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从冰雪之中走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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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20从冰雪之中走出的身影
你醒了？
——嗯。
契约者，感觉怎么样？
——唔~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啦。毕竟体感上没有什么特别痛的地方，行动上也没有什么别扭之处。
可是青叶你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吧？
——啊？喔，这个啊……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只是视力弱化到几乎只能看到光源的程度而已，距离瞎子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呜呜呜，这不就跟瞎了一样吗。
——哈哈哈，放平心态啦。我都没有那么难受，多摩你干嘛这样。
唔……老夫过些日子想想办法吧，这段时间先忍一忍。毕竟视力衰退，多少也对生活有些影响的。
——这个嘛，多少肯定是有一点的啦。但是我刚好忍术也有所精进，凭借着这些刚刚掌握的手段，自保肯定没有问题的……嗯，应该。
这么看来，伱看来你是不想停在这里了……呵呵。也好，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有些为难了呢，毕竟都过去两年了，想要知道的东西还是很多很多的啦……
青叶总不会还想要回那个什么木叶村去吧？不行的啦！那边的人一看起来就很不靠谱！
——多摩不要戴有色眼镜看人嘛~嗯，虽然说我的确不是为了回村子就是了……
契约者是有其他的去向打算吗？
——暂且想要去外头看看吧，还有一些本来就就想要做的，却被拖了好久的事情，也不能就这样放下。总之我还是很忙的啦！
\b呵呵，年轻人能打起精神来就行了。忙碌总比空闲要好……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趁着现在也就一并问了吧。
——那让我想想……对了！天光大人，因为我现在几乎看不见东西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样貌变化到底大不大啊？
那自然是相当大了。呵呵，虽然说高天原上的时间流速不同，但在天火的炙烤下，你的流速与外界是等同的。
——嗨呀，那就好了~要不然外头的人都长大了，我还是十三岁的模样那可太奇怪了。
青叶你果然是女孩子啊，会在意外观呢！
——多摩你不是也会在意羽毛的颜色吗？
细碎的对话声迎来了终点。
脸上含笑的少女从高天原的祭台之上缓缓起身。
“事关于忍界的其它事情，还是等到下次我回到这里以后，再跟你们三位一起分享吧！”
多摩呜呜渣渣地抹着眼泪，低声地啜泣道。
‘呜呜呜，早知道那天我就出去帮青叶啦，现在都变成瞎子了，看起来好可怜……’
相对冷静些许的御苑则是云淡风轻地站在了边缘地带，提醒似地说道。
“下次若是还有这么危险的境地，不需要考虑太多……把我叫去便是。”
\b难得没糊涂，尚且还保持清醒的天光则是摇晃着脑袋，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夫虽然不堪大用了，但一手的绝活还能用用。若是被逼迫至极，你唤我出也不是不可。”
\b高天原乃是远离尘嚣的边缘之地。
生活在此地的三只通灵之兽，其本性虽各不相同，但都也是喜平好静的生灵。
只是相较于这些平静的生活……这位在外头闯荡，时不时就惹到了一身伤痕的少女，却是更值得它们关注。
宇智波青叶的嘴角微微上翘。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迈出了坚定而又缓慢的步伐，靠拢到了高天原的边缘之地。
站在了数千米之高的悬崖峭壁之顶。
青叶迎着凌冽的山风，一边呼吸着空气，一边半转过头，对着高天原的住民笑道。
“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保重。
一路平安。
只要感觉不对劲可以随时回来。
\b乘着三位通灵兽的祝福之语，少女打开了反通灵之术的隧道，随后径直步入其中。
……
时正三月。
褪去了寒冬的凛冽，在尚未迎来新生之际的交替空档，春与冬在空气之中交混，相融，直至合为一体。
