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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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小赵，情况怎么样？”
张主任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
“老师！”
赵显威正在营养箱前忙活着，听见背后传来声音，只来得及打了声招呼就被张主任挤到了一旁。
“指数正常，这是什么情况？”
营养箱上显示的各项指数是正常的，但是打开箱门，头颅双眼紧闭，并没有复苏的迹象。
赵显威磕磕巴巴地道出了刚才的情形。
“突然晕了？”
张主任狐疑地打量着营养箱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眼睛瞟到上面时，突然眼前一黑，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老师，您没事吧？”
赵显威急忙扶住了张主任。
张主任气得满脸通红，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营养箱。
“是谁买的这个箱子？”
赵显威听后有些疑惑：
“是学校统一采购的。”
张主任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怒骂道：
“采购处的那些弱智，哪有头颅营养箱里面放镜子的，我要投诉，校董会上我要投诉！”
“啊？”
赵显威闻言也急忙蹲下身去，果然看见营养箱的上面内嵌一个镜子。
估计赵殊就是看到了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才被吓晕了过去。
“这群蠢蛋，光知道坏我的事。”
张主任骂骂咧咧地拉开了营养箱侧面的数控面板，调试了半天参数，又往营养液内加入了一些块状物，才站了起来，面色看着缓和了一些。
“老师，你加的那些看起来像石头是什么？”
赵显威好奇地问道。
“石头！石头！石头！”
张主任一边喊着一边敲赵显威的头。
“这是龙骨啊，安神的，中医你没学过啊？”
张主任打完骂骂咧咧地把衣服挂到了衣架上后走了出去。
赵显威捂着头委屈地嘟囔道：
“妈的好疼啊，咱们不是生物科技吗，中医我当然没学过。”
过了一会儿，张主任拿来了一个新的营养箱，调配好营养液后，他们小心地把赵殊的头颅放了进去。
“今晚上我住在这里，头颅什么时候复苏了直接叫我。”
张主任不敢再掉以轻心，留下这句话就前往自己的办公室休息去了。
赵显威则守在营养箱前密切地关注着营养箱内的动静。
一直到天亮，营养箱内都没有动静。
而晕过去的赵殊则做了一个很不安的梦。
“第831次开箱。”
赵显威有气无力地打开箱门，他一夜未眠，眼袋大的都快垂了下来，黑眼圈也乌黑的吓人。
“还没醒。”
确认结果后，赵显威刚要关上箱门却看到赵殊的眼皮动了。
在赵显威的注视下，赵殊慢慢醒了。
赵显威立马打起精神，跑出去把张主任喊了过来。
两人在赵殊面前笑眯眯地坐着，客套的架势有点像小时候哄你打针的护士。
“我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了？”
赵殊目光涣散，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试图抬起头再打量一下自己这骇人的模样，但是却发现头顶的镜子消失了。
“咳咳，你好赵殊，可以叫我张主任。”
见赵殊的目光被拉了回来，张主任继续讲道：
“我知道你现在最想了解的是什么，咱们不妨先听一下你父亲留给你的录音。”
录音再次播放起来，这次赵殊清晰地听完了全部的内容。
沉默了半晌，赵殊问道：
“所以你们是负责复活我的医疗机构？”
“不是，这里是一所大学，之前负责复苏你的机构早在三十多年前就破产清算了，你的身体是被分配过来做实验用的。”
“本来你复苏的希望非常渺茫，因为即使在2325年的今天，液冷复苏也根本没有先例。”
看着露出一脸自豪的张主任，赵殊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还得谢谢你。”
张主任推了推眼镜：
“这个倒不用，毕竟我们也希望通过你获得一些荣誉。”
“这是2325年，我的父亲他们……”
赵殊没有纠结这个话题，问起了父亲的下落。
“去世了，液冷保存在你们那个年代造价昂贵，全世界使用这门技术的只有不到百例，以你家当时的财产跟资源，只够你一人复苏的可能。”
赵殊听完感觉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
三百年后的世界，尽管自己复活了，亲友却已经消逝在了岁月的长河里，自己孤家寡人不说，这副残躯还只剩头颅一个。
“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激动，但是生命是宝贵的，而且你能活着也是你父亲最大的心愿。”
赵殊良久没有接话，随后道：
“所以，接下来我会被送去解剖做实验吗？”
张主任连忙摆手：
“不不不，你复苏以后就是合法的公民，没有任何人可以随便伤害你，而且实验的数据已经非常详尽，没必要非得采取解剖的手段。”
赵殊脸上的神情却并没有放松，反而冷冷地反问道：
“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去，我目前这个样子又有什么意义！”
张主任顿了一下，接着挥了挥手让一旁的赵显威走了出去。
“你看。”
张主任扒开了自己的衣服。
赵殊盯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张主任笑着说：
“看不出来吧，脖子以下全是假的。”
说着，张主任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果然发出了撞击金属的声音。
“这是五年前的车祸造成的，上面考虑到我的贡献给我换了一副身体。”
张主任出言安慰道：
“赵殊，你要乐观点，这个年代的义肢机械技术比你想象中的发达，无非就是一个身躯罢了。”
“要多久我才能离开这个箱子？”
“我不能瞒你，打造整个身躯的义肢造价高昂，但是我保证，只要你好好活着让我的课题完成，我一定会帮你装一个满契合度的身躯。”
赵殊如同死灰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他最希望去拜祭一下自己的父母，然后到外面走走看看。
这样，也不妨多苟活几年。
“我有一个要求。”
张主任见赵殊不再寻死觅活，心情也为之一松：
“你尽管说，能满足你的都可以满足你。”
“我需要美女陪我聊天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