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丰硕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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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丰硕战果（求订阅）

决战胜利的这日晚间，在周鹤芝水师的配合下，甘辉，王起俸领着铁骑营的一队骑兵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顺利进入了原本防卫森严的福州城，城头上的清军旗帜很快被蜂拥而上的郑军甲兵砍倒，激动的郑军士兵在城楼挥舞着手中的军旗，疯狂呐喊着。

这个时候，城中的清廷守军早已经一哄而散，在喀喀木的指挥下，最后一支撤退的八旗军还把城中几个粮草仓库全都给烧了，城内不少地方冒着黑烟，一些民宅也跟着被烧了起来。

而城中幸存的部分百姓则是正在灭火，特别是那些受到火灾波及的居民。在军情司的努力下，他们基本上都听说过郑军军纪严明，对百姓从来不杀不抢的赞誉，许多人并不畏惧。

喀喀木撤得很快，他从战场上带出了五六千兵马，汇合了长乐和福州城内的部分守军之后，直接沿着闽江河谷而上，从延平绕道建宁回了浙江。

福建沿海，特别是连江，罗源，宁德一带，喀喀木是万万不敢走的，特别是他还带着数千兵马，目标巨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万一郑成功提前派了水师运兵北上堵截，只要拖上半日，狭窄的沿海平原就极有可能成为他的葬身之处。

这个时候，被郑成功和明郑大军吓到的，不仅仅是济度和济哈席，喀喀木也同样心生畏惧，只不过是他表面上依旧镇静泰然，看起来信心十足，没人知道他这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喀喀木此时已经根本不敢再做任何冒险的行动，生怕被郑成功抓到漏洞之后，也和济度那样，落得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而随着夜幕降临，梅花所和闽江南北两岸的清剿暂时告一段落，成百上千的八旗兵，绿营军潜进了南面和西面的山岭之中，并借着夜色的掩护躲藏了起来。

因为旷野上的大战结束之时，已经是傍晚，天色在之后很快就暗了下来，郑军一时间也无法将他们悉数剿灭，只能是在各个山口设置哨点和留下兵马驻守。

这些山岭大小不一，但连绵不绝，山上又基本没有道路和补给，草木茂盛之余，蛇虫鸟兽无数，清军其实根本不可能在上面待多久。

所以，郑成功也不担心无法剿灭这数千清军，反正他的大部分兵马还需要在旷野上待上几日，完成休整，追击的事情已经交给了甘辉和黄廷，主力是在此战中几乎没有损伤的左军。

梅花所的旷野之上，围绕着郑清两座大营和南面，西侧的大小山口，无数篝火被点燃，宛如一片地上的星海，璀璨绚烂。

周全斌的后军被郑成功分成了三部分，承担着大军的主要警戒任务。这支兵马的主力，郑成功同样是最后才投入战场的，和黄廷的左军一样，伤亡最小。

虽然时间十分紧促，但在数千民夫的支援下，以千总部为单位，八个简单的新营盘迅速落成，营盘周围还是一丝不苟地布设了铁蒺藜和陷阱，只是没有挖壕沟。营门则是设有拒马和望楼，以防清军的夜袭。

不过，在这样几乎全军覆没的沉重打击之下，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兵马又已经撤退，清军大规模突袭已经没有可能，最多便是小范围的袭扰。

而四野的这些篝火，便是为了防止那些溃兵趁着夜色逃窜的，郑军还派出了大量哨马和伏路军，同时在那些关键的地方，都设有一个局的战兵作为策应，可谓严密。

到了半夜，战场上的盔甲武器基本上被收集了起来，简单堆积在了旷野之上，还没来得及具体分类，清军那些笨重的火炮更是只简单做了标记和遮雨处理。

同时，旷野之上数万具人马的尸体迅速被郑军集中焚烧，一滩滩血水也正在被掩埋。

郑成功在大战得胜的那一刻，便立即传令周鹤芝，让其通知此刻正在平潭待命的民夫北上，不过一来一回之间，恐怕需要第二日天亮才能抵达。

甘辉在安排好了福州城的部署之后，又迅速赶回了梅花所中军大营，准备参加大战的总结会议。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连续几个日夜不眠不休，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而不仅仅是他，便是郑成功，黄山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多就是有时间打几下瞌睡。这个时间十分宝贵，许多事情不立刻处理好，便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后患。

等甘辉到中军大帐的时候，里面已经站满了营官及以上的将领，大家兴奋地交谈着，不时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大帐之内烟雾缭绕，火光闪现，地上一大推烟头，就好像是重型斑鸠脚铳刚刚齐射了几轮一样，打了一天的仗，这个时候忽然停下来，所有人都需要烟草来缓解一下疲劳，便是郑成功，冯澄世和黄山，也在其中喷云吐雾。

