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属于凡人的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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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艾米丽在郑宁领着部分卫兵离开后久久不敢入睡。她害怕刚刚自己所经历的只是一场美梦，一场睡着就再也回不来的美梦。她害怕，害怕明早一睁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教会的长剑和镣铐，害怕一出马车就看到了准备好了的火刑架。
东方既白，第二天的太阳很快就将温暖的阳光洒遍了这片大地每一个角落。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艾丽米脸上，脑中的生物钟唤醒了沉睡着的少女。睁开双眼忐忑的看了看窗外，在确定自己没在移动后安心的叹了口气。
少女所发出的声音引起了车外两名卫兵的注意，其中一名年长一些的卫兵在等了几秒后十分优雅的敲了敲车门，紧接着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粗犷的嗓音听起来柔和一些。
“艾米丽早上好，按照特里斯的吩咐我们刚刚煮好了麦粥，您要喝一点吗？”
主动跟自己问好这是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别说还有特意熬煮的麦粥了。艾米丽在车内惶恐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卫兵第二次发问，她才结巴着说道：
“好，好，好，谢谢。”
年长的卫兵盛了满满一碗麦粥放到车窗旁，在车内人伸手接下后摸着胡子称赞道：
“艾米丽你很厉害，昨天晚上大人就把你所提炼出的盐和糖当做奖励发给了我们。说实话一开始你让我吃这些东西我还是有些犹豫的，它毕竟或多或少和恶魔有些关系。”
不等老兵把话说话，另一名拿着碗的年轻士兵接着说道：
“但大人很快便打消了我们的疑虑，我和奶奶听教会说过，你们女巫在使用巫术的时候身边都会出现邪恶的魔鬼。可昨天大人和特里斯长官都说没有看见。站在远处的利嘉老爷子也说没有看见。所以我不相信教会的话，而且他们也没能治好虔诚祈祷的奶奶。”
老兵盛好了一碗麦粥，在坐下后接着说道：
“大人说的不错，一样东西如果不能被证明存在那他就是不存在的。大人和特里斯长官只看到了艾米丽你身上的力量，他们没有看见恶魔。他们都带头吃了下去，我们没理由不吃。而且那味道确实不错。神明在上，我嘴里好久没过甜味了。”
明亮的阳光照在郑宁和特里斯等人脸上，快要靠近安特城的时候，特里斯难以按住内心的疑惑忍不住问道：
“大人，我还是有些担心。请允许我的冒犯，我觉得不管您将艾米丽留在那里都是一个隐患，教会眼睛太多了，他们随时都会找上来。”
笑着朝特里斯摇了摇头，郑宁用十分平静的声音反问道：
“特里斯你相信我和艾米丽吗？”
特里斯肃穆的点了点头，双眼坚定的答道
“从我被城主救下的那一刻起，我的这条命就是属于大人你的家族的。我从始至终都不会怀疑您和您的父亲，哪怕是要我自裁。”
郑宁当然不会料到特里斯的反应那么大，他故作轻松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即笑着说道：
“那就对了，这事在我看来其实特别简单。正如艾米丽不能证明恶魔存在一样，教会也无法证明神的存在。与其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为什么我们不多依靠一下自己呢？”
看特里斯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郑宁继续说道：
“况且村子那么穷，教会的目光不会放过来的，皇都和城里还有不少有钱人排队给他们送钱呢，他们管我干什么。当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拦着你就是。”
听完这话特里斯的眉宇总算舒展开来，队伍很快走进了热闹非凡的城里，跟随一位官员的指示来到了一座工坊前。一位神采奕奕的白发工匠接待上了众人。
“您好，我是城里的盐商领队，我叫思文斯。您就是改进了制盐工艺的年轻人吗？这还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
对方手臂的壮实程度是郑宁无法预料的，都快要把自己胳膊捏碎的臂力很显然不是一个正常老爷子能够有的力量。坐在朴实的椅子上揉着红肿的手臂，听面前的思文斯惊叹的说道：
“这真是奇迹！我从没想过稻草和麦子燃烧留下的灰还有这般作用。年轻人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惊喜！来来来！我们喝酒！”
刚想拒绝的郑宁受不住思文斯的热忱被猛灌了一大口，预想之中的辛辣和灼热并没有传来，有的只是一股莫名的酸味和涩味。看着浑浊味道和水差不多的液体，郑宁觉得自己赚钱的路子又多了一条。
