何况对象还是她们的好友。
更为震惊是他对宋朝的态度,冰点以下的池水,泡在里面想想都不会好受,权少顷就那般抱着宋朝,一边不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一边将其紧紧搂在怀里。
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就连把爱挂在嘴边的爱人都做不到。宋朝和杜学智的爱情曾经让人羡慕,最后杜学智还是选择了和自己有血亲的两个人。
多年的付出竟不敌一个还只是个胚芽的胎儿,这多少让人唏嘘。俩人不喜权少顷,这也是基于宋朝的选择,权少顷这个男人身份太高,心性过于凉薄,宋朝与他注定会以悲剧收场。
被权少顷这样的男人看上,记挂在心上,周庄梦蝶,亦是恩赐也是劫难。
良辰早就习惯了他的臭脸,她的注意力全被那池水吸引,这池泡澡水,不,这池天下罕有的奇香,该装满多少个香水瓶。
晨熹秋雨后,南柯梦初醒,宋朝睁开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声叹息。
这个世上的神仙谁也没见过,香可通神这件事是人类的主观意念,香可不可以与上界勾通谁也无法给予一个确实的答案,但香气吸进身体可以通过嗅球神经,直达处理记忆和情绪的大脑边缘系统。
宋朝封闭的记忆围墙,经历了那几次意外刺激有松动的迹象,步步生香可以洇透一池水,可想而知在她体内的反应有多剧烈。
围墙不堪冲击支离破碎,宋朝当时的身体处于生死保卫战,无暇顾及复苏的记忆。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这一梦就是几个月,一切仿若隔世。
在冰水里泡了两个多小时,对权少顷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害,权家医疗团队给他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因为权少顷还没有孩子,低温有可能损伤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团队想对他那方面做个检查。
权少顷扯掉身上的电线,不悦的盯着团队的头头,男人被怀疑那方面有问题,可是十分折损脸面的事情。
团队头头刚想用病不讳医的理由说道一番,权少顷已经开始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
“爷要去找自己的女人,你要不要在旁旁观,亲眼看看爷那方面能力如何?”
权少顷像是在询问,目光中却带着冷意,在古时候在旁记录皇帝房事的是近身的太监,团队头头与自己的小兄弟感情深厚,还想与它生同寝死同穴。
推开卧室的门,宋朝站在窗前,风透过打开的窗子吹进来,撩拨着奶白色的窗帘,吹动着头顶的秀发。宋朝一只手臂高高抬起,纤细的手指几近透明,雨后凉爽的风吹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就像晨雾中的仙子,随时会随着雾气消散。
“阳光照在皮肤上暖暖的,很真实很舒服,不像这几个月里,眼前像蒙着一层纱,触感也不真实。整个人就像隔离在整个世界之外,那种感觉真不好。”
难怪这几个月宋朝给人感觉是笨笨的,试问一下眼中所见,身体对四周的感觉都像在雾里,又怎么会第一时间做出正常人类的反应。
权少顷心中一凛,他想过宋朝有可能清醒过来,没想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心中震动不小。
“爵爷,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宋朝放下手臂,转过身体用一双十分清亮的眸子看向他。
人做梦的时候,有的梦可以记住,有的梦却记不住,是因为人在睡着的时候深层睡眠和浅层睡眠不停的转换,而宋朝的梦显然是可以记住的那一种。
她不但记住了这几个月自己干的蠢事,还记住主动现身的事情,还让人家任意怜,别让她再见到那个小明星,要不然手撕了她。
“爷不觉得那是个梦。”
一个梦字,就想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笔勾销,简直是做梦。两人的关系以前是水火不容,好不容易关系改善,还是宋朝主动献身,又怎么能让她重新缩回乌龟壳中。
权少顷一步步向她走近,在冰水里泡了太久,他身上的体温没有升回来,身上的冷冽之气更盛,宋朝向后畏缩了一下。
这一畏缩代表着她的心虚,她记得是眼前这个男人,为她外公找到了十年前的凶手,她也记得是他让外公回归祖坟,不再是漂泊在外的孤魂野鬼。
又是这个男人弥补了当年自己灰溜溜逃出山村的遗憾,阔别十年再次离开,全村百姓集体出动送行。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多少背井离乡人的梦想。
如果她不是宋朝,人生没有那么坎坷,也许会像其它女人一般激动的扑到他的怀里,诉说着感动之情。可偏偏天意弄人,经历过太多生活的苦,早就不相信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两个人的身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再说权少顷也不是什么良人,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精明能干的史代云,匍匐在他脚边的文晓,每当想起文晓怯懦躲闪的眼神,她就对权少顷有着极大的排斥。
