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紫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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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任，您喝茶！”
赵显威谄媚地奉上了一杯红茶，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张主任的身后给他捏起了肩膀。
实验的善后工作已经完成，现在两人正在张主任的办公室内休息。
“恩，别怠慢，一天换一次溶液，避免毒素超标，这种年代久远的尸体复苏得一步一步来。”
忙活完的张主任对学生的按摩极为受用，半眯着眼嘱咐道。
他此刻的心情极为畅快。
头颅的细胞活性已经稳定，脑组织经过检测也没有创伤，现在正把头颅浸泡在营养箱内，等指数正常就能着手复苏的事了。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成功了99%，毕竟尸体复活虽然难，但是头颅体外供养已经是这个年代普及已久的寻常技术。
“我知道了，张主任。”
赵显威应道。
“之前让你写的论文你写的怎么样了？”
张主任放下茶杯，已经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
“框架都写完了，我把这次实验的数据填进去后就发给您看。”
“好。”
张主任得到满意的回答，拿起衣服准备离开，他还得约一下学术圈子里的同僚，炫耀一下，顺便为自己将来晋升拉拉关系。
赵显威起身相送，张主任在临走前又下达了命令：
“在课题结束之前你就住在实验室里面，做好实验记录，还有别忘了等天黑了把仪器运回去，最重要的是记得隔一个小时就看看营养箱有没有报警。”
赵显威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的上心程度他丝毫不亚于张主任，毕竟这决定着自己能否顺利毕业，跟以后自己的前途。
等张主任走后，赵显威搓着手掌，喜滋滋地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这下押对宝了，实验成功还能上杂志，这些年真没白给臭老张当牛做马，爽！”
臭老张是赵显威私下给张主任起的外号，以此抗议张主任曾在一周内指派他三次为自己购买私人除臭剂的行为。
他首先看了一眼营养箱，指示灯是绿色表明一切正常。
眼看外面天色渐暗，他把器材小心放在手推车上运了回去，接着便去食堂打饭去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营养箱上的绿色指示灯却闪烁了起来……
“爸，你来救我了？”
赵殊脑海内不断回响着自己父亲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他涌现出了对生的希望，也让他用尽力气睁开了双眼。
可惜四周没有回应，只有一片黑暗，似乎还有仪器运行的滴滴声……
“没人吗？刚才还听到臭老张，臭老张是谁……”
……
“吱呀——”
实验室的大门被一只手推开，赵显威已经打饭回来，嘴里哼着小曲打开了灯。
他把手上打满饭菜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营养箱上的指示灯。
“绿色，不错。”
他用手拿起鸡腿啃了一大口又突然愣住。
“等等，在闪！我去！”
赵显威慌忙地跑了过来，刚要用手打开营养箱却意识到自己的手没有消毒。
“吃饭误事！我应该听臭老张的，下次再也不把吃的带进来了！”
他把食物直接倒进了垃圾桶，接着在实验室内喷洒上了消毒液，自己戴上手套后急忙打开了营养箱。
打开箱门，一双眼睛正与他四目相望。
这让没有心理准备的赵显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是谁？”
赵殊发问了。
赵显威愣了一会儿，没料到赵殊居然会提前复苏，他止住心中的震惊自语道：
“怎么办，现在该做什么？对，得做逻辑记录！”
赵显威一骨碌爬了起来，赵殊只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赵显威拿来了录像仪器并架好，手里拿起了纸笔。
见对面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赵殊有些茫然。
赵显威清了清嗓子：
“先生，请问你的姓名？”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呢。”
赵显威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头颅复苏后，语言表达清晰并且反应速度很快，这意味着复苏情况良好。
“先生，我叫赵显威。”
赵显威如实回答。
“你好，我是赵殊。我的父亲在哪里？”
这是赵殊此刻最想问的。
“额，您的父亲的话……”
赵显威这时犯了难，他怕实话实说会引发实验对象剧烈的情绪波动导致实验失败。
赵显威斟酌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憋红了脸指了指门口：
“那个，我尿急，你等等哈。”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到了门外。
赵殊感觉身体没有力气，想站起来都做不到，便只好先朝着营养箱的玻璃外看去。
他的视线在营养液的折射下变得歪歪扭扭，不远处的实验台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紫黑色的东西引发了他的兴趣，他却看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而赵显威这时候正站在实验室外面火急火燎地给张主任打电话。
“对，对，我现在怎么办？”
电话里传来声音：
“你先尽量稳住他，我已经上车了，十分钟就到。”
赵显威急得额头冒汗：
“老师，溶液还换不换？”
“别急着换，头颅刚复苏，指数只要不超就稳定住受体环境！”
“好。”
匆忙挂断电话，赵显威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坐在了赵殊的面前。
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想要转移话题：
“赵殊先生，咱们是本家呢。”
赵殊翻了个白眼，这么生硬的套近乎方式让他有些反感。
尽管对要眼前这个人不感冒，但是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想问问关于我父亲的情况，我之前好像听见了他在呼唤我。”
赵显威想好了一套说辞：
“哦，您的父亲我们不太清楚，现在您需要静养，等回头我们联系到您父亲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行吗？”
赵殊有些失望，问起了别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是医院吗？”
赵显威热情地点了点头：
“对的赵先生，差不多。”
“差不多是个什么鬼？那个紫黑色的东西，一大块的是什么，看着像紫薯。”
赵显威又卡壳了，思量着怎么糊弄过去。
“啊！”
赵殊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营养箱传来一声尖叫，同时泛起了大量的气泡。
“怎么了？别害怕！不是你的身体，是紫薯，是紫薯！”
赵显威急地贴在了玻璃上观察赵殊，生怕刚刚复苏的他因为一点差错死掉。
气泡散去，赵殊的头颅在营养液里面翻了个个儿，受到惊吓的他眼球上翻，已经晕死了过去。
赵显威双手抱头：
“完了完了，你可千万别有事啊，臭老张会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