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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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苟叔从前总是弯着腰走路,如今笔直的站在厅堂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伸手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与卢照相似的脸露了出来。
他笑盈盈的对谢宁瑶道,“我才是真正的卢照。你手中的只不过是傀儡罢了。”
他走到陆曜身旁,先是卸了陆曜一条胳膊,随后喂他吃了一粒丹药,等陆曜悠悠转醒时,掐着他的脖子,“不知我手中之人和你手中之人哪个分量中?你放了他,我便不杀你们。你们身份贵重,不知这贵族家的儿女使唤起来是何等滋味?乖乖留在海岛当我的奴隶,还可侥幸活下来。”
谢宁瑶心头涌现出一股绝望,她该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
陆曜声音沙哑道,“宁宁,别管我,你手中之人定也是卢照在意的,要不然他不会在意他的性命。挟持他,逃出去。”
卢照点头道,“这么说,也没错。”
谢宁瑶也明白这个理,但她不能抛下陆曜,她松开手中的“卢照”,一脚将他踢到卢照腿边,双手高举起来,“你的人我还你”。
卢照望着这一幕,笑容有些艰涩,“倒真是情谊深重的一对。”
他转身对身后卢因道,“将你爹爹扶起来吧。”
卢因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卢照解释道,“你亲爹,我三弟,孙鹏”
是的,卢因原本姓孙,被记入卢照名下后,便改姓了卢。
卢因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来,只觉得自己双腿双脚发软,他缓缓在孙鹏面前跪下,在他脸上找寻一番,撕去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赫然是他那已经死了十多年的爹。
卢因的眼泪啪嗒掉下,清透的泪珠掉在孙鹏因常年不见阳光而闷的惨白的脸上。
他将孙鹏搂入怀中,“爹,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我想了你好多好多年。”
……
谢宁瑶三人被捆着关入了地牢。
海岛上的地牢阴暗潮湿,卢照走入地牢,手中提着的一盏灯,带来了唯一的光明。
卢照在陆曜面前蹲下,将他脸上的面具撕掉,把玩了一会面具的材质,随后在他面前坐下,声音罕见的带了一丝温情,“知道你输在哪吗?”
陆曜反问道,“你制面具的手艺师从何人?你会缩骨功?”
是的,今日的卢照比昨日的卢照更高大了些。
“当年在海岛上遇到一个会制皮影戏的手艺人,他将他的手艺传给了我,他那手技艺真堪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说他有一个徒弟,可是京城的贵公子,那人便是你吧?”
那人正是陆曜,后来他也想寻师傅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原来也是被掠到了岛上。
“他如今在何处?”
卢照轻飘飘的道,“被我杀了。”
陆曜呼吸急促,一口吐沫吐到他的脸上,“卢照,你不是人,他已将技艺尽数传你,你为何要杀他?”
卢照将脸上吐沫抹掉,依旧不生气,“忘了与你说,不是我将你师傅掠到海岛,而是他自己乔装打扮一番,潜进了我的海岛,他仗着自己有手艺,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诈,想要将这满岛的百姓救出去,可惜啊,没能成功,他说他用他的手艺换我海岛的百姓,我答应他了,可却又食言了,因为我害怕他,我害怕有一日在我眼前的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再加上李崇简时常会派人潜入他的海岛,他害怕有遭一日,因为他的疏忽,而失了海岛,便生了与孙鹏互换身份的法子,而他伪装成容易被人忽视的苟叔,在暗中可以窥见更多事。
陆曜深呼吸一口气,恨不得将眼前气定神闲的人撕成碎片。
卢照继续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不自量力之人,比如你师傅,也比如你。可是我害怕你师傅,却不怕你。”
陆曜冷哼道,“我知道,若是你怕我,你早就杀了我了。”
卢照却摇头,“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别的价值。”
谢宁瑶反问,“什么价值?”
