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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有人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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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不好走,特别是进村的这几里山路,那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即使权少顷车子性能再好,一路也走了几个小时。

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光了,宋朝就想给送自己回来的年轻警察做点吃的,昨天小宝一家搬得彻底,权少顷的人只想布置房子,也没备粮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宋朝就想到村里面的小卖部买些米面和蔬菜,权少顷早就受不了屋子里面的味道,便和她一起去了小卖部。

山里人菜自己种,牲口家禽自己养,小卖部里面除了日常的粮油和日用品,是半颗菜也没买到。宋朝脸上一红,她忘了这里不像城里的超市货品齐全。

她略一发愣,什么时候她去过城里面的大超市,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段记忆,小卖部的老板见他们是陌生人,权少顷是那种一看就气度不凡的男人,便开始推销店里压箱底的好酒好烟。

她推荐的那些东西,权少顷根本看不上眼,宋朝一阵尴尬,拿起买的方便面和鸡蛋就离开了。家中连一粒米也没有,想给他做些饭菜,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吃一些方便面凑和一下。

两人往回走,一路上田边地头许多人都向他们投来注目礼,不能怪这些山里人好奇,实在是这两人身上的气度与这小山村格格不入。

宋朝早就习惯村里人不善的目光,就因为她妈妈未婚先孕,小的时候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权少顷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拿过她拎着的袋子,并头与她一起走着。

“你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穷山僻壤不见山水的灵秀,怎么就养出宋朝这么一个娟秀清丽的女人。

“我八岁就到山外的小学读书,其实并没在这里住多久。”

宋朝与同族人并不熟,除了过年外公带她去拜访的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亲戚,她是一概都不认识。

两人回到那间破败的山屋,隔壁的胖婶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两人回来就从家里拿出来摘好的菜,她可听说宋朝在外面挣了大钱,就想套一下近乎,自家人也能沾一些光。

现在山里的年轻人不想和祖辈一样在土里刨食,大多数都到城里去打工,胖婶的儿女都是打工一族。大学生是遍地都是,像她家的儿女一没学历,二没手艺只有干些出力的活,一天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

“七月,你刚回来家里面一定空饭,婶子这里种一些菜,你先拿去吃。”

在山里你家种点萝卜,我家种点青菜,相互送着吃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宋朝想给胖婶钱,胖婶笑着推托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值不得什么钱。

宋朝道过谢,手里掐着那把青菜就想进院子,不远处一伙人浩浩荡荡就来了,胖婶一看打头的是小宝她妈,提醒那个女人不好惹,关上院门躲到了屋子里去。

权少顷将手里的袋子交给宋朝,让她将东西放到屋子里,以免冲突的时候打碎了鸡蛋,宋朝一步三回头走进屋子,想起他是名警察,那群滋事的人不敢把他怎么样。权少顷还不知道宋朝把他当成了十年前的王大龙,早上来的车子被他遣走,院门前面空空荡荡,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只是面无表情的一个对视。

原本气势汹汹的来人,气势上就短了一截,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敲敲烟屁股,然后放到嘴上点燃,淡淡的烟气在他脸上散开。太他妈有形了,电视剧里面那些男演员根本无法演出他的贵气,小宝妈今天没有抱孩子,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这个动作似乎会传染,她后面的人也都咽了口水,手里拿起的农具紧了紧。

胖婶扒着窗户往外看,刚才还凶神恶煞想要吃人,现在怎么集体定住了,一阵山风吹过,小宝妈背后一阵发凉,才想起来是来找这家人寻仇。

“大伙看好了,就是这家人,把绿眼鬼招来,害得我们小宝撞了邪,还害我的男人摔断了腿,今天大伙一定要给我们家主持公道。”

同一氏族有着很强的凝聚力,也十分的排外,一但有族人受了欺负,全族老小都会一致御外。权少顷看了眼来的人,有那么十几个,大概是领头女人走的比较近的亲戚。

面对冲上来的十几个人,权少顷动也没动,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冒出几名翼卫,他们都是训练有素,十几个乡下汉,几下就被他们打倒在地。为首的小宝妈,也被一名翼卫提着丢在了权少顷的脚边。

女人武力值不行,哭闹的功夫一绝,爬起来就开始哭诉,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人还想爬起来帮忙,一脚就被翼卫踢翻在地,一个黑洞洞的东西指在他的脑袋上。山里人打猎用的是老土炮,哪见过什么真家伙,几个黑黝黝的枪口对着他们,吓得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权少顷弹掉手里的烟头,还在燃着的烟股屁落到小宝妈的身旁,吓得她立刻缩向一边。

“说吧,绿眼睛鬼是怎么回事?”

