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手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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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面沉如墨，冷硬的说道：“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妃听说了府外发生的事，懊悔自己不该故意刁难娇娇，她最近不能出府，便想让娇娇去王府住些日子。”
虞老夫人心中暗恼，越王将虞月婵禁足，再将虞娇娇接去王府住几个月，她就会错过两月后的及笄礼。
这是摆明了不准虞娇娇认祖归宗，坐死虞月媚的嫡女身份，将虞家的把柄握在手中。
“她刚回京都，老身还没来得及教她京都的规矩，就让她先留在府中，学好规矩再去王府给王妃赔罪。”
段允贤闻言，便知虞老夫人心里有几分看重虞娇娇，铁了心要护着她。
越王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依不饶，“王府有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定然能将她教好。”
“能得宫里的嬷嬷教导是娇娇的荣幸，可她行为恶劣，若不罚她跪在祠堂思过，姐妹间恐会生出怨怼。”
虞老夫人哀伤的叹气，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她一出生就被恶仆偷走，回府后又遭恶仆构陷，被兄姐误会，等老身查清真相，她已不在府上。”
虞丛寒听谢春华说了虞娇娇被冤枉偷窃的事，心里十分愧疚，唯恐越王将她带走刁难，起身跪在越王脚边替她求情。
“还请王爷息怒，娇娇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与我们兄妹有些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她定然不会再闹事了。”
越王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可知她做了什么，你说她不会闹，她就不会闹了？”
虞丛寒重重给他磕了三个头，铿锵有力的回答，“我愿替她受罚，求王爷宽恕她这一次。”
越王需要虞家，不可能将怒气转发到虞丛寒身上，但他又不能在段允贤面前像虞家示弱，阴沉着脸不吭声。
段允贤心知今日是无法带走虞娇娇了，他还要与越王保持良好的关系，不能将他逼急了，便主动搭了个台阶。
“三公子快快请起，今日之事我也有错，王爷也是担忧她们姐妹失和，才想接娇娇姑娘去王府小住，与王妃培养感情。”
段允贤示意自己的长随扶起虞丛寒，温声说道：“既然虞老夫人已经下了处罚，咱们也不好强求，希望下次见到虞小姐时，她已经收了性子。”
越王睨了段允贤一眼，缓和了态度，“这次有段公子替她求情，就算了，下不为例！”
虞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忙道：“多谢王爷开恩，老身定然会好好教育她们，不会再给王爷和王妃惹麻烦。”
越王满意的颔首，“一家人就是要同心，京都不比外面，本王也是担忧娇娇被人利用，做出对虞家不利的事。”
“王爷所言甚是，老身定然会好好教化她，让她同姐妹们和睦相处。”
段允贤问虞老夫人，“不知四小姐可有受伤？”
“媚儿受了皮外伤，老身已经派府医去替她医治了。”
“我可否去见见四小姐？”
虞老夫人颔首，对虞丛寒道：“媚儿受了惊吓，你带段公子去探望吧。”
“诺！”
虞丛寒带走了段允贤，越王才问道：“不知老夫人准备如何安置四姑娘？”
段允贤给虞娇娇的是长鞭，而非马鞭，定然是早就和虞家姐妹计划好，借自己的手除掉虞娇娇。
今日她们纵容虞娇娇在王府乱蹦跶，都是为了激她自寻死路。
虞娇娇若是被他带回王府后暴毙，虞青山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自毁长城这种事，他可不会做。
不过，他想不通虞月婵为何要帮段允贤和虞月媚，她们又为何能算准虞娇娇会拿鞭子抽人。
虞老夫人斟酌着问道：“王爷希望老身怎么做？”
越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声道：“本王瞧着还是四姑娘与允贤更般配，老夫人觉得呢？”
这是他赵家的江山，因为他的母妃是陶氏女，他才能留在京都做闲王，若是让段家人继承大统，仅存的赵氏宗亲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虞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只要越王不想对付虞家，那就问题不大。
“老身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还要再劝劝娇娇，毕竟段小郡王身份贵重……”
“嗯。”越王放下茶盏，对虞老夫人拱了拱手，惭愧的说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老夫人谅解。”
虞老夫人恭敬的回道：“老身明白，王爷都是为了保护娇娇。”
