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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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传芳站在那兰老爷的卧房前踌躇不前,今天是每个季度交账的日子,管事早早就打电话老爷要见自己。
那兰老爷在下人的服侍下用过早膳,老管事送上新沏的茶。
“老爷,黄经理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想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他就生气“让他滚进来。”
黄传芳抱着文件,唯唯诺诺跨进门槛,站在门口向那兰老爷子行了个礼。那兰老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调教出来的奴才这么没出息,不自觉口气就重了一些。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过来。”
“是,是,我滚过来。”黄传芳小心翼翼走到书桌前,伸手将文件放下。
“老爷这是上个季度的账目,请您过目。”
说话的时候黄传芳连正眼都不敢看他,偷摸抬眼瞄了一眼,然后又火速的低下头。那兰老爷心里那个气呀!黄传芳这个人不但脑子不好,连胆子也这么小,那他杀人时候的勇气是哪来的。
蠢,愚蠢至极,伸手抓过那些文件就朝他丢了过去“当初要知道你这么没用,老黄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他把你掐死。”
老黄是府里的老人,为人精明能干,在那兰老爷身边服侍多年甚是忠心,念在旧情那兰老爷十分器重黄传芳。若不是他的外表与老黄有七分相似,那兰老爷真怀疑是不是医院抱错了孩子。
文件劈头盖脸的砸来,黄传芳是躲都不敢躲,脸上被纸的边缘划出几条口子,血珠慢慢渗出来。
“那兰家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的奴才?”
那兰老爷怒不可遏,黄传芳动也不敢动,他头发粘着的东西吸引了那兰老爷的注意。那兰老爷站起身来一步步向他走近,黄传芳吓得身如抖糠。
“别动,你这个蠢货。”
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黄色织物,那兰老爷仔细端详,这是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绫绵织物,上面织有祥云图案。翻过这块东西的背面,赫然印着天下承平四个字。
那兰老爷心头一惊,他对这个印章十分熟悉,正是国王送给三姑娘母子做为信物的那一枚。
“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那兰老爷将织物递到黄传芳面前,黄传芳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只闻到上面淡淡的酒气,难道是自己喝酒时不小心弄到了文件里。可他不敢承认办公的时候喝了酒,只能咬死不知道。
“东西什么时候跑到你的文件夹中你都不知道,你这个总经理是白当了,给我滚到门边跪着去。”
那兰老爷命人请来了于老,他觉着这块东西材质不普通,于老仔细翻看那块织物,然后又闻了一闻,了然的放下那块东西。
“老爷,您对这块东西感到熟悉也不奇怪,因为此物您的家中就有。”
那兰老爷闻言,眉毛轻颤然后恭敬地拱拱手“你说的不是那物件吧。”
“没错,从材质和织工,还有上面的图案来看,这应该是出自造办处,应是圣旨的一角。”
曾经的那兰家深受皇恩眷顾,受封嘉勋的圣旨有几十份,专门立堂供奉,那里承载了那兰家的过往和辉煌,那兰老爷时常过去奉香跪拜,所以才见到那块织物时感到熟悉。
“这类物件在古玩市场很常见,这背后的印章让此物的价格大打折扣,这不是胡闹么?”
送来此物的人绝不是想开个玩笑,一块代表皇室的织物,还有盖在上面的印章,向他表明不但知道印章主人是谁,还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
心底最深的秘密被人发现,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兰老爷一脸凝重。于老干的就是与人打交道的营生,自然看出那兰老爷面容不善。
提鼻闻了闻那块织物,一股酒香扑鼻“这上面有股酒味。”
那兰老爷腾得站起来,命人将跪在门外的黄传芳叫进来,跪了半个多小时黄传芳腿都麻了,他揉着腿进来,当头就挨了那兰老爷一拐棍。
疼得黄传芳龇牙咧嘴却不敢喊出来“说你近几天去哪了,这个东西怎么跑到你身上的,敢说一句假话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老爷,我真没说谎,因为小的办事不利,给老爷您惹了大麻烦。小的闭门思过,好几天连家门都没出。”
“那上面的酒味是怎么回事?”