小宝妈抽泣了一声“就是这个院子闹的,自从我们搬进来就没消停过,我儿子小宝是天天发高烧,口中还说胡话,说看到了绿眼睛的鬼。”

权少顷没有亲眼见过鬼神,他是不相信那些虚幻缥缈的东西,他不屑的一笑,小宝妈知道他不相信。本想争辩几句,可看到权少顷身上的气势,像极了电视剧里面的黑老大,也不敢吭声。

权少顷要是知道小宝妈将他当成黑社会了,不知道会不会捶胸顿足,他有那么没格调么?扬扬下巴,示意小宝妈继续讲。

“我以为从这里搬出去,就不会有鬼缠着我们,昨天下了雨,我家田里的排洪渠堵了,我家男人就想早起去疏通,正干着活总觉的有东西在看他,一抬头,一口黑黝黝的棺材对着自己,吓得摔了一跤,腿就摔断了。”

“摔断了腿去看医生,来这里胡闹什么?”权少顷闻言沉声

小宝妈一听就急了,原本她家中的地是一块荒山,是自家老公开荒成了田地,旁边有两座孤坟,田头有坟也很正常,有的地方会将自家的坟修在田里。

他们与那两座孤坟相安无事,坟的后人还会定期给他们一些钱,让帮忙照看,一家人也乐得多一笔收入。近些时日家里不太平,联想到自己住的房子好像也是那家人的,那里的坟塌了,老头找不到自己的后人,就来闹他们一家。

又听说宋朝回来了,是她这个后人做的不到位,害得他们一家又是生病是断腿,气不过就来找宋朝理论。

宋朝站在院门口,听到自家外公的坟塌了,一把扯住小宝妈,就想让她带自己去。

“你这个当孙女的可真不称职,虽然是个外公,不是家公,你也不能这般不孝顺,十年不回来祭拜,连老人埋在哪里都忘了。”

宋朝已经不管小宝妈话哪不对的地方,只要想到外公的坟塌了,老人的棺材遭受风雨侵蚀,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你们家的医药费我们出了,现在带我们看看那坟。”

小宝妈都以为碰到黑社会,自己家的委屈只能独自吞咽,没想到权少顷竟然愿意赔钱,骨碌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话当真?”

权少顷身上从来不带钱,手一伸有人递了两叠现金给他,见到红色的票子,小宝妈眼睛一下就亮了。十八岁时候的宋朝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不想让权少顷出钱,小宝妈已经将钱抢过去。

“这钱可是你们心甘情愿赔给我们,绝对不能反悔。”

这个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在权少顷这里都不是难事,小宝妈收了钱,招呼地上的亲戚起来,打发他们先回去,领着宋朝他们就向自己家的田地走去。

外公的尸体放在农用车的车斗里,车子一路颠簸刚到村口,村里面那些平时见面,宋朝都要喊些什么的同族,就将他们拦在了村口。外公是在外面死的,又是死于车祸,非常的晦气根本不让拉进村子。

外公的尸身已经僵了,没有清理也没有换上寿衣,她不能让外公连副棺材都没有就下葬。她哭着求那些亲戚,外公一辈子行医救人,帮助过村里许多人,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

宋朝求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乡里乡亲,还是同族之人,所有人沉默不语,他们也可怜宋朝,可也害怕横死人进了村,给村子带来什么灾祸。