“前几日来我海岛犯险的是你哥吧?为了救你,你哥还真是拼命,我自然是希望他能带着狗朝廷的军队来送死,我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也免我千里奔袭,去取他们狗命。”
谢宁瑶冷笑,“你不了解我哥,别说只我一人被你抓住,便是我们全家都被你抓住,我哥也不可能带兵来救我,你这等视别人的命如草芥之人,断不会理解。”
卢照冷哼一声,“会不会来,不是我说的算,亦不是你说的算。你还不知道吧,李崇简已经被抓入大牢了,哈哈哈,枉他拼死拼活为大许立下汗马功劳,还不是因为一点小事便被定罪。可笑可叹可喜。”
陆曜道,“自古邪便不压正。”
卢照突然一把揪住了陆曜的头发,视线在陆曜和谢宁瑶中转过,“当年我妻儿被杀时,怎么没人告诉我邪不压正?你告诉我什么是邪?什么是正。我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当大许的好老百姓时,处处受人欺负,当我成为你们口中的邪时,反而逍遥自在,过上了土皇帝的生活。”
郝嘉呸了一口,“可是你活的不痛快啊,若不是心里不痛快,此时又怎会与我们在这说些无关紧要的。”
卢照一愣,眼神阴郁起来,他站起身,斜睨着陆曜,“你知道吗?你还太嫩了,使的把戏自以为高明,全都是老子用过的,又不知者无畏,若不是老子有意陪你们玩玩,你们早被丢进河里喂鱼了。不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的少爷小姐们可尝过心如死灰的滋味?可有过恨不得毁灭一切的滋味?都没有吧?我想让你们尝尝。”
卢照十年如一日的扮演苟叔,有时午夜梦回时,好像他真的不是卢照,而是那个不起眼的苟叔了。
一朝转变身份,他真有些不适应,没关系,他会做些什么,让自己适应从前的身份。
而眼前这三人便是他找回从前的自己的傀儡。
“明日有出大戏让你们瞧瞧,到时可不要哭鼻子哦。”
卢照走后,郝嘉将陆曜被卸的胳膊装了回去。
……
阳光照不进这阴暗的牢房里,谢宁瑶不知此时是什么时候,是白天还是夜晚。
不知前路如何?不知会是生还是死,她心慌的时候便会喊一声陆曜,听见陆曜乖乖应她,便会觉得安心。
“陆曜。”
“嗯,我在。”
郝嘉便也会跟着吱一声,“我老头子也在。”
谢宁瑶唇角勾起一抹笑,只要活着便还有希望是吗?她歪头在陆曜身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牢房的铁链被打开,卢因的声音出现在几人耳边,“我……救你们出去吧。”
谢宁瑶反应迅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要处死所有奴隶,说他们帮了你们,我劝不住……我没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救你们出去,也算是对得起我的良心了。。”
望着卢因,陆曜突然明白卢照所说的他还太年轻是什么意思,他看眼前的卢因不就如同卢照看他一般吗?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猜透,所想的计划也全在被人的掌控之中。
这般如何能赢?
陆曜在这一刻迫切的想要成长,只有成长才能保护身边之人。
谢宁瑶轻咬嘴唇,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他们何其无辜。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卢因,你将海岛上所有海寇的家人找来,他们大多都是平民出生,虽无奈跟着家人上了海岛,但本性不坏,他们一定不忍心看见这一幕。”
卢因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往外跑,“我这就去。”
卢照想要杀奴隶以震慑陆曜等人,可岛上奴隶有数千之众,广场上根本放不下那么多人,于是卢照命人绑了一百个奴隶,将他们拉到广场上跪坐着。而在他们的头上则悬着海寇的大刀。
谢宁瑶和陆曜也被人带到了广场。
卢照赤裸着上身,扎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他肩扛着一把大刀,朝他们三人走了过来,一把将尖刀垂在了地上。
指着奴隶大声对陆曜道,“若是你能杀十人,我便放了你的小美人如何?”
他故意说的大声,是想激起奴隶心中的怒。
广场上顿时想起一阵哀嚎求饶声。
陆曜与谢宁瑶对视一眼,随即两人都笑了。
陆曜抬眸道,“卢照,你真可怜,你心中便无一丝理想与信念吗?”
卢照暴怒,“阶下囚跟我谈理想信念?”,说罢举起手中刀,对准了谢宁瑶,“我现在便送她上西天。”
陆曜双目红透,唇角勾起一抹笑,“宁宁啊,你若走在我前面,别觉得孤独,我很快便会去陪你的。”
卢照气急,指着谢宁瑶道,“你可愿意?只要你敢杀他们中一人,我便放了你身边的人”,说罢将刀悬在了陆曜头上,“我不相信你忍心看着他去死?”
谢宁瑶笑道,“你尽管下刀,看我忍不忍心。这世上头条不可违便是不能妄取他人性命。他死便死了,是你动的手,与我无关”,她转头看向那群奴隶,“可若我杀了他们,便是我犯了罪孽,虽活不得安心,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