“呼……这鬼天气还暖和不起来啊。”
“是啊，明明都快要到四月份了。现在天上还在飘雪花，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指导老师不是提过了吗，今年的天气好像都说是会反常一些的……你们两个笨蛋就不会多穿一点！”
三名刚刚完成了任务，正从村子边缘地带穿行而过的下忍，刚好就在这会儿抱怨了片刻。
\b便是在这两男一女正要穿过此地的瞬间。
一个清冷的声音，却是正好从三人的身后飘了过来。
“你们好，能麻烦问一声吗？”
三人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纷纷转过了头去——只见在来时的这条偏僻过道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女性。
她看起来相当古怪。
明明是时正寒冬之时，她却只是身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罩衫……而这相当宽长的衣物似乎是相当不合身，不仅没有撑起肩膀的轮廓，同样也露出了方正而又紧绷的打底裤。
甚至她连鞋子都没有穿。
好似流浪汉一般邋遢的装扮，任谁看来都只会在脑海之中浮现‘落魄’二字。
可偏偏此人在这三名下忍看来，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毕竟……
她看起来也太干净了。
\b一头漆黑的长发如墨似水，仿若绸缎般的材质只是扫去一眼就拥有着让人微微侧目的夸张程度。
立体，同时又显深邃的五官点缀在了如雪般苍白的肤色之上，虽不显出一副惊心动魄的美貌，但那清冷的意蕴却是丝毫不少。
似乎是感觉到了三人投来的视线，这名看起来极为古怪的少女嘴角微翘。
她微微侧过了脑袋，将右耳侧朝向了这边，随后张开了薄唇，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
“你们好像是停下来了？呵呵，多谢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你们，只是想要问上一问……”
“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重新修好的？”
古怪的女人，奇怪的问题。
‘会不会有可能是其他村子派来的间谍？’
‘那看起来未免也显得太明显，太古怪了一些吧……别说是我们了，让暗部撞上都得被直接抓起来。’
还没有等两个面面相觑的臭小子开口说话，站在了中间的小姑娘便是径直上前。
尚且还留有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她似乎是在犹豫之后做出了反应，却又在同时揣有着最为低程度的保守。
“这位姐姐，你是不是……看不见东西？”
\b“嗯？啊……你是说这个吗？”
就像是一座精美冰雕的少女微笑着抬起了右手，轻轻地点向了自己那微微闭的双眸。
“嘿嘿，该说女孩子比较敏锐吗~姐姐我的确是眼睛有些不太方便呢，所以才需要你们帮一下忙的。”
居然真的是盲人。
——总不可能派一个瞎子来木叶当间谍吧？
怀揣着这个念头，二人心中愧疚一片，当下也是快步上前凑了过去。
也是靠得近了。
三人这才能够看得更加分明一些。
\b不同于远处观望过去的第一印象，此刻只有是站定在了面前，三人这才有了另一种极为鲜明的感觉。
‘她好高啊……’
‘得有一米七开外了吧？’
‘而且看起来好瘦……好像也不太对，应该说是没有多长肉的痕迹？’
\b裸露在外的两条大腿上见不得几寸多余的肉，除却了最为基础的肌肉线条以外，\b余剩下的轮廓，让这名刚毕业的小女生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尽管心中的疑惑不断，但在双方已经开始了交流的前提下，善意还是占据了上风所在。
“姐姐，你还是先穿上这件衣服吧，外头很冷的。”
“呵呵，那就先谢谢你啦。”
这名古怪的陌生人披上了递来的外套，只得是刚刚发育少女的衣衫落在她身，却是只得刚刚盖过腰线。
\b她呼出了一口温热的吐气，一双眸子虽然微闭不睁，但却是仿佛能‘看’到外界的事物那般，在此刻面朝向了三人，轻笑说道。
“你们应该是刚刚毕业的下忍吧？看年轻和个头……刚刚执行任务没多久？”
“嗯，我们秋季从忍者学院毕业，现在已经执行了十七个任务了。”
“那请问带队老师是哪一位？”
“是上忍奈良鹿丸前辈。”
“嘿~那个鹿丸都已经这么有本事了啊。”
“姐姐认识我们的指导老师吗？”
“不过只是熟悉而已，说不上认识啦。现在再碰面的话，呵呵……说不定都认不出我了吧。”