黄传芳也闻到了上面的酒味,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闻过。他愣神的功夫,那兰老爷以为他在想用编造理由蒙自己,手上的文明棍又给他几下。
“老爷我是真的不知道。”
于老平时也爱那怀中之物,觉得酒味十分熟悉,拿到鼻下又闻了闻“这酒是女儿红。”
听到女儿红三个字,原本架起双臂护住身体,想硬扛那兰老爷手中文明棍的黄传芳,双手一放松肋下狠狠挨了两下,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为什么听到女儿红三个字,你的反应如此之大,再说一句假话,我就把你爹找来狠狠修理你。”
黄传芳的父亲不比那兰老爷,从小干出力活,手上十分有劲被他打一顿,一个月都别想下床。
“上次绑架的小女孩他爸爸是爵爷身边的岩石”那兰老爷听到岩石这个名字,手中的文明棍再次举得高高,黄传芳吓得连忙跪下。
“老爷,我当时动手的时候真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她爸爸是那个鬼见愁,打死我也不干这么蠢的事。”
岩石的威名,在帝都上层那是无人不晓,他就就一块你搬动,敲不烂,又绕不过的石头,没有人听到他的名字不挠头。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望月湖上万亩荷花,十数条豪华游舫畅游湖上。游舫上古琴争争,风飐垂纱如美人的裙摆,岩石坐在船的中央,面前摆满江南特色的食物,手中小心的拨着鱼肉。
小月亮一脸期待的看着爸爸,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纱裙,头上松软的头发挽成两个小揪,每个上面分别戴着一只宫花。搭配古色古香的游舫,像极了电视剧中走出的小公主。
岩石辛苦剥出的鱼肉,小月亮几口就吃光了,看着女儿一鼓鼓的腮帮子,嘴上的笑从来就没停止过。
“这是爸爸家乡的菜,等妈妈病好了,爸爸带你和妈妈去见爷爷奶奶好不好,他们烧的鱼更加好吃。”
自从岩石入狱,他有许多年没有回家看父母,一是愧对他们,二是因为离婚的事情父母与他彻底闹翻了。为自己倒上一杯家乡的黄酒,熟悉的酒香撩拨着乡愁。
小月亮抬起头,好奇看着他手中的酒杯,带着丝丝香甜气息的酒香,让她觉着那一定是什么好吃的。岩石拿起一双没用过的筷子,沾了一点酒送到她的嘴边,小时候爸爸也是这样逗弄嘴馋的自己。
舔了一口筷子上的酒,小眉毛拧在一起,嘴巴吧嗒了几下,晶亮的口水由油亮的小嘴上掉落。
岩石被她的样子逗笑“好喝吧,这酒叫女儿红,在爸爸的家乡每当有女孩子出生,当爸爸的就会在自家院子的大树下埋上几坛女儿红,等到女儿出嫁用来招待亲朋。”
伸手抚向女儿柔软的头发“爸爸从来没有为你准备过,是爸爸的不对。”
小月亮晃动着小脑袋,将岩石的大手从自己的头上甩掉,伸出小手指向桌子上的鱼,口中一直喊着‘爸爸’。
正常五岁的孩子,可以与大人无障碍沟通,小月亮到现在只会说‘爸爸’两个字,每当听到孩子口中吐出这两个字,岩石的内心无比自责和心痛。
潘姐已经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面对五年未见的前夫表现地很冷淡,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小月亮的爸爸和妈妈,除去这层关系潘姐并不想与他有什么关联。
“想吃鱼,爸爸帮你弄。”
小孩子吃饱了就想睡觉,游航慢慢靠岸,岩石抱着昏昏欲睡的女儿由船上走下来,岸上有几个人正在等他。岩石一眼就看到了黄传芳,眼神只是在他身上短暂的停留,便在保镖的簇拥下向外走去。
岩石身边的保卫一直都是暗卫,他不喜欢身边跟着不相干的人。自从身边多了一个女儿,总有一些爱心泛滥的人,十分关切小月亮,这些人倒不是什么坏人,发生的次数多了严重影响他的生活。
黄传芳见岩石要走,急切的冲上去想打招呼,被他身边的保镖拦了下来,眼见人越走越远只能扯着脖子喊起来。
“岩先生请留步,我们可以谈一谈么?”