甘辉又一次冲阵成功，为最终突破清军的阵线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他刚一掀开帐幕进来，郑成功便哈哈大笑着从座位上起身，其他原本还在交谈的人也纷纷停了下来，甚至连嘴上叼的烟都掐灭了，毕恭毕敬地听着郑成功开口说话。

郑成功一番夸赞和寒暄，从甘辉开始，然后到赫文兴和万礼，依次表扬了各部的英勇表现，特别是和八旗马甲陷入了混战的骁骑营，各个司居然还组织起了几次小阵冲锋，给了清军骑兵巨大的威慑和打击，虎卫营的表现也十分强悍，挡住了两倍于己的强敌，最终还能顺利反攻。

与此同时，此战中集中优势兵力，攻防结合的战略思想，以及亲军营在缓坡之上将士的顽强意志，长枪，火枪，火炮的协调使用，骑兵和骑马甲兵的强大机动性和战场运用，参谋总长黄山也适时做了总结。

而“虎卫营”在全面反攻过程中展现出来的极大灵活性和主动性，迅速转变进攻方向，促成了东面战场的迅速取胜，更是使得万礼再次得到了肯定。

战后的总结会议也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开始，依旧是黄山负责主持，刘国轩和姚国泰作为副手协助。而这次的总结会议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汇报战果，而是首先分析起了此次大战中，战略战术的得失，这是郑成功专门授意的。

黄山作为参谋总长，自然负责这一块内容的讲解。而经过了这场披甲兵马达到了“十万级”的大决战之后，明郑军中的诸将已经不再怀疑参谋总部的作用。

整场大战之中，如果没有参谋总部合理周密的防御进攻计划，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备用方案，最后根据清军反应做出的快速而大胆的进攻几乎不可能实现，至少没人敢说自己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仅凭一己之力做出准确周全的判断。

这个时候，此前一直被夸的万礼则是站了出来，为参谋总部代言，他之所以反应如此迅速，也是因为在无数次推演之中，对战局有了清晰的认知和判断，特别是敌我的位置，他知道清军一旦溃败，南面是没有己方兵马拦截的，也知道自己西面大概率没有敌人，派出偏师绕道阻击是完全可行的。

而在整场大决战中，那些曾经参加过参谋总部在讲武堂组织的短期速成培训课，或者是“战略战术夜间班”的基层军官们，表现更是突出，他们的作战意志和指挥的灵活性，对战局的把握，都明显要高于其他军官。

郑成功也趁机宣布了此战之后要扩办讲武堂，同时强调了提高军官文化素质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以及宣布了要把文化水平作为中高级军官晋升必备条件，而不是参考条件的规定。

他一直以来都十分重视教育，民间的教育因为资金资源的分配问题，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但对军队的教育，特别是军官的教育，以及适时适度提高士兵的军事和文化素质，已经刻不容缓，特别是很多士兵军官在未来几年会因为各种原因陆续退伍，成为明郑治理社会的中坚力量。

而接着这个机会，郑成功也出来做了进一步的总结，特别是参谋总部制定的作战计划里面，把进攻和防御结合在了一起，这是明郑此次决战的核心思路，在防御战中进攻，成功骗过了陈泰，喀喀木，噶达浑等一系列清军老将。

不过，因为军队士兵的素质和装备还不够，特别是刺刀无法实现，火枪兵无法迅速发起反击，使得这样的转变还不够丝滑，最终还是在步军原本战局西侧突出部位的情况下，让喀喀木带着一支兵马成建制溃逃了。

当然，说完好的地方，郑成功也指出了参谋总部此次大战中的一些不足，同时借着战后各部发生的一些乱象，进一步扩大了参谋总部的职能，最关键的则是各个满编营都要逐步设立参谋部，辅助营官的作战。

这些讨论完之后，明郑大军负责核实战果的总军法官和参谋总部中负责战果统计的刘国轩随即开始汇报起了此战的战果。

“此战目前共斩杀清军三万七千余级，其中八旗兵接近两万一千，披甲包衣接近八千，绿营兵超过八千，大多都是在我军全面反攻之后被杀死或者是自相残杀的，具体的数目因为各部的统计存在疏漏和重合部分，还在核实，不过这几个大类的误差应该会在一千以内。

同时，除了这些斩杀之外，还有数百八旗兵，包衣兵和一千余绿营兵在阵中投降，经过他们的辨认之后，目前已经确定清军统帅陈泰，贝子务达海，都统噶达浑，副都统阿克善，阿玉锡等人都死于阵中，此外还有参领巴图鲁禇库、护军参领伊巴格图，护军统领觉罗雅布兰等人也都被我大军斩杀。

