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摆地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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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那年，钟采晴辍学了。
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学霸，成了一个在街头摆地摊的小商贩。
一个傍晚，萧索的街头。
钟采晴已经在路边坐了一整天，双腿有些麻木。
望着远处楼宇间露出的绯色天空，晚霞如油画般绚烂。
正在出神之际，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她神游的思绪瞬间拉回到现实。
“小姑娘，这袜子怎么卖啊？” 一个中年大妈指着地上的一堆袜子问。
见来了生意，钟采晴连忙挤出笑脸：“阿姨，袜子五块钱一双，纯棉的。”
“哦哟！地摊货还这么贵！”大妈撇撇嘴，扭身走了。
起风了，一阵冷风钻进了钟采晴的脖颈。
她向上拉了拉衣领，将脸瑟缩进旧旧的大衣里。
打开钱包数了下里头的零钱，糟糕！一整天只卖了二十块钱，回家肯定会被父亲骂。
正在垂头丧气之际，突然几双漂亮的少女鞋子出现在视线里。
钟采晴欣喜地抬起头，三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站在面前。
为首的高个子女孩，吊眼梢，高马尾。后面还跟着两个女生，全都是老熟人。
“哎哟，这不是老同学吗？钟采晴，你怎么不上学，跑到路边摆起地摊了？”高个子女孩露出惊讶的神色。
钟采晴尴尬地笑笑，心里暗骂，该死！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遇到吴莎莎！
吴莎莎夸张地摇摇头，装作同情的样子，却抑制不住眼角眉梢隐藏的喜悦。
她故意提高声调，对身旁的两个同伴道：“真是可惜啊，我们初中时代全校学生的楷模，曾经的大班长，老师和同学眼中的超级学霸，如今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居然在马路边摆地摊！”
两个同伴笑嘻嘻地应和着：“是呀，真没想到。”
面对嘲讽，钟采晴暗暗吸气，佯装笑脸：“我又没偷没抢，摆地摊也是靠双手赚钱，有什么不可以？”
“大家老同学一场，”吴莎莎笑着道，“看你现在混得这么惨，我就买你两双袜子，算是扶贫吧。”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到钟采晴面前。
钟采晴没有伸手去接，因为她很了解吴莎莎的为人，她才不会那么好心。
“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钟采晴拒绝道。
“哈哈哈，真是好笑。一个卖袜子的，居然还挺有骨气。”吴莎莎一脸的不屑，将十块钱又揣回口袋里。
她挑了挑眉，把头凑到钟采晴近前，缓慢开口：“说实话，这种劣质低档的袜子，就算白给我，我都不要。在我眼里，你就跟这堆破袜子一样，都是地摊货，都是垃圾，一文不值。”
“吴莎莎，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不要太过分！”钟采晴怒视着眼前神情傲慢的吴莎莎。
她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因为妈妈不止一次的告诫她，出门在外千万不要惹事，能忍就忍。
此时天已渐暗，钟采晴决定立刻收摊回家，不跟吴莎莎她们纠缠。
见钟采晴没有太大反应，吴莎莎和两个同伴，继续对她冷嘲热讽。
钟采晴知道，此刻自己不能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不然她们会更得意。
所以，她只当她们的话全都是放屁。
很快，钟采晴将地上的袜子全部装进一个大布口袋里，收拾妥当后，背起布袋，正要离开。
吴莎莎突然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身前，身后也被另外两个同伴挡住了去路。
一个没留神，布袋被吴莎莎抢到了手里。
“把袋子还给我！”钟采晴有点急了。
她刚想伸手夺回袋子，吴莎莎就将口袋扔给了对面的同伴。钟采晴转身去抓，袋子又飞到另一个同伴手里。
三个女生嬉笑着将袋子在空中抛来抛去，不知不觉，将钟采晴引到一处偏僻的胡同里。
周围全都是即将拆迁的空房子，破败不堪。几乎没有人会从这里经过。
此时，钟采晴已经追得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小脸通红。
她带着哭腔，恳求道：“求你们，把袋子还给我！”
见四下无人，吴莎莎更加肆无忌惮。将袋子扔在地上，挑衅地望着钟采晴：“想要袋子，没问题。”
她抬起了左脚，踩在袋子上，缓慢道：“把鞋子给我舔干净，我就把袋子还给你！”
说完，便洋洋得意地望着钟采晴。另外两个女生也在一旁冷笑，等着看这场好戏。
“吴莎莎，你不要欺人太甚！”钟采晴站着没动。
“好，你不同意，那等下我就把这袋子丢进下水道里去。”吴莎莎望着不远处的一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轻描淡写地说。
“不……不可以！”钟采晴失声大叫。
如果袜子没了，回家以后一定会被父亲狠狠责罚。
想到这里，她只好暗自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
她缓缓走到吴莎莎面前，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地蹲下身子。
吴莎莎居高临下地望着钟采晴，脸上得意的笑着。
钟采晴半蹲下身子，头越来越低，离吴莎莎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越来越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去死吧！”她突然发起了狠，冷不防抓住吴莎莎的脚踝，用力一拽。
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吴莎莎站立不稳，摔了个仰面朝天。
“哈哈哈……”一瞬间所有积压在胸口的怒火得以释放，钟采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笑出眼泪。
既然忍无可忍，就不必再忍。她心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快。
吴莎莎被两个同伴搀扶起来，气得她咬牙切齿，厉声喝道：“妈的！给我揍她！”
三个人一起冲向钟采晴，一阵拳打脚踢，如暴风雨般袭来。
钟采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这还是头一次。
但是她不怕，反正已经被她们逼到这种境地了，那就索性跟她们大干一场。
她发疯似的抡着胳膊，四个女孩扭打成一团。
很快，势单力孤的钟采晴被三个女孩控制住，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快滚开……来人啊……救命啊！”钟采晴挣扎着大叫。
“你大声喊吧，没人会来救你。”吴莎莎四处看了看，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个女伴问：“咱们怎么收拾她？”
吴莎莎想了想，掏出了手机：“不如咱们给这个贱人拍个写真集怎么样？发到网上，肯定火爆。”
两个同伴表示赞同，一齐动手开始撕扯钟采晴的衣服。
钟采晴用力地护住自己的衣服，拼命挣扎。
“刺啦”一声，衣袖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尽管她用尽全力，外套还是被扯掉了。接着，她们又开始拽她的卫衣。
“不要……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诅咒你们全家……”钟采晴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这一刻，她感到深深的无助和绝望，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钟采晴如同遇到救命稻草，大叫：“救命，救我……”
吴莎莎朝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一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
三个人立刻停止了动作，不敢轻举妄动。
当那个人影走到近前，吴莎莎不禁笑出了声，原来只是一个乞丐。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去去去！滚远点！别在这碍眼。”吴莎莎轻蔑的说。
可是乞丐并没有离开，反而越走越近。当他走到近前，钟采晴看清了他的样子。
原来是他！
那个乞丐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