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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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很安全，李大人也很温和，你们可以慢慢等合适的人家。”慕依凡说道。
四人虽然都很羡慕萍伶儿，不过谁都没有心生抱怨，她们已经很幸运了。
三刻钟后，李清政带着一辆马车再次返回……
屋子里变得空空荡荡起来，苏绾青只觉这里清冷了不少，于是抬眼看向神色从容的罗千衣。
“好弟弟，赶明儿早些成亲，热闹些，姐姐也就不孤单了。”
萍伶儿虽然没听懂，不过却是知道成亲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此时正在一旁捂嘴偷笑着。
成亲？慕依凡闻言一愣，看向苏绾青的时候脑中忽而出现两张面容，接着暗自揣思起来。
萍伶儿还在这里，苏绾青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必要的时候，这种事情她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这么长时间，她也未曾听到他说起过家里的亲人，想必是父母不在了，不然谁会舍得将这么好的苗子送去学武，毕竟读书入仕才是正道。
“苏姐姐，此事我心中有数，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绾青也是闲着，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眼下与他说道。
“我看昨晚柳淮儿那样，估计跟王虎两人早就有过交往。瞧他刚才那模样，昨晚应该是呆在一起的，你说他们两个人会不会成？”
慕依凡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想撮合二人，柳淮儿就算是做个妾，余生也是安稳的，只不过这是属于王虎的私事，他又怎好去当面打听。
“我觉得这二人并非良配。”摇了摇头，他并不看好此事。
柳淮儿给他的第一印象让人觉得性子并不软弱，王虎日后若是娶了正妻，怕是后院会不和睦。
苏绾青以为他说的是身份，不过这也是事实。
“收房做个丫鬟也是好的呀，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哪儿。这世间痴情的人太少，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哎，这世道对我们女子也太不公平了！”
慕依凡沉默了一下，从她脸上移开视线，看向萍伶儿，问道:“伶儿，会认字吗？”
萍伶摇着头，眼中有些黯然，难为情，还有些不安，糯糯地回道:“不会～叔叔，伶儿可以学，伶儿会很听话会很努力的！”
这孩子跟他当初一样，随时都害怕被人抛弃。
慕依凡温和地笑了笑，摸着她的头顶。
“你父亲说不定比我还年长一大截，我那会儿可是军队里最小的，以后还是叫我哥哥吧！你想读书的话，嗯，你暂时先跟着苏姐姐，苏姐姐会教你。”
“真的！？”萍伶双眼一亮，看了看苏姐姐，又看向正在点头笑着的叔，啊，不对，是哥哥！
苏绾青跟慕依凡同时点头。
苏绾青揉着萍伶儿的脸，笑道::“你罗哥哥说的话定然是真的了！姐姐先出去一下，饿了就让他下厨。。”
“苏姐姐，外面冷，快去快回哦！”
……
苏绾青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太对劲，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人搬着个箱子，一人双手提着笔墨纸砚等用品。
待人走后，慕依凡这才出声询问。
“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瞧她这气色，也不像是天癸来了的症状啊！怎么这么苍白。
苏绾青蹙着眉，悄声道:“柳淮儿自杀了！”
！？？
慕依凡惊得双眼一怔，随即眉心紧拧。
问道:“人呢？”
苏绾青瞅了萍伶一眼，回道:“现在估计已经被李清政派人带回县衙了。”
“你在家等我，我去一趟县衙，不用等我回来，你若是不会下厨，就让伶儿去做。”
出了门，慕依凡快步走在街道上，突然想起了被他忘记在军营里的螭凤，没个坐骑还真是不方便。
到了县衙，李清政领了他去见柳淮儿。“罗将军可瞧出什么了？”李清政见他目中神色有些不太对，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依凡收回手，重新盖上白布，反问了一句:“仵作如何说？”