睡梦中的女孩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想起曾经不好的经历,拢着爸爸的手紧了紧,身子更加贴近他的怀里。
岩石安抚怀中的女儿,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在胸膛中燃烧“不用害怕,爸爸会将坏人都除掉,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梦里。”
黄传芳专门去见岩石却碰了一鼻子的灰,话都没跟人家说上一句,就被保镖拦了下来,好不容易摆脱了保镖,只见到岩石绝尘而去的车子,吃了一肚子的尾气灰溜溜地回来了。
“你没见到人”看见黄传蔫头耷脑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黄传芳走到墙角跪下,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见到人了,你有没有把我们意思表达清楚,只要他把东西还回来,我们可以答应他的所有条件。”
见黄传芳还是在摇头,那兰老爷脾气上来,拿起东西就砸了过去。
“你哑巴了,说话呀!”
“人我是见到了,可他当我是空气,根本不理会我。”
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那兰老爷自诩出身高贵,家里的下人也高人一等,平时看不上岩石这种外地来帝都打工的人,就算岩石背靠权家这棵大树,终究是一个为人卖命的下等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去把大少爷找回来,我就不相信拿他没有办法。”
那兰老爷想着那兰清与权少顷关系不错,有他出面岩石怎么也会卖个面子,没想到那兰清一听是岩石的事情,还绑架了人家的女儿,连连摇头,命来人转告他老爹‘人家要钱赔钱,要人赔人’。
那兰老爷闻言怒砸手中的文明棍,他这个儿子算是养废了,从小到大就和他唱反调,正该他为家族出力的时候,他却一头扎进戏班子成为了不入流的戏子。
又找几位平时关系不错的人从中传话,一听是关于岩石,全都怵得直挠头。那兰老爷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为人卖命的白手套么,哪个大世族不养几个这样子的人,为什么听到岩石的名字就让那些作威作福的老爷们犯难。
再看一眼自己养大的奴力才,跪在墙角唯唯诺诺,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个岩石我必须见到人。”
在幸福苑岩石有一套房子,平时在会所里工作,他很少会在这所房子居住,自从有了个女儿,他想给女儿家的感觉,命人重新布置了房子。
早上他抱着女儿下楼,到地下停车场取车,再到武记汤馆取汤,上班之前给前妻送去。从电梯出来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手中掏出钥匙,口中不停逗弄着怀中的女儿。
“记不记得爸爸教你什么,见到妈妈要说什么?”
小月亮兀自玩着爸爸胸前的扣子“妈妈,我爱你。”
简单五个字是岩石几天努力的成果,他能够体会一个女人,独自带大生病女儿的辛酸。打开车门将小月亮放到儿童座椅上,拉开另一边车门坐到驾驶位上。
刚刚拐出自己的车位,一个上身赤倮,双手高举藤条的男人,跪在出入停车场的路中央,岩石眼睛微眯,侧头摸了一下女儿的头。
“前面的那个人,就是绑架小月亮的坏人,爸爸要不要就这么这开车撞过去。”
小月亮抬起头,看到路中央的男人,伸手指了指,口中急切的喊着‘爸爸’,语气中明显带着害怕。
岩石眼睛一厉,车子加速就朝着路中央的男人撞了过去。黄传芳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就开始害怕,跪着的双腿抖个不停。
突然加速的车子,引擎咆哮嘶鸣,黄传芳心崩胆裂,一束强光照进他的眼睛,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无法预知的恐惧令人更加害怕,黄传芳握紧手中的藤条,鬼哭狼嚎般的喊叫,一股灼热由裤裆处向下流淌。
因引擎高速运转不停颤动的车头,距离黄传芳鼻子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岩石侧头看了一眼女儿。
“小月亮也觉得,如此杀了他,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