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哪里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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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哇……”
慕依凡跪在地上抱着冰桶，吐得面色煞白，浑身虚脱乏力，纵使是这样，仍是舒缓不了身体上带来的生理反应。
他哪知道付出的代价竟会是这般折磨，倒还不如受皮肉之苦！
慕依凡持续干呕中，面上已是冷汗涔涔。
洛月花也是于心不忍，可要学会这门身法是没有捷径的。
全靠小屁孩自己的毅力了！
“若是坚持不下去，小姨会教你别的。”
慕依凡摇了摇头不愿开口说话，现在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心神就会很难受，还好雪地上很凉，天气也很冷，能稍稍压制一下这种反应。
洛月花知道他此时难受，又想着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罪，现在知道上乘武学不好练之后肯定不会再眼馋这门身法。
小姨都能学会，他也可以！慕依凡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动不动就哭的事情就很在意。
“照这样练，要达到什么标准才算有了基础？”慕依凡在地上难受得翻来覆去，缓了好大一会儿后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
“面色如常坚持半个时辰，立能辨东西南北，这才算有了接触这门身法的基础。”洛月花端来一碗热汤。这是她刚刚热的，耗费了一点真气，不值一提。
慕依凡没有接，他现在一想到要吃东西就想吐。
“小姨知道你难受，可是你不吃不喝的话身体怎么得到恢复？”
慕依凡：“喝了也吐掉了，小姨还是别耗费真气了。”
这冰天雪地的寻不到柴木，这热汤想也不用想很是珍贵。
“小姨能为你做的只能是这样了，不喝一点接下来你怎么熬过去？”
慕依凡目光复杂地接到手中喝下，“辛苦小姨了！”
中途，慕依凡又开始基础练习，于是反反复复中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洛月花一脸心疼，只能不断地弄些流食热汤给他。
次日，由于没睡好，期间又是吃了就吐的反应，所以精神很是萎靡，站在地上也是虚浮无力。
慕依凡很多次都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可是每每心有退却的时候他又咬着牙继续开始……
一路停停走走，半月后到达凉州淮城。
由于天气的原因，道上路人很少，很是清冷。
洛月花事先改变了容貌，慕依凡的脸也被她动了一下，所以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后，慕依凡就被洛月花叫了出来。
“去哪儿？”慕依凡一边跟着一边问道。
洛月花笑了笑：“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趟，现在当然是满足口腹之欲了！还有，难道你不想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没兴趣！”慕依凡如实说道，接着一脸不解地看向洛月花。
“小姨，好歹你也是掌教，怎么听着感觉过得很苦一样？”
洛月花悄悄说：“我师父从小就管得严，说要清心寡欲，再加上在山上自然就不会想着这些东西了，更何况后来又还要端着掌教的派头！”
找了靠边的一桌坐下后，洛月花叫了两壶好酒温着，接着便等着待热菜做好。
慕依凡见时间差不多够了，于是提出酒壶分出两只酒杯倒上，接着就发愣了。
洛月花瞧他心事重重，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于是碰了碰酒杯，道：“小姨还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不如跟小姨聊聊你跟你娘？”
慕依凡不想说，一口喝掉，又续了一杯。
“不想说。”
洛月花：“……”脾气大了啊！现在都敢丢她脸色了！
“不说我还不想听呢！到时候又要哭得可怜兮兮的！”
慕依凡忿忿怼了过去：“我现在没有哭！”
“噢！”洛月花自顾自地喝着酒，嘴边淡淡地应了一声。
慕依凡：“……”
这时，不远处一桌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诶！盛都那事现在怎么样了？”
“捕风捉影的事能怎么样？各地抓了一些散布谣言闹事的人，听说里面还有南越的暗探，还揪出了一批前朝余孽！”
“这些人也是，我看就是吃饱了撑得！皇上都调查清楚了的事怎么可能会是污蔑，不然辽北还不得反了天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该！”
“嘘！小声些，小心祸从口出！对了，最近世道不太平，你们各自要是外出远游探亲啥的，身边可要带够护卫！”
众人纷纷探着头：“怎说？”