马进宝是此战中投降我大军的最高绿营军军官，那一千余绿营军，大半都是他的手下，其中还有一百余强悍家丁。此人供述了大量清军在福建和浙江的部署，只求藩主可以封锁他投降的消息，以免在浙江的亲族受累，他说只要藩主饶他一命，他愿意为藩主收复浙江效犬马之劳。”

诸将听了汇报，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特别是听到八旗军战死了那么多将领之后。他们在全面反攻之后，也杀得过瘾，那种单方面屠杀的酣畅淋漓之感，此时还颇有些回味。

不过，一想到后面那些溃败的清军自相残杀的场景，便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们，也不由得一阵心颤，战场上至少五分之一的清军，都死在了自己人手上，这还不包括前期被督战队砍死的。

在全军大溃败的情况下，便是所谓的八旗精锐，也完全成了无头苍蝇，这使得不少在参谋总部日常推演和课程的熏陶下，有了悟性的郑军将领们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问题——若是溃败的是他们，如何才能尽可能带走更多兵马，保存有生力量？他们麾下的兵将和那些八旗兵，又有什么不同？

至于那些投降清军的处置，他们则是在等待国姓爷发话，特别是马进宝此人，大帐之内的诸将都听说过，刘国轩，赫文兴等人以前和他还有过接触，其实是赞同留下他，以便策反更多绿营军的。

郑成功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马进宝早先便秘密和他联系过，不过除了军中最高层的几人和负责此事的军情司高层，其他人都不知道。马进宝自然是要留下的，但是此人怎么用，郑成功还得等待军情司给出更加详细的调查报告。

说完了战场上的杀伤之后，总军法官和刘国轩紧接着又介绍了此战的缴获，各类铠甲兵器，火枪火炮可谓是名目繁多，数量更是庞大，粮草辎重，还有战马的缴获数目也超出了预料，听得郑成功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些兵器的缴获里面，最珍贵的便是各类铠甲了，现在各部初步统计的汇总结果显示：能用的有一万多副，主要是棉甲和锁子甲，麟甲也有一些，剩下的几万副都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其中大半都不是简单修补就成的。

清军的火枪火炮缴获的数量也不小，火枪有五千多杆，火炮也有三十几门，不过这些大部分都只能下发各处卫戍部队和农兵使用。而长枪，刀斧之类的缴获，则还没有开始统计，这部分的数量更为庞大。

郑成功最关心的还是战马的缴获情况，骁骑营作为诱饵，在此战中损失惨重，郑成功必须要给赫文兴一个交代，同时郑军也需要进一步扩充骑兵，将来在南京战场，甚至是江北战场上，他至少需要上万骑兵。

所以，当他听到一万多匹精良战马的缴获量之后，差点就兴奋得喊了出来，这已经差不多够他再造一个骁骑营了。而且这还只是战场之上的，福州城内还有一些战马，喀喀木撤退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也杀不完，只得放跑了，铁骑营正在组织人马去抓。

听到缴获的情况，兴奋的自然不仅仅是郑成功，这些最终落到实处，都是要装备到各部的，铠甲和刀枪火器谁都不会嫌多，据算是精良的战马是专门为骑兵准备的，但多了之后，各部的哨马和将领的亲卫也能更强悍一些。

而这些人中，最高兴的就是万礼，郭廷，王秀奇，余新和他们麾下的营官了，虎卫营，亲军营，右军和前军在此战中都损失惨重，缴获越多，他们的兵力得到扩充的速度就会越快，收复了整个福建之后，明郑的兵源暂时不会缺，总兵力必然也是要进一步扩张的，现在最大的问题则是装备能不能更得上。

刘国轩说完战果和缴获之后，则到了最后一项——汇报各部的具体损失。

说到这个，郑成功和诸将的神色都收敛了起来，此战郑军也损失了六千多兵马，伤亡比例超过一成五。其中，右军损失了两千多战兵，骁骑营和亲军营的三个老千总部损失近半，前军也死伤了一千余士兵，此外还有虎卫营硬抗八旗甲兵，损失了七百多兵马。

这在十七世纪，作为胜利的一方，属于损失颇为惨重的了。但考虑到明郑的敌人拥有的种种优势，这也还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而清军的伤亡达到了七成多，则是战场的特殊地理环境造成的，否则郑军不可能以弱势兵力，达到这样的战果。

郑成功一向对解除士兵的后顾之忧非常重视，为此还让黄山联合军务司，后勤司制订了一系列详细的规定。其中最重要的是有关因伤退伍士兵和阵亡士兵的抚恤与生活保障，特别是以“再就业”和“居住保障”为主的各项优先权。

这些都正在一步一步的补充和完善的，郑成功希望的是最终可以形成一套比较完备的法律和制度体系，后世也不能随意篡改，这是保证军队战斗力的重要一步。为国家而战的士兵理应拥有舒适安逸的生活和得到所有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