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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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刘二就在外屋候着，小仆在内屋收拾散架的椅子，思宁在床头磨墨看着那图纸一点点从何驰的笔下出来。等到日斜黄昏时两位木匠拿到了图样，千恩万谢的退出厢房，思宁依何驰的吩咐带他们出门。
“就是这般。”
思宁在前面引路时，只淡淡的说了句话。
“的确有趣。”
刘大也是说着无头的话。
“齐王出现在墨芳阁，他对何驰有些上心。”
“了然。”
“有人给何驰写了一封信，上书：坏我好事，毁你一生。”
“何人。”
“来信无名。”
“神机营会查，安心。”
这对话简短明了，到了何府侧门思宁与两位木匠便无更多要说的事了。
思宁开了半扇门，机警的左右环视一圈，这才让刘大跨出门去。
“姐！”
刘二稍稍缓了脚步，回头关切的唤了思宁一声。
“嘘！我行事自有分寸。”
刘二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何府的侧门关上两人背着木匠工具遁入了南来北往的人流之中。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这几日天策军的几个营地中多出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都为伤员所用只是看起来一个个都像极了刑具。兵卒们只知道这是刘将军派人送来的，至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刘将军，大家只在秋点兵的时候见到过，众人都知道他是一员副将军，但具体管哪个营就没人知道了。
在天策军中天地人三个营每个营都有一正两副三员将军统领，正的叫正军将军，副的就叫副将军，虽然这军衔论不上品级，却是许多行伍之人一生的终极梦想。
外军一将，天策一卒。
能在外担任指挥一营千人的校尉，来了天策军只配去喂马。这里的将军可不是乱叫的，职位就那么几个猛人却有一群，还有一句话这般说。
天策一将，当朝一品。
马蹄声打破了草场深处的宁静，这里有并列一排的泥瓦房像是依水而建的冶炼工坊，弯腰忙碌的人们身上的衣着也像极了工匠，在河岸边天机大水车驱动着大锯，将被水流引入槽口的木材锯成堪用的木板。马蹄声近了，只见骑马而来的正是李公公，等他停住了马儿一匠人便迎了上去，李公公问了一声，匠人的手便指向了正在工作的水车。
“刘将军！”
李公公来到水车锯木台前，向那刘姓木匠施了一礼。
“李公公！有事吗？”
“陛下来了，召你过去。”
“容我换身衣裳。”
“不用了，陛下着急的紧。”
刘将军皱了皱眉，看李公公着急的样子，天子应该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的。此事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刻牵了马与李公公两人两骑一前一后奔向天策军中军下帐处。
阳春时节正是放牧战马任其交配生息的时候，以骑兵为主体的天策军三营，现在都分散成几部牧马春训，如陛下有召或有战事便往中军下帐处集结，这顶大帐从来不收，天策军挑选精锐百名负责守护，无论天子是否在帐中，军士们十年如一日绝不懈怠。
“陛下！刘国勋帐外听宣！”
“快进来。”
天子看着一袭布衣的刘国勋进入帐内，干咳两声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听说齐王派人去何府送了一瓶紫砂膏。”
“不错。”
“何驰收下了？”
“收下了，不过他转手就送给我。”
刘国勋说着便将手伸进了腰间，摸出了一支晶莹剔透的翠绿色小玉瓶，这还没巴掌大的玉瓶里有一股紫色的粘稠液体，别看只有这么一点点，这可是皇室才有门路拿到的贡药，天机大帝曾经命琅琊丹士们研制过几种战场上使用的伤药，这紫砂膏就是其中之最，玉瓶中的这几滴价比黄金。
“齐王真是混账，皇家贡药怎能随意赠与他人！在京城冠冕堂皇的收买人心，他好大的胆子！”
“陛下说的是，这紫砂膏何其珍贵，末将不敢受。”
刘国勋将玉瓶双手托到天子面前，天子只是冷哼一声，把头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天子心中也升起些顾虑，又转回脑袋从刘国勋手中接下玉瓶，问道。
“那何驰是不是有心试探你？”
“陛下勿虑，我前日已经试探过他，他并不在意。说：用了便用了，有效就行。”
“那他和齐王还有其他联系吗？”
“并没有联系，思宁一直在他左右寸步不离。不过这几天他派人去牙行雇了几个入京赶考急着挣盘缠的穷学生，正安排着他们写字抄书。”
“抄书？什么书？”
刘国勋又摸了摸腰包，抽出一本巴掌大的书来，统共就五页，一页仅百来字。
“他似在写故事，说是模仿秦末小说家，写的都是鸿蒙初开炎黄未现之前住在山岳之中的神仙们。粗写了几本，并让人抄了几册，有的字体大些，有的字体小些。这一本他说是实验品，也赠给了我。”
“哦！拿来我看！”
刘国勋借李公公的手呈上这只有五页的小册子，又对天子说。
“陛下若要看，刘响处还有一本三十页装订好的。书名乃是《华山论剑》。”
天子狐疑的打开了手中的五页小册，这字写得虽然漂亮，但是字实在太小了，白天看着还好，晚上若是只有一盏油灯那点光亮眼睛实在受不了。
“陛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天子翻着手里的小册子看到了第三页，李公公轻轻喊了一声，却不见天子有反应。李公公自然不是那不识趣的人，他和刘国勋便在一边候着，等天子看完五页终于回过了神来。
“李福……”
天子一个眼色，李福便了然于胸。
“陛下先行回宫吧。”
“刘国勋、刘响有功，拟旨赏赐。”
“老奴记下了。”
“还有把这紫砂膏送去尚药局，取个一模一样的玉瓶交与刘卿。”
“是。”
天子收了那小书，面露得意之色三步并作一步跨出了大帐，随后上了马与亲随门奔洛阳北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