赵姓亲王如今就剩代王、福王、越王三人，代王孤身一人，福王刚解除囚禁，受诏回京，一点根基都没有，越王在京都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们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段家。
“多谢老夫人体谅，本王不便多留，改日再登门拜访。”
虞老夫人让管家送越王出府，回到内宅，呆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老夫人，段小郡王走了。”方嬷嬷道。
虞老夫人回过神，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擦黑，“大老爷回来了吗？”
“大老爷让人捎信说不回来用晚饭了。”
“你瞧着四姑娘与五姑娘长的像不像？”
方嬷嬷愣了愣，“老夫人的意思是……”
“四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这回若不叫她如愿，她定然是要恨上虞家。”
她为了留在虞府，七八岁就敢跳冰湖诬陷娇娇，这次又要置娇娇于死地，娇娇若是嫁去段家，根本就没活路。
女皇如果最终选择把江山交给段家，虞月媚又嫁给段允贤做继室，她肯定会疯狂报复虞家。
赵氏宗亲不足百人，单福王一家就占了一多半，而段家一门八亲王，郡王也有三十多位，还有不少公主、郡主。
先皇的公主，不是被杀，就是送去了他国和亲，却是一个都没留下。
那三个穷酸又落魄的王爷，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
“老夫人先用膳吧，四姑娘还指望着虞家给她撑腰呢，不会做太过份的。”
虞老夫人苦笑，虞月媚都要借着段家的势，明着杀她虞府的真千金了，还不过分吗？
把虞家的把柄往段家手里送，虞家日后就得受段家牵制，她人还没进段家，心就已经歪过去了。
“你当那段家郎君，为何在四姑娘院子呆这么久。”
段允贤摆明了是要护着虞月媚，不让她和虞娇娇一起受罚，逼着虞家承认她嫡出的身份。
今日若是越王带走了虞娇娇，她必死无疑。
虞家与越王就算没闹翻，关系也不牢靠了。
当初她就不该因为嫡长孙的亲事，与太夫人别气，真是养虎为患了。
“老奴不知……”
虞老夫人叹了口气，不想再说这锅话题，问道：“太夫人的身体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
“唉，等忙过这几日，老身去瞧瞧太夫人。”
虞娇娇跪在蒲团上，绿蜡跪在她旁边喂她吃素包子，小声和她说绿竹在越王府的怪异行为。
“她今日向一个二等婢女打听王妃的事，那婢女三句话不离四小姐，奴婢感觉怪怪的。”
虞娇娇跪的膝盖疼，三口吞下一个小包子在蒲团上动来动去，“照你这么说，她应当不是二姐和四姐的人。”
难道是虞月娴的人？
“奴婢觉得她好像真的在为小姐着想，怕您在宴会上出丑，与奴婢提了好几次劝您重新梳妆。”
虞娇娇挑了挑眉，又吃了两个包子，也不见虞月媚来跪祠堂，问道：“段允贤去看过四姐姐了？”
绿蜡点了点头，“段小郡王刚离开不久，是三公子带他去的后院。”
虞娇娇轻嗤，“那他呆的可够久的。”
段允贤出面保下了虞月媚，看来这锅最终甩到了虞月婵头上。
可虞月婵为何要帮虞月媚？
她那么聪慧，不会想不到她被甩下后，会对与她同乘的虞月媚发难，被利用的可能性不大。
谢春华提了食盒去祠堂，她一回府就先找到虞丛寒为虞娇娇说好话，果然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五妹妹饿了吧，我来给你送些吃食。”
虞娇娇等供香燃完，才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拐着腿和谢春华一起去了祠堂边供人休息的偏房。
“三嫂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只要是妹妹送的，我都喜欢。”谢春华将饭菜摆在桌案上，递给她一双食箸，又给她盛了碗蛋花汤。
虞娇娇让人给她送了一串玉葡萄，寓意着多子多福，并非她害怕的当票。
看来还是想与她和平共处的。
“三嫂喜欢就好，我以后有好东西，都送给三嫂。”虞娇娇检查过饭菜没有问题，便大口吃了起来。
谢春华坐在一旁，等她吃完了才说道：“这里环境简陋，就委屈妹妹暂住几日，等祖母气消了三嫂就来接你出去。”
“嗯，今日多谢三嫂和三哥替我说好话。”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祖母处事向来公允，妹妹不用操心外面的事，我会在祖母和母亲那里为妹妹求情，那些奴婢目中无人，都逃不了罚。”
虞娇娇颔首，“谢谢三嫂给我送吃食，天色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送走谢春华，虞娇娇躺在简陋的竹床上发呆。
老夫人念在她腿上有伤，也没让她日夜跪着，白日里跪一个时辰，可以起来休息两刻钟，也不算太苛刻。
段允贤给她准备了长鞭，应当是确定她回府后，会与虞月媚起冲突，她若是向虞月媚炫耀长鞭是他给的，谢宛如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但她没按他和虞月媚的设想走，在孟章街就把气撒了，所以他就把锅甩到了越王府。
“臭丫头，鞭子甩的不错。”
虞娇娇一惊，猛然从竹床上弹了起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