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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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砚当天离开花府。
守门的两个小厮看到自家少爷一瘸一拐,脸上还挂了彩,两颗心瞬间绷紧。
“少爷!”
两人迅速跑到谢沉砚身边,一左一右搀住谢沉砚,面上表露出的关怀溢于言表。
谢沉砚本来浑身哪都疼,两人的尖叫加上拉扯,激得他一个颤抖,又牵动伤口。
“你们家少爷我还没死呢,嚎什么丧!”谢沉砚有气无力喊道。
两个小厮急得快哭了。
他们在府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偶尔也见过少爷受伤,但没有一次伤得那么重,这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看到……
两人心中一颤。
小厮甲:“少爷,什么人竟敢把你伤成这样,你告诉我们,我们去帮你报仇!”
谢沉砚满脑子都是花展毅要去祸害宋南烛了,心里堵得慌,压根没听到两个小厮说什么,张口就来:“花展毅那个混蛋!”
两个小厮一愕。
花家少爷?
怎么可能?!
整个陈郡都知道,自家少爷和花家少爷玩得最好,两人可是同穿一条裤子,共过命的交情,花家少爷怎么可能对自家少爷动手?
小厮甲试探地问:“少爷,您跟花少爷不是一向感情最好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沉砚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他向来随心所欲,蛮不讲理,哪怕明知道自己的话不妥,也懒得解释,顺着两个小厮的话往下说。
“感情?”谢沉砚语调冷漠上扬,“又不是躺在一个被窝的媳妇,哪来的感情?”
两个小厮彻底愣住了,狐疑地对视一眼,用眼神和意念不断交流——
“怎么回事?少爷跟花少爷闹翻了?”
“应该是闹翻了,不然少爷也不能被揍成这个熊样。”
“那咱们该怎么办,把花少爷关起来打一顿给少爷出气?”
“你疯了?花少爷可是太守公子,对花少爷动手,你有几条小命够折腾?”
“你不敢?”
“你敢?”
“好吧,我也不敢……”
两人眉飞色舞地传递消息,一时不察脚下台阶,不约而同被绊了一下。
谢沉砚虎躯一震,身体猛地向前一扑。
“砰!”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骨骼错位的声音咔嚓声。
……
不到半刻钟,谢府上下都知道了谢沉砚挨打的消息。
正在插画品茶的谢母连花瓶都摔了,火急火燎跑到谢沉砚的屋子里。
一看到浑身是伤的谢沉砚,不顾上仪态,扑过去跪在床前。
“沉砚!”
声泪俱下,语气哀戚。
谢沉砚本来还想抱怨给自己上药的徽墨下手太重,可当他看到眼眶通红,满眼泪水的母亲,埋怨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他忍着伤口的疼痛,故作轻松说道:“您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儿子我皮糙肉厚的,养几天就好了。”
旁边的徽墨也适时解释。
“夫人放心,少爷身上只是些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将养几天就能痊愈了。”
谢母松了口气。
她目光颤抖地看着儿子,伸出手,小心翼翼想去触碰谢沉砚身上的伤口。
可还没等她碰到伤口,就把手缩回来了,泪水像是冲破堤岸的洪水,泛滥成灾。
“我的儿……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谢沉砚扭头,看到母亲眼中的悲伤和愤怒,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贸然从花府回来。
谢母心疼的注视着谢沉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谢沉砚颇感头大。
好像,一不小心闹大了……
要是让母亲知道,自己是为了救宋南烛而闯了一趟贼窝,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非得跑到宋家大闹一场,活吞了宋南烛。
谢沉砚一个激灵,赶紧补救。
“您儿子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主吗?没人敢伤我,我就是昨晚走夜路的时候,一时不察,摔到井里了。”
话音刚落,两个看门的小厮当即拆台。
“夫人,少爷是被花家少爷打成这样的!”
谢沉砚当即瞪了两人一眼。
方才他说的,只是气话啊!
还没等谢沉砚开始解释,两个小厮已经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绘声绘色地把谢沉砚和花展毅之间发生的龃龉一一道来。
谢沉砚听着全然陌生的故事,愣是没插上一句话。
好不容易等两个小厮说完,谢沉砚刚想编个理由解释清楚,谢母已经收起眼泪,化悲愤为气势,猛地一拍床沿,大喝一声:“岂有此理!花家小儿竟敢欺我谢家无人!”
谢沉砚:“……”
所以,谣言就是这样来的?
谢沉砚颇为头疼:“母亲,您误会了……”
谢沉砚话才说了一半,谢母就打断了他未完的话,厉声道:“叫上府里的壮丁,都给我抄上家伙什,我定叫花家小儿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是!”围在床前的一排侍从气势汹汹。
“母亲,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谢母置若罔闻:“儿啊,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养病,母亲这就去花家为你讨回公道!”
说完,怒气冲冲地带着一群人出门。
无论谢沉砚如何解释那就是个误会,她都听不进去。
两个小厮还在一旁为谢沉砚抱不平。
“少爷,您放心,夫人一定会帮您报仇的。”
谢沉砚一口气堵在心口。
“我可真是谢谢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编好了一个故事!”近乎咬牙切齿。
两人浑然听不出谢沉砚话中的讽刺,邀功似的为谢沉砚抱不平:“少爷,小人知道您顾念跟花家少爷从小玩到大的情谊,所以才想在夫人面前替花家少爷隐瞒,您对花少爷仁义,可花少爷次次都拿您当替罪羊,让您挡刀,这次还对您下这么重的手,他摆明了压根儿不把您当朋友,这样的朋友,有什么值得维护的!”
谢沉砚被这番义正言辞的声讨哄得没脾气了。
谁都喜欢听奉承。
谢沉砚被两人高高举起,心里飘然,也不好意思再追究。
恐吓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在我母亲面前胡说八道,小心我一掌呼过去!”
两人挠挠头:“少爷,我们是在为您抱不平!”
谢沉砚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咬牙道:“用不着!”
旁边的徽墨见状,赶紧把两人赶了出去。
待房内只剩主仆两人,谢沉砚彻底装不下去了。
“徽墨,快,去花府!告诉花展毅把嘴巴闭紧,千万别把我闯苍溪山的事抖露出来,更别告诉我母亲宋南烛也在,要是他敢说漏嘴,以后连兄弟都没得做!”
“是!”徽墨领命而去。
直至徽墨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谢沉砚才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等到底,他就看到一个人影幽幽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