最后是老支书拍了板,将灵棚定在了村口,为宋朝的外公收葬。可是葬在哪里又是一个问题,横死的人无法入祖坟,没有男性子嗣也不能进祠堂。

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不说医术有多好,几十年游走在附近的村庄,布医施药,死后却被同族人排除在祠堂祖坟之外。每次一同外公去给母亲上坟,外公一脸落寞的看着那孤零零的山坟,再看向远处颇具规模的祖坟,都不住的叹气。不入祖坟不进宗祠,也就不受后人的香火供奉。

老人十分看重香火,他怕日后宋朝嫁了人,他们这一支就没有了后人,百年之后连给上坟的人都没有。

宋朝知道外公的心愿,就去找了老支书,他在村里面管事多年,族中威望颇高,也许能在他那里寻到办法。

老支书知道她的来意,却也是连连摇头,在村里没有儿子连说话都不硬气,何况还是入祖坟这种大事。苦求无果,宋朝只好将外公葬在母亲的旁边。

山村是她的伤心之地,她很少回来,却每年都会给老支书打钱,让他平日里照看一下外公的坟。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段记忆,听到外公的坟塌了,以为是自己不孝顺,没有将外公的丧事办好。

来到小宝家的地头,宋朝看到了那座孤坟,坟包的四周长满了野草,自从小宝家在这里开了地,支书就将宋朝每年打的钱给了他们一家,希望平日劳作的时候,顺便照看一下那两座坟。

小宝一家是干拿钱不办事,坟上的土也不给添,风吹雨淋外公的坟就塌了下来,露出下面黑色的棺材。宋朝跑到坟包前,双腿一屈就跪了下来,哭着说自己不孝,双手捧着土就往坟上添。

小宝妈看得是阵阵心虚,宋朝从离开就很少回村,想着她今年未必回来,就偷懒没照看那两座孤坟。

权少顷拿起地上插的铁锹,铲起地上的土就填进坟包塌下去的土坑,很快倮露在外的棺材被埋了回去。宋朝见坟的四周长满的野草,沾满了泥巴的双手,去拔坟边的野草,几下手中见了红。

这里的草不知长了多少年,又坚韧还长有锯齿的边缘,用手一抓划出无数个小口子,权少顷连忙抓住她的双手。

“这双手你是不想要了。”

昨天下过雨,地里的土吸饱了水份,权少顷踩上去直冒水泡,宋朝就那般跪在泥巴地里,下身的裤子很快被泥水浸湿。

“起来,你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看这里离田地太近,不如再寻个地方将他们安葬。”

老人讲入土为安,一但死了入了土,很少会人去惊动他们,权少顷虽然不懂什么风水,打眼一看这里就不是什么长眠的好地方。

距离人家的田地只有十几米,一条排水沟傍身而过,春天里又是劳作又是积肥,是半点清净都没有。

宋朝听权少顷说要给外公和母亲迁坟,又想起外公心心念念想入祖坟的事情,从泥地站起来,吸饱的污水顺着裤管流了下来。“我要去找老支书,我要去求他。”

她是说风就是雨,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权少顷是想拦也拦不住,只能一路跟随她去了老支书的家里。

支书十年前的房子已经翻盖成了小洋楼,宋朝看着一砖到底的二层小楼,只是短暂的迟疑,快步就走了进去。

老支书今天正好在家,见到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见面什么话也不说,咚的一声就给自己跪下了,他吃惊的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权少顷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就怒了,宋朝给那座坟下跪,里面埋着是她的长辈,危难的时候她都没这般求过自己,这个老支书算是什么东西。

走过去一把就扯起了宋朝了手臂,宋朝执意要求老支书,同意外公进祖坟,任权少顷怎么拉自己就不起来。

“四舅我知道你在村里威望高,求求你就同意我外公进宋家的祖坟。”

权少顷生起气来,脸色阴的吓人,老支书虽然不知道他确切的身份,县里的人传了话,他身份不凡让他好生招待。

“那个宋朝丫头,你先起来说话。”

权少顷虎着脸,拦腰就把宋朝提了起来“你不就是想你外公进祖坟么,爷给你办。”

他喊出这番话,宋朝和老支书齐齐看向他,这件事情就连老支书都办不到,一个外姓人言辞凿凿,仿若世间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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