略带感慨的语气之下，是一丝浮于嘴角的淡淡笑意——而这副透着成熟与玩味的余韵，则是让在旁的小女孩都看呆了一瞬。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明明看不见东西。
知觉却仿佛比正常人还要更为敏锐。
后者连忙低垂下了脑袋，飞快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姐姐你好帅气啊。”
不是漂亮。
更不是美丽。
这名来历不明的陌生女性，就像是从冰与雪化作的有形之物。她冷冽，却又同时带着真切的，只有‘人’才拥有的一种温暖之感。
\b面对着这不经意的赞美之词，后者则是半抬起手，轻轻地摸索着自己的侧脸。
“很帅气吗？”
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呢。
“好啦，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个地方……它是什么时候重建的呀？”
\b为首的女孩反应最快，她脸蛋微微泛红，抬头就张嘴说道。
“是大概一年半以前！在五代目火影的指引下，将这附近的建筑全都给重建起来了。说是为了纪念某位英雄。”
“对，说起这个我也记起来了，大人都说那天村子遭到了袭击，后来是某位不知名的英雄献身出来，才没让局势变得更糟糕。”
“这个我也有印象！之前还跟鹿丸老师说起过，不过他好像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件事一样……对了，我还记得，这个地方是叫宇智波一族的驻地？”
三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开来，而在旁倾听的少女则是一边点头，一边轻声地附和着。
她没有感情波动。
更没有什么明确的动作和指示。
就像是听着一段毫不相关的故事，就像是旁观着一场第三者视角的戏剧。
在这沉默与吵闹之间，少女很快知晓了村子两年以来的大致变化。
她听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东西，当即微微点头，继而伸出了手去，轻轻地拍了拍为首女孩的脑袋。
“谢谢啦，麻烦你们帮我解释这么多，真是太感谢了。”
后者飞快地摇了摇头，眼神之中蔓延出了名为担忧的神采。
“姐姐，我看你这样子在外头很不安全……村子虽然治安不错，但还是有喝醉酒的人。我知道福利院往哪里走，还是带你过去安置下来再说吧？”
这话却是让对方微微愣了片刻之久。
只见她微微歪了歪头，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最后在微闭的双眸之中打开了一道浅浅的缝隙。
“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黑色的瞳仁，红底的淡芒。
\b就像是艺术品一般的双目，在微微失焦的状态下晃动着，最后挪移到了小女孩的脸上。
她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只是很快……表情里头又是透出了几分遗憾的意蕴。
“还真是想太多了，呵呵……抱歉呐小妹妹，我本来想要记住你的脸，但现在看来，我应该是没有办法了。”
能够捕捉微弱的光源，这意味着在她的眼中，世间万物都已经是浑浊的黑与白。
失去了具体的样貌，以及轮廓的界定。
如今的少女，便只剩下了名为‘想象’的能力，用以填充那苍白的现实。
似是感觉到了某种微不可闻的刺痛感，这名刚刚从忍校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鬼使神差般地上前两步，继而……
抓住了对方的手。
“姐姐，如果你看不见的话，那可是用手来试试看呀。”
“我在福利院里头帮忙过，那里头的盲人都会用这种方法来记住别人的脸。”
是吗……
还有这种方法？
有些意外，又有些忐忑的少女被牵动着双手，最后平平地覆盖在了对方的脸上。
触感先是冰冰冷冷的一片。
那是霜雪包覆着水汽，最后凝在皮肤外侧的一层薄薄冰雾。
而在突破了这层柔弱的间隔之后，温暖的体温，柔软的反馈，便是顺着指尖，将这鲜明无比的触感一并返还到了大脑之中。
少女微微侧着脑袋。
她无师自通地托起了对方的脸蛋。
大拇指划过了下颚，嘴唇，鼻梁……就像是触碰着娇贵的手工艺品那般，她的表情里头既有着求知的欲望，又有着小心翼翼的轮廓。
比起用眼睛观察，用耳朵倾听。
名为触觉的切身反馈，却是让人有种截然不同的全新体悟。
——原来，少女的脸是这般娇柔之物啊……
“姐姐，你能记住我的脸吗？”
“嗯，我想我一定能记住。谢谢你，小妹妹……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鹿取小夜，姐姐，叫我小夜就行了。”
