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将军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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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士兵手中的那封信。
慕炎恭起身走过去正准备拿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收回手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巾，然后隔着拿起拆开，瞧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邹子良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胡文，看不懂。”慕炎恭将信显露在众人眼前。
众人:“……”
之后，慕炎恭便带着信去找罗千衣，两人先是去见了苏绾青，苏绾青翻译后，两人又去了牢房。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颜卿真凌乱的长发乱糟糟地散落着，此时正抱着腿埋着头，坐在简陋的木板小床上，让人瞧了心生怜惜。
“谁让你们对她用刑了！”慕依凡扭头看向那几个坐在一旁喝着酒的狱卒，心胸间怒火中烧！
慕炎恭看着颜真卿身上的鞭痕，也是不禁皱了皱眉，好好的一身华裳抽得破破烂烂，身上血痕道道，不过他也没去责怪他们。
狱卒:“她是胡人！我就算是玩死她又有什么关系！”
“放肆！”
咳！噗……
慕炎恭都没发觉罗千衣为何会如此愤怒，正要制止，可还是晚了一步，罗千衣已经出手将那人一掌打得吐血了！
“借口！”
“即便她是胡人！那也不能成为你们用来满足自己扭曲的爱好去折磨一个女人！更何况她还是金国公主，事关两国战事，便是动刑受辱也该由皇室定罪审判！”
“你们有什么资格动刑！”
狱卒吐出一口血，啐道:“呸！你是谁！我们只认慕将军！”
慕依凡皱眉，心中怒火中烧，这三人看守刑狱品行如此恶劣，竟然还有奸污女子的想法，颜卿真若真是因他被关在这里受了凌辱，他一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慕依凡此时还是顾忌着慕炎恭的身份，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大哥的下属，于是开口问道:“大哥也认为他们所做之事并无不妥？”
慕炎恭与他凝视许久，接着心底叹了一口气，淡淡道:“你将人带走吧！她是你带来的，你自己照顾。”
“多谢大哥！”
慕依凡扭头与他错开，伸手间运用内劲扯断了手指粗细的铁链。
牢房外，狱卒挨了一掌从地上爬了起来，梗着脖子叫道:“将军！小的不服！”
“何来不服？”
慕炎恭双眼一沉，走到狱卒眼前，再次缓缓问道:“战死的诸位将士中可有你的亲属朋友？”
狱卒梗着脖子哑口无言。
见此，慕炎恭抽出了腰间的横刀。
“既然没有，那就下去跟阎王论道论道～”
随着横刀收入刀鞘的声音，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瞪着双眼滚到了一边。
“将军饶命！”
剩下两名狱卒吓得瑟瑟发抖，跪伏在地不敢去瞧那恐怖的画面。
“将军饶命！”
前一刻他们还在一起喝酒吹牛，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在一起对胡人公主施虐欣赏，没想到后果竟会是这样严重。
牢房内，颜卿真抬着头看向罗千衣，细密脏乱的长发下只露出两只目露畏惧，且闪忽不定的眼睛，没了往日那般灵动洒脱的韵味。
颜卿真用着最为平淡的语调缓缓说着。
“我以为你不会再管我了。”
……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
“我以为你将我忘了。”
……
“我以为你就算是来了也只会让我配合你。”
慕依凡站在她面前，待她说完后，他这才弯下身，轻念道:“他至少有一句没说错。或许，当时我不该对你手下留情。”
接着，他将她抱了起来，动作娴熟而轻柔。
颜卿真合着眼没有动，气息低弱中的样子很是令人心疼，靠在他身上一反往常般乖巧怯弱。
重见天日，虽是闭着眼，外面的阳光也依然明亮刺眼，却是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外面的丧乐声很吵，也很压抑。
她还听见很多哭丧声，敲敲打打中像是拍打在她的身上，让人心头阵阵紧揪，浑身冰凉。
怀里的人半醒未醒，在他怀里如同梦呓般低声呢喃。
“现在往你心口插上一刀，会恨我吗。”
“什么意思？”
