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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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陈常安多吃了两片精神类药物，一夜无梦。再起来的时候，已是隔天中午，精神大好。
“啊~，无事一身轻，不用上学的日子就是这么悠闲。”
陈常安边吃薯片，边看昨晚更新的番剧：《爱工作的细胞们black》。
“相比于《爱工作的细胞们》，这部动漫还真是黑暗啊，拟人化的细胞们和病毒各有特色，科普教育水平拉满，好看！”
陈常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细胞女主，嘴里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
叮铃~手机上“绿白对话泡”软件的提示音响起。
陈常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吴老头儿”给你发来消息：臭小子！别忘了把你的“朋友”带来！
他按住语音键，说道：“臭——老——头——，知道了。”松开发送。
吴老头儿秒回：发火.jpg,发火.jpg,拳头.jpg,拳头.jpg。
陈常安把手机丢到一旁，琢磨着怎么联系上钱竹，找于兰小护士？可自己没有理由。直接去警察局？倒是可以，估计他正被关在某个看守所里。还是去他家门口蹲他呢？
“算了，先把番剧看完再说。”他想道。
于是，这一整天，他都坐在电视前，将近期好看的番剧和电影都恶补了一遍，他沉浸在里面，享受了独属于他个人的一天。
这不像他，他是能出门绝不会呆在家里的类型，可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自从做过脑扫描后，他就像是在逃离某种东西。
他不想去找钱竹，一方面，自己与他不熟。另一方面，要不是他，陈常安怎么会发现手掌复原的异样？又怎么会去做脑扫描，又怎么会被卷入……
陈常安恍惚了一阵，卷入了……什么？他翻开手心，伤口愈合并没有留下疤痕，只有交错的纹理，像是某张刀痕纵横的面孔。
他取出抽屉中的药物，比昨天又多吃了两片，安度一夜。
五月十七号的早晨，陈常安被电话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接过电话，唐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小安啊~”
听到这柔和无比的语气，陈常安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这比唐姨的其他任何语气都更有威慑力。
“怎么了，唐姨？”
“报告出来了，来医院，唐姨当面和你说。”
“好，好，我马上到。”
陈常安火速起床，如果问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些人能管住他，那唐姨一定要算一个，在接到电话的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了唐医生的诊室门口。
他正了正衣领，道：“唐姨，我来了。”
“进来吧。”
进入诊室，今天的唐姨的办公桌上罕见的并没有成堆要确认和批改的文件，只有几张片子和一张表单。
“坐。”
陈常安坐在椅子上，颇有些坐立难安，犹豫道：“唐姨，我没事吧。”
唐医生把片子放在桌子上，笑道：“能有什么事？精神病精神病，物理扫描能看出什么来，只是为了排除客观原因。”
陈常安长出一口气，似乎唐姨的话安慰了他近日紧张的神经，他松懈道：“那就好，那唐姨找我来，肯定是因为想我了吧。”
“想，来，把这篇表填一下。”唐姨把手中的表单递过来。
陈常安接过表单，没有标题，只有许多问题，有选择，有填空，像极了考试卷子。但他清楚，这些问题能够鉴别一个人的精神状态。
他认真作答，作答期间不时吐槽某道题目，唐姨并没有埋头工作，而是和蔼地看着他，两人有说有笑，好像一对母子。
“做完啦！”陈常安如释重负，将手中表单交给唐姨。
唐姨接过后，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唠起家常：“听说你又惹你爷爷生气了？”
陈常安故作委屈道：“老头不给我一点隐私，刨根问底，拿我当作犯人审训，我好可怜啊，呜呜呜。”
唐姨见他耍活宝，便知道没问题，道：“你爷爷的职业特殊，对你的安全把控严格了些，但他对你的好可没落下，你啊，就偷着乐吧。”
陈常安嘴甜道：“老头是对我好，可唐姨你对我也很好啊，要是能让我少吃点药，少做些检查项目，就更好了~”
唐姨佯怒道：“你以为我想啊，我乐不得地看见你什么药都不用吃，什么项目都不用做呢。”
陈常安附和道：“唐姨是为我好嘛，我知道。”
唐姨道：“知道就好，近些日子不会再让你去做脑扫描了，药也可以适量的吃。”
陈常安道：“唐姨更好了~”
唐姨翻了个白眼，道：“多去看看你爷爷，少出去瞎玩乱疯，过阵子等你爷爷出院了，你俩又得好久见不到面。”
陈常安回道：“好，等有时间我去唐姨你家里串门啊。”说完，他离开诊室。
在陈常安关上诊室房间门后，唐姨脸上的笑容缓缓垂下，她神情极其严肃地审视起填过的表单。
随着一个个问题过去，唐姨的眉头皱成一团，而当看到最后一道简答题的时候，她长呼一口气。
最后一道题的题目是“请简单谈谈你对现实和真实的看法。”
在这道题的下方，唐姨留下了一个医生对于这张表单，对于陈常安的诊断结果：精神状况良好，自我认知程度良好，有特征性妄想，记忆力减弱，对现实的客观评价能力稍微减弱，总体状况良好，有待观察，如无异常表现，不需要入院观察。
唐姨斟酌再三，将“有待观察”四个字勾掉了，她自语道：“小安啊，精神类症状是与自己的对抗，希望你别让你爷爷失望，别让自己失望。”
早已离开的陈常安当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他照例去与老头斗了斗嘴，被催促赶紧去把“朋友”带来，他敷衍了两句。
又在走廊和于兰小护士聊了两句，其中谈到了钱竹给她发了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她回复后，就没音信了，她想去他家里找他。
陈常安不太放心，虽然不想见钱竹，思索再三后还是主动要求陪同于兰一起去，两人就此约好。
这天晚上睡觉前，他依照昨晚的用量，再次服用了精神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