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少女的嘴角浮现，她似乎是很想要表达自己的善意，当即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只是很遗憾……她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手里头也只是多了一个忍者都极为熟悉的用具。
护额。
一直在旁围观的两个臭小子看到了这东西，当即奇怪说道。
“咦？姐姐你也有护额？”
“是在哪里捡到的这个东西吗？这个忍者也太不小心了吧……丢掉护额可是很麻烦的。”
这名少女并未说些什么解释的话，她只是淡淡地笑着，继而说道。
“是啊，太不小心了。这种东西……还是还给木叶的忍者比较好呢。”
说着，她就将护额递送到了小夜的手中。
比起两名同伴的抱怨。
鹿取小夜似乎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在远处，于道路的转交一端。
某个熟悉的声音就已经拖着长音，从中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
“小夜，你们几个是不是太慢了？今天可是你们完成c级任务的庆贺日，我特别订好的烤肉店位置哎……”
“想要放我鸽子，你们是不是太没大没小了？”
一脸麻烦样的鹿丸从转角处漏出了半个脑袋。
三名下忍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去，便是直接七嘴八舌地喊话说道。
“不是的鹿丸老师！我们路上看到了这位眼盲的大姐姐！”
“她看起来很需要帮助，所以我们就停下来了。”
“对的对的，大姐姐你也不要愣着，帮我们解释一下……哎？”
……
人呢？
方才还战立在旁的切实人影。
不过是转眼一瞬的功夫，便已经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般突兀的错愕感，甚至让在场的三人都陷入到了几近呆滞的情绪之中。
“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因为偷懒想要找借口啊……”
鹿丸无奈地摸着后脑勺，慢步朝着三人靠来。
“虽然说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没错啦，但这么快就学会偷懒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眼看着三人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什么，鹿丸只是低垂下了眼睛，简单一扫。
那表情便是微微有了变化。
‘雪地里头明显有着踩踏过的痕迹……’
‘不是这些小家伙能踩出来的模样，应该是个头更大的青年才会有的规格。’
‘他们没有骗人？’
刚才真的有人在他们身旁出现过？
思绪一起，鹿丸心中的警铃微振。他目光顺着街道晃上了半圈，却是很快就看到了另一处异样的地方。
\b——在那靠近了宇智波驻地的大门旁。
此刻正平平地竖立着三根做工简单的清香。
淼淼飘荡的青烟未能飘散，便是很快就被霜雪集散。所幸这三根清香都是靠墙而立，不至于被细雪打中，直接从中折断了去。
鹿丸快步上前。
他盯着这三根莫名其妙的东西，眼神变得极为古怪。
香是供奉之物，通常都是在祭祖，亦或是给逝去之人才会用到的东西。
而此刻出现在了宇智波驻地之前……虽不见得不合适，但时机却很不正常！
毕竟这东西可是刚刚点燃没多久的模样。
“你们三个，跟我说一下刚才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鹿取小夜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楚，随后将手中的护额半举，递送到了鹿丸的手中。
“老师，这东西就是姐姐递给我的。”
而后者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
表情就变得极为古怪。
因为在这熟悉的样式之上，他看到一根又深又明显的划痕，直接从中横过，将象征着木叶的纹路。
一分为二。
鹿丸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去。
然而他看到的却不是什么熟悉的人影，而是漫天飞舞，开始随着夜风呼啸，逐渐加深，加大的……
凛冬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