李清政回忆了一下，说道:“咽喉红肿，手足筋脉赤黑，嘴有白沫跟粉石，体表无外伤，确定了就是因服食礜粉而导致内脏衰竭，产生的呕吐等中毒症状。可是另有蹊跷？”
慕依凡也没瞒着，回道:“她腹中有子，大概半个多月，所以腹部不是很明显。”怕是她自己都未察觉到有了身孕。
李清政微微有些惊讶，没有过多的情绪，他只是有些可怜那还未临世的孩子。
“可惜了啊！”
“人先放你这儿，稍后等王将军回来了再说。”
李清政拱手:“理应如此！”
待慕依凡回来，苏绾青拉着他问道:“怎么说？”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呢！
慕依凡瞅了一眼萍伶，轻声道:“一尸两命，是服毒自杀而亡没错。”
一尸两命……那不就，苏绾青的手中紧了紧，接着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慕依凡宽慰了一句:“去了也好，活着只会更加痛苦，她对王虎心中有恨，即便是不寻短见，怕是也不会善待这个孩子。”
苏绾青捧着脸，没心没肺地回道:“人都没了，深究下去也没意思。百年后啊也不过是一把黄土，谁还记得谁喔！”
萍伶抬起头，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懵懵懂懂。
“苏姐姐，瞧瞧我这个字写得怎么样？”
苏绾青起身过去看了看，接着手把手地再次教了起来。
慕依凡默默地端着药喝了一碗，接着开始调息。
药力可不能浪费了，还是这样吸收得好一些。
两天后，王虎回来了，进城后第一时间便去了安置柳淮儿的那间客栈，哪知他要上楼，便被一旁的掌柜瞧见，“王将军留步！”
王虎转身，不解地看向他。
掌柜叹了口气，拱手道:“王将军，柳姑娘两天前服毒自尽了，尸身还停放在县……”
王虎没听他说完，这会儿已经跑了出去。
一路疾驰，刚到县衙大门口，王虎就撩腿下马冲了进去，守卫早先得到过吩咐，即便是没有也不敢拦着，只是由一人跑上前将马看好。
王虎一边跑着，一边放声大喊:“李清政！柳淮人呢！”
听见公堂外面传来的声音，李清政临走之前还不忘戴上官帽。
跑出来后，正好看到王虎杀气腾腾地奔了过来。
“王将军！这里是县衙还请你冷静！”
王虎自始至终都看不起这些文官，此时一把抓着李清政的衣领，再次问道:“柳淮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清政皱着眉，懒得与他计较，回道:“通过对案发现场的取证调查，以及对仵作验尸的结论对比，确定就是服毒自尽而亡！至于柳淮寻死的动机，那可就得问问王将军您自己了！另外，罗将军之前亲自过来询问过此案，为我们补充了一条新的信息。”
“什么信息！继续说啊！”王虎发狂了。
怎么会死！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那晚还好好的！那晚明明还在一起缠绵温存过！他还答应了她等他回来就娶她的！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不想活了！
他不信！
感受着王虎的怒火，李清政不再生气了，反而露出怜悯的神色，淡淡回道:“柳淮有了半个多月的身孕。”
王虎闻言，浑身一怔，脑中轰鸣阵阵。
南越，灵阳皇宫议事殿内。
娇若跷着腿，一手支在案上托着下颚，一手无聊地转着毛笔，双眼平静地看向下方三人。
右手下方是赵延怵，如今是一人之下，准佩刀骑马上朝，又有金印紫绶，位高权重，还被她安了个镇国大元帅大将军，另加左相一职。
左手下方是四十多岁的国师杨鼎，跟一表人才的右相温正均。
赵延怵瞪着铜铃大的双眼，骂道:“逆子！再敢出言不逊，老子非要打死你！”
温正均俯身拱手，和颜悦色，回道:“左相何必如此动怒，国师之前虽有过错，却也还是对南越有贡献的，岂能因为国师不是南越人而带有偏见呢？国师方才言语失状或许存在偏激，却也是说的事实。”
杨鼎磕着眼皮不动，他也不怕赵延怵，任他瞪着，自己哪能会被这几眼给瞪死了！
赵延怵挥手道:“老子说不过你！本帅只听越帝的！”
娇若放下毛笔，喝了口茶，道:“南岭嘛是要打滴！钱嘛也是要想办法的！人才的选拔，当然啦，也是拖延不得的！能者多扛，一点都不冲突哈！赵老爷子就别生气了哈！”
“越帝，不是我硬要跟国师过不去，只是不打南岭哪来的钱啊！南岭现在肥得流油！还有，上次您从江南弄回来的银子早花完了，没有钱又怎么填补国库，改善民生！”
什么时机未到，应当休养生息，赵延怵觉得杨鼎就是身在南越心在昌，其心可诛！李崇商那个老不死的现在有钱了正在拼了命的造船养兵，再不打过去到时候可就晚了！
“本帝知道你的担忧，此事本尊已准国师前往南岭一带与我们里应外合，待时机成熟，再准你出兵！如今国内百业待兴，还是如国师跟右相之言，遣散三分之一的战士回乡务农……”
待娇若说完，温正均立马回应了一声。
“越帝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