闻言，慕依凡微微停顿一下有些错愕，接着纵身落向马背将她放好，护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御马缓行。
怀里的人呼吸很轻细，像是睡着了，没有回答他。
慕炎恭将刑牢的事情处理后赶了上来，此时想着信上的内容，出声问道:“金国国主为何让她统帅全局率军出征？你也知道这在国内是不可能的。”
慕依凡看着街道上披麻戴孝的人影，回道:“在金国，女子可入仕为官，皇室宗族女子亦可继承大统。依我推测，颜卿真被授予如此权势，想来是金国国主为保全储君的弃子而已。”
慕炎恭微微有些惊讶，深思中不免多看了一眼颜卿真。
“那她就还不能死。”
慕依凡闻言有些意外，点头说道:“没错！应该是颜卿真的野心露出了端倪让他感到不安了。颜卿真行事乖张，且性情捉摸不定，此次不惜折损十万将士也要削弱绥城防守，说明她与太子关系并不亲近，且自身处境很危险也没有退路。另外，这些胡军如此不惧生死，不排除应该是她之前许诺过什么，或是有这些将领的把柄在手中。”
慕炎恭看着前方道:“大战在即，我们出手，颜卿真若是效仿越帝行事，你觉得如何？”
“忘了告诉大哥，越帝是我师姐。”摇了一下头，慕依凡回道:“大哥，颜卿真能发号施令是建立在不能违背攻城掠地的这个范围内，其实她本人并没有威望跟影响力能够去掌控军权。相反，在南越，圣女的地位尊贵崇高至极，仅次于一国之主，威望极高。”
闻言，慕炎恭忍不住一阵悲伤，感到深深的无奈。
国战这才刚刚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伤了九万人！后面，牺牲只会是越来越多……
他也知道颜卿真左右不了胡军侵略的步伐，她唯一的作用只是能延缓一段时间。
除非，金国兵乱内卷无暇再分心征伐，可惜，这无疑于白日做梦。
如今南越一统，南境怕是也将战火纷飞，真是内忧外患啊！
闻言，慕炎恭也不再准备聊下去了，“战事不休，烽烟不断，又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这里……”说完，叹息了一句后扬马离开。
“驾！”
三日后，绥城外，胡军如期而来，即为迎接颜卿真，也为攻城南下。
此时，两军遥遥对峙，皆是旌旗猎猎，大战也是一触即发。
慕依凡身旁两侧是慕炎恭等一众高级将领，身后是王虎等一众敢死队的成员，以及五十万目光坚定的大军。
颜卿真翻译道:“他说只要将我放了，可以给你们逃走的时间。”
众人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
慕炎恭绷着脸说道:“那就战吧！”
闻言，众人纷纷放声高呼。
“杀！杀！杀！”
喊声嘹亮，振聋发聩。
“杀！杀！杀！”
邹子良坐镇在后方，感受着这斗志激昂的士气很是满意。
老师虽然后继无人，不过平王也算是成长起来了。
“大哥，再等等！待我先杀他几个人挫挫威风。”慕依凡看向传话的胡兵，说道:“告诉你们主帅，既然他有心索人合谈，仅凭一句话可是唬不住人的！前几天你们可是付出了十万人的代价，瞧着你们一路赶来疲惫不堪，反观现在我军士气高涨，五十万精兵悍将也是如龙似虎，不如各自点将出阵比试一番。”
颜卿真翻译后，那名小兵调转马头疾驰返回。
少顷，小兵带着话过来，颜卿真同声翻译。
“将军说很不喜欢你们这一套，不过能消遣一会儿也不错，既是比试那也太无趣了些，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让他回去。”慕依凡对颜卿真说了一句，接着转头看向慕炎恭，“大哥，且看我去取他项上人头！”
“嗯，小心。”
慕依凡御马踱步前行，这时看到对面一人扬尘而来，“驾！”清喝一句，于是纵马疾驰窜出。
苍穹下，战鼓一声比一声急促磅礴，两道长长的清灰也于马蹄下纷扬而出。
聿聿！～
胜负已分！
一道马嘶长鸣划破天际，响彻苍穹，只见一具无头躯体从马背上翻落坠地。
而那身着银甲之人却是稳稳地坐在仰身而起的马背上，一手执剑，一手提着双目战意浓烈的头颅。
慕炎恭望着战场中间的那道人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慕依凡抡着头颅甩向胡军阵营，待对面的胡军再次朝他看来时，慕依凡轻笑中伸出手指遥遥挑衅。
得儿～得儿～！
胡军阵营中奔出一匹铁骑，马背上的胡兵亦是重甲加身只露出一双鹰目，手持板斧，远远瞧去如同一头凶兽奔迈咆哮而来。
“嘿！～哈！”
板斧甲士聚集气力中扬起板斧大喝，随之气息喝出的同时朝慕依凡斜劈而下！
聿聿！～马嘶长啸，错身而过。
电光火石间，慕依凡一手拉紧缰绳，调转方向的同时迅速后仰，一脚蹬在马臀上，瞬息间的功夫就朝着板斧甲士背后黏身而至！
甲士上下唯有下颚间两指空隙，慕依凡下手很是凌厉果决，既快又准，一剑封喉！
这时，他的坐骑才堪堪从漂移中稳住身形，绕了小半个弧线朝他跑来，一路打着鼻响。
慕依凡回头笑骂了一句:“憨货！还不快跑！”
聿！嘿儿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