推杯换盏了好一会后，郑宁和思文斯按照达利特大公爵的意思签好了合同。郑宁将技术交给思文斯，之后买盐所得的收益每一百天二八分账一次。在走了没一会后，郑宁敲响了杜里奇的房门。特里斯将一麻袋红糖放到了他面前。
“这是按照约定送来的红糖，杜里奇我要提醒你，做买卖的时候可别太张扬，要是引起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不好了。我过三十天回来收一次账，明白了吗？”
杜里奇揣着手笑呵呵的送走了面前的一队人马，在他们消失在街头后头也不回的说道：
“凯特，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去卖。定价的话就定蜂蜜的三层或四层吧。”
杜里奇这边发生了什么郑宁不得而知，他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行走在热闹的集市中。喧闹无比的集市没有让郑宁看花了眼，他很快就找到了此次的目标，走进了安特城唯一的矿业协会。没有多余的动作，在特里斯拿出了大公爵开出的两份文件后所有店员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一位结实的男子很快接待了他们。
“大人，欢迎您来这里。我是安特城矿工队的负责人，我叫猛山。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为您效劳的吗？”
回忆了一下脑中亚恩的经历，郑宁开口道：
“我要找取冰石和虫避石，如果有好的炭我也要带一点。”
取冰石是硝酸钾，虫避石则是硫磺。郑宁要买这三种东西并不是出于一时兴起，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眼下黑火药就是最好的选择。并且自己正好借用黑火药去和艾米丽好好讲讲什么是化学。
“有的有的，大人我们这有很多的取冰石和虫避石。煤炭我们也有不少，您要多少我们都能装上，而且还能送货上门。”
猛山显得很是客气，郑宁笑着说道：
“每样矿石都来五枚银币的量，暂时就需要那么多。”
队伍推这车回到村庄里已经是中午了，郑宁看着流民安置区里那座出具规模的木头房子甚是欣慰。领着队伍在村落周围走了一圈，在看到了不少荒地都被人开垦过后心里更高兴了，越多的地也就意味能有越多的粮，越多的粮也就意味能养越多的人。
巡视了一圈，郑宁安排好卫兵巡逻的路线后和特里斯一起走到了安置艾丽米的马车边，守卫着艾米丽的卫兵在见到了两人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特里斯，你去帮我找些棉线和木盆以及一些棉布或是兽皮来，我等下用的上。”
虽然不知道大人又要干什么，但特里斯还是不折不扣的完成了郑宁所交代的任务。所有东西很快就出现在了郑宁面前，招呼艾丽米从马车上下来后，郑宁缓缓说道：
“之前你不是问我化学是什么吗？现在我就给你看看。”
艾米丽眼里的郑宁先将一部分白色粉末放入盆中加水化开，又将一根绳子放入水中浸泡。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郑宁没有理会对自己的发问，他先晾好了绳子。在轻轻碾碎了黄色的硫磺和块状的硝酸钾，并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配方将他们混合在了一起。之后小心的将粉末用兽皮紧紧裹在了一起，郑重的放在了地上。
“呼……这样应该就行了。特里斯你帮我在地上挖个小坑，我给你们看看雷霆的力量。”
特里斯和艾米丽对视了一眼，前者不明白自己挖洞干什么，后者不明白这和化学又什么关系。郑宁郑重的将兽皮包裹的火药放入了挖好的坑中，接着插上了刚刚泡过硝酸钾现在晾干的棉线。
“大家后退一点！然后捂上耳朵张开嘴！”
郑宁在说完这句话后掏出怀中的火源点燃了棉线，泡过硝酸钾的线在接触到红光的那一刻飞速燃烧了起来‘呲呲呲呲呲’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见状郑宁飞速跑了起来，幸好引线留的够长，在郑宁跑回特里斯身边后，远方的土坑内才传来一声巨响！
“嘭！！！！！轰！！！！”
泥土碎屑混合着烟尘冲到了天上，郑宁甚至都能在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感受到土地传来的震动，一旁的特里斯差点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在浓浓的烟雾散去后，特里斯还因为未能及时张嘴平衡有些晕乎乎的，过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那一闪而过的火光郑宁看的无比陶醉，虽然火光闪烁不过短短半秒，但郑宁心里很清楚，在这半秒的火光背后，蕴含着足够自己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的力量，他将热武器带到来这个世界，他将主导未来的走向。