宋朝赤着双脚踩在地板上,步步生香掏空了她的身体,若不是有强大的意志支撑,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权少顷向她伸出手掌,宋朝想向一侧躲避,身体一晃,人就倒了下去,被权少顷接了个正着。
“这个时候还和爷犯倔,梦里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触感,触温生香的皮肤,近到可闻的呼吸声”权少顷抱着怀中的女人,鼻间擦过她的秀发,声音低沉的说道
越说他的呼吸越沉,手上的皮肤也像火一样烫,他就是想让自己心乱,勾起主动献身的回忆。宋朝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验可不是白长的。
缓缓抬起头看向他“贲齐,王家,还有那个疯女人,为什么会找上我。”
在女仕会所里,宋朝虽然神智不清,还是将那疯女人的只言片语听到了耳朵里。
“一个人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没想到那个王家的纨绔身世有些混乱,有一个善用香的疯批妈妈。这是爷的失误,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宋朝原本听着贲齐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突然想起开春的一个旧闻‘有人生病,需要贲齐香这味药’,宋朝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后。
一个没头没尾,没人物没事件的传闻,听听也就忘了,现在想起传闻中的贲齐,日期与自己生病相近,再联想到琪琪口中的掳人索药,事情似乎也就通了。
琪琪找上自己报仇,情理上也不为过,那一颗颗用来暖手的香丸,里面竟包含着人命。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寻医问药,怎么听来都是一个深情的爱情故事,可这里面参杂了人命,就变得十分沉重。
“她寻我报仇也不算冤枉。”宋朝叹息出声
这一声叹息包含着许多无奈,一条人命的重量对于权少顷这样的人,轻风拂面激不起内心任何波澜。宋朝是一个普通人,从她对那名车祸司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人命在她心中十分重。
“人是死在爷的地盘,药也是爷想要的,若论因果与你无关。”权少顷将宋朝放到床上,伸手为她盖好被子。
这番话权少顷说的淡然,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可以轻视人命,却在乎她眉间的愁云。
“爵爷,你已经在我身上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东西,可否放过我残破的身体?”
她与权少顷虽同在一纬度,却完全不在一个世界,对人生的定义,判定是非的观念也不同,三观就没一样可以统一起来。这样的两个人三观相悖而驰,怎么可能生活在一起。
权少顷一把抓住她的后颈,他听不得宋朝说离开两个字。
“你与我羁绊太深,爷若往生西天,一定有你相伴,如果坠入地狱,你也逃不掉。”
低头用力吸了一口她的唇瓣,酥麻中带着刺痛。
“刚刚醒过来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身体,爷比你还上心。”
谭大先生再一次为宋朝诊脉,宋朝神智不清的时候见过他几面,听说他是谭老先生的后人,心中多了一丝尊敬。
当医生的人,没有比遇到疑难杂症更让人兴奋,贲齐香丸,转生丸,步步生香,古书上的奇方这个女人身上应用了一半。
这番际遇若是换成武侠小说,该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自愿奉上一甲子的功力,助她成为武林第一。
小说终归是小说,虽没有么那玄幻,危机常伴着机遇的概率还是有一些。步步生香在她体内生成的过程,拓宽她原本经络,虽达不到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材的地步,确也弥补了一些先天的不足。
谭大先生开了一些养气血的汤药给她,宋朝脱力的厉害,喝了药又睡了过去。权少顷派人送谭大先生回去,他开口问起琪琪的事情。
权少顷知道他的用心,药香同源,他是惦记祁家的家学。步步生香的事情,让权少顷痛定思痛,斩草要除根,琪琪是绝对不会留的。
谭大先生知道了他的想法,略感惋惜的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权少顷向身旁的权一打听起费家的事情。
“费家的老爷子一死,费家是彻底的败了。”
“费家雄霸z省多年,坏事做尽,是该好好清算一下。”
一个行动不便的疯女人,差点要了宋朝的命,权少顷是绝对不允许此类事情再次发生,除恶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