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抓了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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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依凡迅速将颜卿真抱上手，紧接着拔地而起，真气运转中内力鼓动而出震碎了房顶，又于房顶借了一下力辨别方向后迅速飞跃逃离。
身后追兵不舍，慕依凡便一直耗着真气催动着身法极限逃窜。
有颜卿真挡在身后，这些胡兵也不敢再放弓弩射杀他。
直到出了宣城入了山林，渐渐地他这才甩开追兵。
咳咳！
真气不济之中，慕依凡脸上的气色也变得微微有些惨白。
将颜卿真靠在树下，慕依凡转过身看向她，在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后也不再顾忌男女之别，小心谨慎中伸出手上下将其仔细地摸寻了个遍，凡是觉得都有可能是暗器的饰物也都一一取下后检查了一番。
片刻后，他的脚下摆满了一地的袖珍暗器跟小瓶子，倒是没从包包里看到上次那只畜牲，有点遗憾。
颜卿真轻颤着眼睫从昏迷中醒来，先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垂眸从余光中瞧见了自己衣衫不整松松垮垮的，便是连鞋袜都没在……
颜卿真气得想放声尖叫，可却是突然面色一滞，双眼含泪中发不出声音！
慕依凡:“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是，你就眨一下眼睛，不是，你就眨两下。若是让我发现你胡乱眨眼睛，我就将这些药丸喂给你。”
颜卿真含着泪眨了一下，接着聪明地闭上了眼。
“颜是金国国姓，你是郡主就眨一下，是公主就眨两下。”
颜卿真眨了两下。
“出征边关发号施令的人是你还是另有他人？是你就眨……”
话还没说完，颜卿真迅速睁开眼眨了一下。
慕依凡:“……你说你不好好待在皇宫国都，跑出来祸害别人是作甚！”
他倒希望颜卿真不是发号施令的人，可是苏绾青告诉他金国女子也是能为官的，并且皇室公主还能竞争国主。
颜卿真闻言睁开了眼，眼睛亮亮的。
慕依凡不明白她为何还隐隐有些欣喜，只是继续问道:“将领人员你可都识得？”
颜卿真眨了一下，接着又眨了两下。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回答上个问题。”慕依凡皱眉，解了她的哑穴。
“统军主将我都认识，其他副手我没见过，他们身份不够。我……”
颜卿真刚说完主要信息，慕依凡再次封了她的哑穴，接着替她将衣带腰绦系好扛上肩再次赶路返回边关。
六日后，慕依凡带着她返回了绥城。
城外的军营空无一人，路上途经时远远地瞧见了那片深褐色的战场，附近的风中都还带着一股腐烂过后的油腻血腥味。
撤守城池本可避免这一战！邹子良当真是够狠。
城楼上的人他认识，正是敢死队当中的一人，名叫王武。
“嘿！……是罗千衣回来了！罗千衣回来了！快！快打开城门！”
王武也认识罗千衣，激动地冲他吆喝了一声，接着让人打开城门便消失了。
颜卿真从城墙上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人，好奇道:“你在他们心里地位很高吗？为什么他们会笑得这么亲切高兴？”
“我的地位现在可能还不如他们，他们如此高兴，一是因为我们是同袍战友，二是因为他们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颜卿真现在是自由身，却也没想过在这儿逃跑也跑不过，老老实实地跟在慕依凡身后走着，倒是一点都不忸怩做作，好像她就是来做客的，这里跟家里边一样。
城内的士兵对他很是客气，不过他大多都有些面生，想来应该是从别处调遣过来的。
慕炎恭跟齐行在得知罗千衣回来后，也都一起从远处骑马赶来。
慕炎恭翻身下马，抓住他的肩激动地点头。
“好！瘦了，也黑了点！好，看见你没事就好！”
齐行:“弟兄们这几天一直都在惦念着你的安危！这会儿都在当值，晚上可得好好喝一顿！”
慕依凡微笑道:“不妨事，上次你不在，这次当得好好痛饮！”
慕炎恭疑惑地看向罗千衣身旁的这位异族女子，问道:“齐行说你去……嗯，你确定没杀错人，或是抓错了人？”
“她是金国的公主，颜卿真。”慕依凡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慕炎恭微微眯了眯眼，围着颜卿真转了一圈，接着对齐行说道:“将她单独看押，重兵把守！”
颜卿真躲在慕炎恭身后，惶恐中叫道:“你别过来！朋友妻不可欺，我是他的女人！”