“我有一个亲戚是经商的，前阵子从兰州捎信回来，说在猴儿山附近死了不少人，血流成河的，死状极为恐怖！报官后更是吓得他几天几夜噩梦连连！后来官府很快就调查清楚了，说死的是附近的马匪跟镖局的人。”
“咂咂！这世道什么时候对我们太平过！唉……”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正好我这有了大皇子的后续，你们想不想听听？”
“说呀！快说！我们一直可都等着这事呢！”
“说起大皇子，那可真是牛人啊！”
众人纷纷出声应和，表示赞同。
“听说大皇子当天被人抓包后不仅面色如常，更是又关门继续……嘿嘿！你们都懂得滴！咳咳，事后啊，大皇子带着那名女子还出现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咂咂！大皇子艳福不浅啊！听人说那女子生得媚骨天成，极为倾城动人！后来圣旨下来，大皇子不仅没受到责罚，还居然被封了王爷！就是可惜啊！从此一来就无望太子之位了！大皇子可能是为了避风头，之后就带着美人去了关内……”
“听你这么一说，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待会儿泡完澡可要找个差不多的爽一把！”
“说到太子这事，依我看还是三皇子最可惜了！以前我还一直以为这三皇子是最有机会荣登大宝的！咂咂，世事无常啊！”
……
洛月花原本还担心慕依凡会受不住刺激而跟那桌吵起来，没想到这孩子面色如常，要不是那气息起伏不定，倒是差点连她都糊弄了过去。
“以前的事别多想了，现在还有小姨在，若是不开心了就告诉小姨！”
慕依凡闷着头喝酒，轻声道：“小姨，我没事！”
“好了，乖乖吃饭，这样子才能快快长大啊！你看看自己这阵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怕是不用改头换面都没人认得出你了！”
慕依凡撇了撇嘴，乖乖地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吃完饭陪小姨出去逛逛？”洛月花问道。
“我没钱了…”慕依凡纠结中回了一句。
洛月花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一开始就闷闷不乐呢！真是小屁孩儿！我可是你小姨，用不着这么难为情的呀！”
慕依凡没想反驳，点头应着：“嗯！”
饭后，洛月花带着慕依凡出去买了些滋补的药材，而后又去成衣铺给他买了几套衣裳，接着陆陆续续又买了些零嘴甜食。
逛着逛着发现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圈人，可洛月花跟慕依凡都不是爱凑热闹的，正欲返身回客栈，那边就闹了起来。
慕依凡扯了扯洛月花的衣袖，“走吧！”洛月花点了一下头，跟着转身。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听着好像是打了起来。
慕依凡停住脚步，向洛月花投去征询的目光。
“为什么想替人出头？”洛月花问道。
慕依凡：“不知，就是突然想过去。小姨，我想过去看看再说。”
洛月花：“好吧～没有理由我们就回去！”
慕依凡：“……嗯。”
洛月花走着走着脚下一顿，面色古怪中看了慕依凡一眼。
方才的对话莫名有种时光回溯的错觉，就好像师父当年也是这般与她说的，而她也是这般回答的。
“小姨？”慕依凡疑惑中唤道。
洛月花：“你刚才是不是同情他，想帮他出头？”
慕依凡的眼中没一丝波动。
“没有。”
洛月花又问：“那你刚刚怎么停下？”
慕依凡奇怪道：“不是小姨说没有理由就回去吗？小姨，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
“……”洛月花打量着他的脸，暗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小屁孩现在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可她又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
这会儿没想明白，她又继续往前走。
“你就仅仅只是因为好奇？”洛月花问道。
“应该是吧，不然还要因为什么？拔刀相助，可我没有刀。”慕依凡目视前方回道。
好有道理啊！接着，洛月花伸手在他额头间弹了一下。
慕依凡皱着眉看向洛月花。
欺人太甚！若不是因为你是我小姨，我，我……“哼！”
慕依凡气哼哼地先走了，洛月花笑着跟上。
还好还好，小屁孩还是小屁孩，并没有哪里不对。
客栈门外，转角处蹲着一只小黄狗，远远地看见洛月花手上的吃食便跑了过去。
这包子是她刚买的，眼见这小狗跑到她面前瞅着，她便动了恻隐之心。
哪知慕依凡碰了碰她，道：“走吧，小姨！”
洛月花微微一愣，先将包子放在地上，待狗儿叼着跑远，她这才转头看向慕依凡。
“你不觉得方才那狗儿小小一只很可怜？”洛月花问道。
她想起了之前慕依凡哭着说，他自己就像是被她捡回来的一只小狗一样。那时候她才晓得，他是认为她态度过于冷淡，对他不够疼爱，没将他放进心里。
慕依凡嫌弃地回了句：“脏死了，又瘦不拉几的，哪里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