慕依凡:“……”
“她居然懂国语？”齐行尴尬地看向慕依凡，接着看向慕炎恭。
瞧着罗千衣的神色，虽然也没袒护颜卿真不让他抓人，可就是下意识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一腿。
慕依凡:“她跟我没关系，只是身份特殊，后面还得依靠她给我们辨别胡军高级将领，或许还可以利用她与金国交换条件。”
“带她走，派人好生侍候！”慕炎恭抬了一下手让齐行将人带走。
颜卿真气急败坏，抱着他死不撒手，哭道:“王八蛋！提上裤子你就不认了，还说过会保护我的，大骗子！”
慕炎恭，齐行:“……”
慕依凡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指，将人往前一放，抓着她的双手道:“对了，屋子里最好就只给她留一张床就够了。这娘们会下毒且心狠手辣，演技也是不比妓子相差多少，你们可别被她天真清纯的模样给欺骗了！”
这话里多少有点私人恩怨，慕炎恭还是听得出来的，当即挥手道:“不用再找地方了，直接关进刑牢！”
得到指令，齐行那也是毫不怜香惜玉，从腰间扯下短绳就将颜卿真的手腕绑了起来。
颜卿真猛地抬起手，张嘴咬了上去。
啪！
齐行含怒中反手就抽了过去，另一只手都咬得麻木见骨了，这小娘们真狠！
这娘们若不是罗千衣带回来的，管她是公主还是皇后，他早就一剑杀了！
“公主，我劝你老实点！这里刚刚战死八万多名战士，幸存下来的同袍可并不都是有理智的！”
慕依凡微微紧了一下眉头。
颜卿真被抽得脸偏向一边，吊着眼泪松开了嘴，接着吐出一口血水，红红的眼眶红红的指印，泪水垂落而下。
“别跟一个娘们一般见识，留着她还有用。”慕依凡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炎恭杀气腾腾地盯了颜卿真一眼，接着迅速收回目光也走了。
颜卿真吓得当即都忘了怎么哭。
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般恐怖的眼神，在那颗深邃的黑渊里，她好像看见有万万个厉鬼从升涌的血浆中挣脱了束缚，一个个张牙舞爪着呜咽，朝她撕咬过来。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颜卿真埋着头蹲下，浑身寒意直颤，发抖大叫。
“疯子！”齐行拉住绳子翻身上马，甩了甩手，拽着颜卿真缓缓朝刑牢而去。
此时的颜卿真是真的感受到了害怕，一边跟着一边蹙眉含泪，将惶恐无助又惊慌胆小，柔弱可欺的所有女子在绝望时的情绪都表现了出来。
慕炎恭一路都很安静，一反往常般不再爽朗喜笑。
慕依凡也没出声，该说的在托齐行转交的信里都写了，他只是没想到竟会是这么惨烈。
回到总督府，他这才知道，九万人连后勤都上了，最后只活下来不到一千人，其中七百人都无法再上战场，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要么就是五官残缺身体带疾。
还好胡军的两批粮草辎重大大减轻填补了绥城外这不到半个月的战争消耗，除了粮草更重要的是有过冬的物资，以及从战场清缴回来的装备足矣重新装备十万士兵的需求。
邹子良果然也如慕依凡之前所想的那样是留有后手的，那第二批队伍三天前被五万精兵埋伏，打得落荒而逃。
如今绥城的兵力反而比之前的只多不少，从关内各地调遣过来的大军跟征兵达到了三十五万之数。
这边的折子也是集中在一起装成箱子由专人送去了长安，慕炎恭最近的家书也是收得很频繁。
绥城惨胜，胡军大败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天下。
关内，几户每隔两三家便有一家挂着白布。
最让人无可奈何的便是那些因战争而牺牲的战士家人了，他们一夜之间失去了各自的儿子或是父亲或是丈夫。
邹子良叹了一口气:“大战在即，九万人的军饷跟丧葬费怕是凑不够了！古成奇刚来关内不到一年，我们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是没有的。”
朱涛坐在一旁与其他五名主将都抿嘴不语。
慕炎恭开口问道:“还差多少？”
邹子良抬眸，缓道:“按照最低月例十五两，丧葬费五十两，九万人怎么着也该有六百多万两白银，这还不是一次性的。若想尽全功，当得五千万两白银。”
“这笔开支皇上是拿不出来的，顶多就是拨出一个月。一场十万人的战事一千多万两银子也只是打个水飘而已……十二三天呐！若不是得了胡军这批物资，将士们都只得去啃草皮了。”
慕炎恭闻言不再说话，抿着嘴心情很是沉重。
“报！胡军再次从宣城开拔，还遣人送来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